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淡金色的光幕在半空中悄然展开,仿佛有无形的羽毛笔在光中书写:
【领地中枢提示】
尊敬的李方清领主,当前满足“小型庄园”升级条件:
· 人口 ≥ 5000
· 繁荣度 ≥ 80
· 资源储备:木材 3000\/3000,石料 2800\/2500,金币 \/
是否立即在燕赵镇北端执行升级?
【是】 【否】
光幕微颤,像是在耐心地等待回应。
李方清指尖轻敲案几,眉梢带笑,低声自语:
“来得正是时候。”
随即抬手,在光幕上一点—
【是】
下一瞬,仿佛有清越的钟磬声自天穹落下。
沙盘边缘的北端,原本那栋质朴的一进小院倏地被一层薄雾包裹。
雾中传来隐约的夯土声、木梁起落声,又似夹杂着工匠的号子与锤凿的节奏。
不过几个呼吸,薄雾散去,一座崭新的庄园已巍然矗立:
原来的旧宅向后退移,化作一座轩敞的二层办公楼。
青砖黛瓦,飞檐微翘,二楼回廊环绕,朱漆栏杆在日光下泛着温润光泽;
楼前广场足可容纳两百人列阵,青石铺地,中央以白玉石嵌出燕赵黑旗的云纹徽记。
广场两侧,新移栽的八株合欢树轻轻摇曳,洒下一地碎影。
李方清负手立于台阶之上,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极长。
他抬眼望向新楼门楣——
“燕赵镇署”四个鎏金篆字在匾额上熠熠生辉,仿佛无声地宣告:
从此,此地不再只是居所,而是整个领地的心脏。
镇公所的青砖地面映着灯火,李方清一脚踏进门槛,甲叶上残留的尘土簌簌落下。
案上地图铺开,墨迹未干,他手指往镇子外缘一按,声音低而稳:
“良玉。”
秦良玉抱拳而出,银甲红缨在烛光里一凛:
“末将在。”
“你挑两百守兵,连夜出镇,在西北两里外的官道岔口扎营。
先控制高点,再掘壕设拒马。”
李方清指尖沿着地图上的弧线一划,“另派斥候南下一程,与许褚通个气。
若他那边吃紧,你即刻分兵策应;
若他稳得住,你便死守此口,不许任何人靠近雨璇镇一步。”
秦良玉垂眸,目光落在那一道墨线上,像把刀锋压在纸背:
“末将明白。
镇子在,人在;镇子失——”
她抬眼,眸色冷亮:
“末将提头来见。”
李方清点头,声音缓了一分:
“去吧。
记得带足火把与响箭,夜黑风急,别让兄弟们的眼睛和耳朵闲着。”
秦良玉抱拳一礼,甲胄铿锵,转身掀帘而出。
门外夜风卷着马嘶,她的背影在火光里一闪,便没入黑暗,只余腰间佩剑轻鸣,似在回应远山的更鼓。
镇公所里灯火煌煌,映得青砖地一片暖黄。
李方清回过身,目光掠过并排而立的杨荣、杨溥、杨士奇,唇角轻轻一挑,眨了下眼——那神情像在说:
该唱戏了
三人会意,几乎同时上前半步,拱手如仪。
杨溥先开口,声音清朗,带着一点书生特有的抑扬顿挫:
“主公,桃溪镇那边,属下已会同吏员将里甲、户书、巡丁三线并行。
刘家旧日族老如今只剩个空壳,族规出不了祠堂,田契、税簿却都握在咱们镇署手里。
如今桃溪百姓只知‘李主’,不知‘刘老爷’。”
他顿了顿,又补一句:
“下一步可把刘家祠堂改作义塾,让娃娃们读书声盖住老人家的咳嗽声。”
杨荣接着上前,语速稳而短:
“西境赈灾兵马已全数撤回,宋慈大人留了三十名治安吏卒巡村。
管仲回话说,流民已编入保甲,贷牛、贷种俱已到位,赶上末伏翻耕不成问题。
只等主公批下秋赋蠲免条陈,民心便彻底安稳。”
杨士奇最后出列,声音不高,却带着热气腾腾的干劲:
“三镇官吏轮训所已在燕赵镇落成。
本月第一期,共收训佐吏、里正、书算手一百二十七名,皆按主公所拟《新六条》:
明法令、熟钱粮、通驿传、晓农事、能劝分、善和讼。
再训两期,咱们手里就多一支‘文官团’,将来疆域再阔,也有足够的椽笔去丈量。”
李方清听罢,指尖在桌案上轻叩三下,像在敲一记定音鼓:
“很好。太平光景不等人,田要种、人要教、规矩要立。
——不过,”
他抬眼,眸子里闪过一丝锋利的亮光,
“还有一桩事,得借你们的笔、你们的嘴。”
三人齐声:
“主公请示。”
“把叶连王子已入我燕赵领地的消息——”
李方清一字一顿,
“放出去。
让郡、让县、让商旅、让说书人都晓得:
克连王室的王子,如今在我李方清的屋檐下做客。”
杨溥眼中精光一闪:
“风声一起,北边的豪强会掂量,南边的商旅会跟风,王城那边——更要先乱一步。”
杨荣低声补刀:
“也等于告诉刺客背后的人:
再动手,便是与燕赵、与齐拉同时为敌。”
杨士奇笑着摇扇:
“属下这就去安排‘七路说书人’,今夜便可把王子‘微服入境、与民同榻’的故事传遍三镇。
三日后,连临河城的船夫都会唱新曲儿。”
李方清朗声一笑,抬手虚按:
“既如此,笔墨、口舌、锣鼓,都动起来吧!——咱们这出戏,才刚开场。”
镇公所门口的风灯被夜风吹得轻晃,烛火在两人之间投下一片摇曳的光斑。
叶连听完李方清那句“放消息”之后,先是一愣,随即失笑,抬手点了点李方清的胸口,语气半是无奈半是调侃:
“方清呀,你究竟是想用舆论当盾,护我周全,还是想把我当招牌,挂在燕赵的门口招揽天下生意?”
李方清右手覆在左胸,一本正经地行了个浮夸的“商人礼”,嘴角却挂着明晃晃的坏笑:
“殿下,二者并不冲突。
既要保您毫发无损,也得让这天下知道——燕赵的屋檐下,连克连的王子都敢收。
名声、安全、财源,我全都要。”
叶连仰头笑出声来,月光落在他眼角,像给那点无可奈何镀了层亮银。
他摆摆手,一副“早知如此”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