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约克郡，初秋的阳光洒在埃兰路球场的草皮上。
国家队比赛日刚结束，主力们陆续回到利兹，穿着训练外套从车上下来，拎着旅行包。
罗纳尔迪尼奥是最后一个走进训练场的——从圣保罗飞回伦敦，再转机到利兹，旅途一整天，但他下车时依旧笑得轻松，像是刚从海滩度假归来。贝尼特斯看着他在边线上颠球热身，手插着口袋对助教拉德贝说：“只要他球感没丢，阿森纳的防线就是敞开的门。”
媒体早在这一周就把气氛炒到了沸点。
《泰晤士报》预测：“这可能是英超最赏心悦目的对攻大战。”《每日邮报》更直接：“罗纳尔迪尼奥 vs 亨利——阿森纳与利兹的王牌对决。”
球迷论坛上，预测比分的帖子已经盖了几十页。利兹支持者写道：“2-1，德罗巴和史密斯进球。”有人立刻反驳：“小罗会进世界波，别想太多。”
阿森纳的球迷同样嚣张：“上赛季我们不败，只是运气差了点，这次一定带走三分。”
电视台更是推波助澜。bbc晚间体育节目干脆用罗纳尔迪尼奥的集锦做片头，配音员嗓音低沉：“上赛季，两队平局——今年，他们都想要更多。”
《每日邮报》在头版刊出小罗笑着传球的照片，标题写得简单粗暴：“头牌归位，枪手当心。”
而《太阳报》则翻出去年两回合的技术统计，红色粗体配着一行字——“如果不能限制小罗，你就只能祈祷门柱帮忙。”
温格在伦敦的赛前发布会上被问到会如何对付罗纳尔迪尼奥，他摘下眼镜，笑了笑：“没有人能完全限制他，我们只能尽量让他拿球的时间变短。”
而利兹联的主教练贝尼特斯，则淡淡回应：“我们不会只依赖一个人，但他是特别的。”
球迷的热度在没有社交媒体的年代，靠的是bbS、邮件列表和酒吧里的嘴对嘴。
利兹的球迷论坛“白玫瑰之家”上一整天都在刷屏——
“他是这个联赛里唯一能在一秒钟改变比赛的人。”
“亨利是世界级，但小罗是另一种世界级。”
比赛日中午，埃兰路附近的酒吧早就挤满了人。电视机挂在角落里循环播放两队上赛季的交锋集锦，啤酒杯碰撞的声音盖过了解说。白色球衣的主场球迷举着印有小罗头像的布旗高喊口号，红白相间的阿森纳球迷则用“thierry henry”三个字回敬。
下午三点，大巴缓缓驶进球员通道。
罗纳尔迪尼奥第一个下车，耳机是便携cd机接着的线，脖子上挂着的不是时尚饰品，而是一条毛巾。他抬手和看台挥了挥，没有说话，但笑容已经让整片主场看台沸腾。
另一边，阿森纳的队车停下，温格扶着风衣走下车，神情专注。
孙续洋第一个走进更衣室，把背包丢在角落，换上训练服时顺手拍拍米尔纳的肩：“詹姆斯听说这场比赛你要首发了。”
米尔纳笑了笑，手里还捏着一瓶酸奶——这是他在青年队就养成的习惯。
贝尼特斯站在战术板前，等待最后几个人进来。陈子川的身影一出现，他就点了点头：“右路你来。”
“明白。”陈子川的语气不重，但眼里有火光。
上赛季，利兹联和阿森纳的两回合都是1-1，这让双方的球员都心里明白——谁也没占到便宜。阿森纳那个“不败赛季”最终却是亚军，冠军正是坐在这间更衣室里的他们。
贝尼特斯用红色和蓝色磁力片推来推去，嗓音一如既往平静：
左边锋：罗纳尔迪尼奥，面对劳伦的防守，要多做内切吸引中卫。
右边锋：史密斯，直接冲击阿什利·科尔，逼迫他不能频繁助攻。
中场三人：米尔纳负责前插，阿隆索组织，埃辛坐镇保护。
后防线：孙续洋左后卫，陈子川右后卫，维迪奇和斯塔姆中卫搭档，门将切赫。
前锋：德罗巴单箭头，争取压制西甘和图雷。
贝尼特斯最后一句话很简单：“阿森纳的锋线速度快，但防线少了坎贝尔——你们知道该怎么打。”
