离婚期还有十天。
柯香打算一直开单身派对开到结婚前一晚。
派对在她和万莫霆婚房的花园里开,万莫霆被赶了出去。
裴青序亲自开着车把江听芙送来,车刚停稳,那枚鸽子蛋就从副驾驶扔到他身上,又滚落到座椅底下。
夜间灯光昏暗。
但别墅大门的点点灯光也映得那颗钻石火彩闪耀夺目。
裴青序弯腰把戒指捡起,吹了吹,重新牵过她的手,把戒指戴上去。
“重!”江听芙不满地甩手,“坠得我手指不舒服。”
裴青序低声温气地哄她:“乖,先戴着,等回去再取下。”
那颗钻石不是普通的白钻、黄钻……
而是红钻。
天然红钻本就稀有,被称作“稀世珍宝”,而江听芙的这枚婚戒,甚至是珍宝中的珍宝。
是目前全世界上已知的最大天然红钻。
无价之宝,独一无二。
当初两人领证当天,裴青序就把这枚戒指戴在了江听芙手上,她甚至不知道这枚钻戒的价值。
直到她戴着频繁出入各大场所,被有心人将婚戒拍下来。
有人认出,这是国外拍卖会上被一位神秘买家豪掷千金拍下的那颗稀世红钻。
没想到如今竟做成了戒指,戴在江听芙手上。
而那位神秘买家,就是裴青序。
江听芙知道后都不敢戴了,当晚回去就取下放回盒子里。
直到裴青序发现,她才说是因为那枚钻戒太惹眼了,不想戴出去。
裴青序好说歹说也没能劝她戴上,只好又订做了另一对低调些的粉钻婚戒。
这两枚钻戒,江听芙走的时候一同留在了御景湾。
此刻。
再次回到她手上。
两人的视线在她无名指上僵持焦灼,裴青序就这么扣住她的手,不肯让半步。
而他自己的无名指上,也戴着与之相配的另一枚男士婚戒。
只镶嵌着一颗小小的红钻。
江听芙沉默几秒,率先松下语气:“另一对呢?我戴另一对行不行?”
这戒指肯定是他提前放好的。
江听芙不信他没拿另一对。
“就戴这对,”裴青序执拗,看着她双眸,“这对不一样。”
江听芙盯着戒指,心底无名的异样感。
裴青序直视她:“这对是独一无二的,也是最好的。无论任何东西我都可以竭尽所能给芙芙最好的,不管是戒指,还是,婚礼。”
他要让她知道。
在他心里没有他给不了她的,只有他觉得不够好、配不上她的。
策划一场婚礼至少也要半年,甚至更久。
而这枚独一无二的婚戒足以证明,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裴青序从没想过只给她一场仓促的婚礼,亦或者是不办婚礼。
他从来只想给她最好的。
车内静谧。
暖气烘得人暖洋洋的。
江听芙舒了口气,反手勾住他手指:“我没有怪过你这个,当时我还没毕业,你跟我说等我毕业了就办婚礼,我知道的。”
而且她对婚礼也并没有特别憧憬。
第一反应只觉得那种场面自己会社恐,那么多人盯着看。
她此刻的善解人意,反倒更让裴青序觉得心头愧疚。
觉得自己做得还不够好,给她的还不够多。
他倾身朝她靠近,牵起她的手在无名指上一吻。
灼热的温度仿佛透过冰冷的石头传至肌肤,江听芙心尖被烫了下。
裴青序凝望她:“芙芙,我们应该补一场婚礼的。”
一场无比盛大灿烂的婚礼。
江听芙与他对视了会儿,又别开视线,整个人背靠车门缩着:“我不是说,要先谈恋爱再考虑要不要复婚吗?”
她觉得自己现在说这话很没底气。
自打误会解开后。
她对裴青序的芥蒂没了,每次靠近他时完全是身体本能的反应。
从牵手、抱抱到亲亲,这些亲密举动做起来简直自然得一塌糊涂。
江听芙懂。
这个叫“生理性喜欢”。
她初见裴青序时连他身上的香水味都觉得好闻得上瘾。
她简直就是个纯纯的大色迷啊!
难怪季欣意会因为她无法拒绝男色而生气。
该气。
看着她兀自变幻不停的小表情,裴青序轻叹一声,笑里无奈又宠溺,低头揉她脑袋:“那我现在算不算芙芙的恋爱备选人?”
他把姿态放得极低。
将主动权交由她手中。
江听芙撩起眼皮,露出清亮的眼眸,抿唇笑:“不是备选,是首选。”
似乎是因为她的回答而觉得意外。
裴青序挑着扬起的眉眼,喉间溢出低低的笑声:“裴某莫大的荣幸。”
江听芙一听他油嘴滑舌就觉得脸烫。
伸手推了推几乎要压在副驾驶座的男人:“好啦,我要下车了,你自己玩儿去吧,我好了给你打电话。”
裴青序心里甜,低头扣上她大衣的扣子:“亲一个再下车?”
水到渠成的气氛。
江听芙睫毛扑闪扑闪,随着他下压的身躯缓缓闭上双眼。
她等了好一会儿。
预想中的吻却没有落下。
江听芙愣愣睁眼,一脸不明所以的表情。
裴青序离她很近,一低头就能亲到了,可他却停了下来,视线望向车前。
江听芙随着他的视线看去:“怎么……”了?
最后一个字硬生生被吓回了肚子里。
她浑身鸡皮疙瘩瞬起,惊恐地看着车外:“她们、她们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
别墅门口。
柯香站在最前面,身旁约莫十几人,惊讶、八卦、各种意味不明的眼神交杂。
不知道站了多久。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江听芙想躲在座椅底下哭,但她转念一想,自己又不是阿三阿四,和裴青序光明正大的关系。
躲个屁。
于是她就这么给自己壮着胆、硬着头皮下了车。
知道她脸皮薄,裴青序也不急于索那一吻,叮嘱了几句,就把车开走了。
要不然再待下去。
江听芙只怕会不想再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