九月的埃兰路，天空湛蓝，风里带着初秋的凉意。球场外的售票亭前，黄牛的叫价已经翻倍，街角酒吧的电视机正播放着赛前访谈。
阿森纳的首发很快出现在大屏幕上——
门将：莱曼。
后卫：劳伦、科洛·图雷、西甘、阿什利·科尔。
中场：永贝里、吉尔伯托、法布雷加斯、皮雷。
锋线：雷耶斯、亨利。
站在中圈等待开球的德罗巴瞥了一眼对面的亨利，微微一笑——这种重量级的较量，不需要多余的寒暄。
主裁判吹响哨声，埃兰路的声音像海潮一样涌起，比赛开始了。
哨声响起，阿森纳立刻进入他们最擅长的传控节奏——皮雷在左路与阿什利·科尔撞墙配合，顺势加速下底，第一时间试探利兹联的防线。利兹后腰埃辛早有预判，从中路斜线杀到边线，铲球动作干净利落，带着一声闷响将皮球断下，顺势推到阿隆索脚下。
阿隆索抬头望了一眼——中圈左侧，罗纳尔迪尼奥已经朝前场游走，德罗巴压在西甘身上，史密斯沿着右路内切。利兹的第一波反击，正要启动。
阿隆索接到埃辛的传球，脚下轻轻一扣，避开了冲上来的法布雷加斯，随即送出一记四十米的直传球，像一道白色的闪电劈开了阿森纳的中路。
罗纳尔迪尼奥背对来球，用脚弓柔和地卸下，随即顺势一个拉球转身，摆脱了吉尔伯托的贴防——这一刻，全场的呼声像被人调大了音量。
德罗巴早已压在西甘的身前，像一堵移动的钢墙，把法国中卫硬生生挡在身后。小罗眼角一扫，脚尖挑传——球越过图雷的头顶，正好落在史密斯的启动路线。
史密斯高速前插，禁区前沿迎球怒射！
“砰！”莱曼反应极快，双手将球扑住，扑地的一瞬间甚至带起了草皮。
阿森纳还没等球开出，就迅速组织反击——莱曼直接大脚开向前场，亨利在中圈接应，胸部停球后用脚后跟一磕，皮雷已经从左路杀到中路，接球直塞。
雷耶斯反越位成功，单刀直面切赫！他试图用左脚低射穿裆，但切赫像一堵蓝色的高墙，双膝夹住了来球，反应快得不可思议。
球被拍出，米尔纳第一时间回防，将解围球顶回中场，埃辛抢在法布雷加斯之前伸腿一捅，重新交给阿隆索——短短的时间，两边已经互飚单刀，各自守住了底线。
全场观众爆发出第一波山呼海啸般的掌声。
阿隆索重新拿球后不急于直塞，而是一个斜长传转到右路，陈子川高速压上，胸口一停顺势趟过皮雷。
皮雷飞身回追，但陈子川靠着身体对抗硬是把对方挡在身后，脚下顺势送出一记平快传中。
德罗巴再次起跳争顶，这次图雷贴得死死的，两人在空中像两架直升机相撞，皮球被顶出了禁区。
米尔纳第一时间迎球抽射，球像炮弹一样直奔球门上角——莱曼飞身单掌托出！主看台一片惊呼，有人忍不住抱头，仿佛那球已经在脑海里变成了进球画面。
阿森纳马上反击，吉尔伯托斜传右路，劳伦套上传中，亨利在前点灵巧一漏，后点雷耶斯跟进推射——维迪奇像一道白色的墙，从侧面飞铲封堵，皮球被他踢得高高飞起，砸在广告牌上发出闷响。
比赛进入第28分钟，双方已经连续制造出四次必进球机会。
小罗在中路拿球时刻吸引三人包夹，他并不硬闯，而是将球搓到左侧空当，孙续洋高速插上。
劳伦横身拦截，但孙续洋一个外脚背挑球过人，直接甩开半个身位，再用脚尖将球扫向禁区中央——史密斯反应极快，倒地铲射！可惜皮球擦着立柱飞出底线，连他自己都忍不住懊恼地捶了一下草皮。
球迷席上传来震耳欲聋的歌声，双方的主教练都站到了场边，不停地用手势调整站位。
场上每个人的动作都像在按倍速播放，任何一次传接球都可能引爆进球机会。
阿森纳的攻势很快又从左路压来。
皮雷拿球时稍稍收慢脚步，等阿什利·科尔套边后才将球顺势送出。陈子川这一次没有急着压上，而是用身体卡住传球路线，迫使科尔只能把球推向底线。
科尔加速下底，准备传中，却被陈子川一个小碎步卡在身前——等对方抬脚那一刻，他突然伸脚一勾，把球挑出底线。
“漂亮！”bbc解说员的声音盖过了现场噪音，“陈子川的预判太精准了，科尔完全没空间。”
阿森纳的角球没能制造威胁，球被阿隆索解围到右路。史密斯早已等在边线，他用脚背将球卸下，背对防守的西甘，突然回身内切。
观众席上的利兹球迷瞬间爆发出呐喊声——他们熟悉这种节奏，史密斯的下一步，不是过人就是分球。
果然，史密斯一个假动作晃过吉尔伯托，沿着边路再突十米，突然将球斜塞进禁区右肋。陈子川从后插上，顺势传中，皮球划出一道刁钻的弧线——
德罗巴高高跃起，甩头攻门！皮球直奔球门左上角而去，莱曼飞身将球托出底线。
整个埃兰路发出一声齐整的惊呼，紧接着是排山倒海的掌声。
角球由阿隆索主罚，他将球吊向后点，米尔纳高高跃起头球摆渡，埃辛在混战中倒钩扫射，可惜稍稍高出横梁。
阿森纳门球开出，立刻又试图从左路推进，但陈子川和史密斯的防守体系已经成型——前者死盯科尔的套边，后者协防皮雷的内切，让阿森纳这一侧的威胁被压到最低。
比赛打到第35分钟，阿森纳的左路一度被迫回传到中路重新组织，而利兹的右路反击却愈发锐利。史密斯、米尔纳与阿隆索之间的三角配合让客队后防顾此失彼，观众席上已经有人站了起来等着欢呼。
米尔纳突然向右一拨，史密斯心领神会地套边前插，带走了防守的阿什利·科尔，却把球给到了阿隆索脚下。
阿隆索得球后没有直接将球传入禁区，而是出人意料的，将球送到了罗纳尔迪尼奥脚下——这一下，图雷被晃得重心一偏。
罗纳尔迪尼奥顺势挑传禁区，皮球划出一道细腻的弧线落向后点。
德罗巴早已悄悄溜到西甘身后，几乎是从草坪上拔地而起，一记势大力沉的冲顶！
“嘭！”的一声闷响，莱曼明明已经下意识伸手，却只能在半空中看着皮球直入网窝。
观众席上一片挥舞的围巾和旗帜，嘶吼声如海啸般涌下看台。
德罗巴转身冲向角旗区，右手捶着胸口，左手指向天空，米尔纳第一个扑上去，史密斯、阿隆索、罗纳尔迪尼奥全都围了上来。
场边的贝尼特斯只是微微一笑，对看台竖起一根手指——
“这只是开始。”
大屏幕的比分跳动：
利兹联 1-0 阿森纳（40’ 德罗巴）
阿森纳被这粒进球激怒了。
刚刚开球，亨利立刻回撤到中圈接应，连着三次触球都显得格外积极——他很清楚，不能让利兹的节奏彻底掌控。
皮雷和雷耶斯互换了位置，试图用速度和灵巧冲击利兹的右路。
第43分钟，阿什利·科尔压上到前场，皮雷送出一脚贴地直塞，雷耶斯像一道红影切入禁区右侧。
“危险！”bbc的解说员声音陡然拔高。
雷耶斯没有贪功，横敲中路，亨利反越位成功，在点球点上迎球推射——
切赫像被弹簧甩出一般侧扑，手臂在半空中极限伸展，指尖蹭到皮球，把必进球托出了底线！
全场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甚至夹杂着一种带着骄傲的嘲笑声。
切赫站起来，拍了拍巴掌，示意队友集中注意力。
阿森纳的角球没能制造威胁，反而差点被利兹再次打出快攻。
阿隆索在禁区边缘抢到解围球，第一时间长传找前场的德罗巴，可惜这次被图雷卡住身位，化解了险情。
主裁判吹响半场结束哨音时，比分仍停留在1-0。
阿森纳的控球率虽然占优，但利兹的防守硬度和反击效率，让温格在回到更衣室的路上忍不住皱起了眉。
而埃兰路的球迷则用震天的歌声，把客队球员送回通道——这里是他们的地盘，这里要让对手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