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利兹训练基地，灯光依旧亮着。战术室里，白板上已经写满箭头和名字。贝尼特斯推了推眼镜，指尖在战术笔上敲了两下，目光扫过整间屋子。
“我们面对的不是一支普通的西班牙球队。”
他顿了顿，手中笔点在白板的右边——
“华金。他们的王牌。速度、突破、内切传中，几乎所有进攻都会经过他。”
孙续洋往前倾了倾身子，贝尼特斯看向他：“今晚你就是第一道防线。他不喜欢别人贴得太紧，你要利用你的速度，和他赛跑，别让他舒服起球。但你不是一个人，陈子川会补位。”
贝尼特斯转向陈子川：“你的阅读能力很强，盯死奥利维拉的同时，注意他和华金的连线。他们很喜欢二过一，把你调出来。如果他真突破了，别犹豫，战术犯规都比让他直接传中强。”
维迪奇在旁边闷声点了点头：“我会帮他顶前点。”
“很好。”贝尼特斯在板上画出一个半圆，“他们另一点在禁区弧顶，阿松桑的远射，不要给他机会。”
说到这里，他目光转向中场三人组。
“马克莱莱，你是屏障。你要在中路切断他们的出球，让他们的反击断在萌芽阶段。你拦不下的球，要保证落在阿隆索的脚下。”
阿隆索抬起头，贝尼特斯的语气低沉而有力：“哈维，节奏交给你。该快的时候就一脚直塞，找到边路或者德罗巴。该慢的时候，你就是钟摆，把球传到该去的地方，这个你自己在球场把握。你不止是他们的中场，而是他们的指挥官。”
阿隆索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轻轻点头。
然后，贝尼特斯把战术笔落在米尔纳的名字上。
“詹姆斯。”
年轻的米尔纳背挺得笔直。
“你要敢于出现在最后一脚传球的位置。史密斯会回撤，罗纳尔迪尼奥会吸引对手，但杀死比赛的传球，应该来自你。你有后插上威胁，那种突然的直塞。今晚，我要你做他们的噩梦。”
米尔纳的脸有点红，却狠狠咬了咬牙。
最后，贝尼特斯在白板上画了一个粗箭头，从左路直插进去。
“小罗。”他喊出声，所有人都转头看过去。
罗纳尔迪尼奥半倚在椅子上，眼神里带着漫不经心的笑。
“今晚你还是前场自由人。”贝尼特斯语气变得缓慢，“左边是你的起点，但不是你的牢笼。你可以飘到中路，甚至右路。但记住，每一次你拿球，对方至少会被吸走两个人。你的任务很简单——撕开缝隙，给德罗巴和史密斯空间。”
德罗巴低声说：“我会在里面等。”
史密斯点点头，补了一句：“我来回撤牵扯，把球交给他们。”
“对。”贝尼特斯把笔一丢，环视全场，“我们不是要和他们打对攻。我们要让他们跑，我们要让他们怕。开场十五分钟，高位压迫，逼他们失误。中场阶段放慢节奏，掌握控球。等到他们体能下降，再由小罗和米尔纳送出致命一击。”
战术室一片安静，只有呼吸声。
贝尼特斯的最后一句话像铁锤一样砸下去：
“记住，我们是冠军，不需要证明自己。我们只需要赢。”
球员们齐齐点头。
清晨的利兹，天空终于放晴。
秦川在早餐桌边翻着报纸，桌上摊着几份不同的媒体。
《泰晤士报》的头版用了大标题：
“卫冕冠军登场——利兹联今夜亮相欧冠”。
副标题写得尖锐：“不是伦敦，不是曼彻斯特，真正代表英格兰的，是利兹。”
《卫报》则更理性，长篇文章分析了利兹前四轮英超四连胜，零失球，净胜球高达十四个。“他们好像在统治英超，这是一个新的秩序，利兹联让人想起当年的曼联。”
电视里，天空体育的演播室里正在进行讨论。主持人抬手示意：“今晚对手皇家贝蒂斯，有华金、有奥利维拉，锋线的速度和爆点很危险。但问题是——面对利兹联的防线，他们真能找到机会吗？”
嘉宾笑着摇头：“切赫状态爆棚，维迪奇和陈子川组合简直是世界第一。别忘了，孙续洋左路的回追，让西芒，菲戈都没便宜可占。贝蒂斯要想进球？我觉得难度很大。”
另一位嘉宾补充：“关键还是罗纳尔迪尼奥。他刚在国家队表现惊艳，现在回来打完英超现在又要打欧冠。如果今晚他再进球，金球奖的呼声会更大。”
秦川看着屏幕，嘴角勾了一下。他不需要媒体来提醒，但这种舆论的声音，对他而言就是最好的“造势”。
电视切换到西班牙的片段，塞维利亚当地的球迷接受采访。一个身穿贝蒂斯球衣的年轻人说：“我们不怕英格兰球队，但利兹联不一样。他们踢得太快，又能控球。希望华金能给我们惊喜。”
画面里，贝蒂斯的主教练在记者会上说：“我们知道对手的实力，但足球总有可能。”话虽然平淡，可眼神里却透着畏惧。
特莎换好衣服从楼上走下来，随手拿起桌上的报纸，瞟了一眼：“你们的媒体真有意思，一边说你们是冠军，一边还在找谁可能绊倒你们。”
秦川抬起头，看着她：“这是他们的工作。利兹联每次比赛后，都会让他们每次预测都落空。”
特莎笑了：“那今晚，你会紧张吗？”
秦川摇头，把咖啡杯放下：“什么准备都做好了，没必要紧张。”
他心里很清楚，这不仅是一场比赛。
这是卫冕之路的第一步。
赢了，利兹联会继续站在欧洲的舞台中央。
输了？媒体立刻会说，这支球队只是一时的火焰。
14日傍晚，埃兰路的灯光提前亮起。球场外，几条通道挤满了身穿白色球衣的球迷，他们高举着围巾，边走边唱：“marching on together——！”歌声顺着街道一路传进球场。
媒体的转播车已经占满停车场，天空体育、bbc、甚至西班牙的全都架好了设备。记者们拎着文件夹四处奔走，谁都不想错过卫冕冠军的欧冠首秀。
球场内，草皮被修整得平整如新，摄像机扫过看台，能看到球迷打出的横幅：
“利兹联不再是挑战者，而是冠军。”
还有一条更直白的：
“英格兰之王，欧洲之王。”
秦川提前半小时抵达。直接走进了包厢。落座时，他注意到场边记者的相机纷纷对准他，闪光灯接连亮起。他知道，这是属于俱乐部老板的时刻——他不用开口，只要出现，就足够成为版面的一部分。
场边，贝尼特斯带着队员们出来踩场。
小罗身披训练背心，笑着和德罗巴交换眼神，随后在禁区前轻巧地挑了个球，脚腕轻轻一扣，皮球像画弧线一样钻进了死角。看台立刻爆出掌声。
史密斯戴着队长袖标，拍了拍米尔纳的肩膀，像是在提醒年轻人别忘了这是欧冠舞台。
孙续洋和麦孔一左一右，反复演练着边路上抢的配合动作。
解说员在转播里介绍阵容：“切赫把守球门；防线从左到右是孙续洋、陈子川、维迪奇和麦孔；中场由马克莱莱、阿隆索和米尔纳组成；前场则是小罗、德罗巴和史密斯。”
另一位嘉宾补充道：“这是标准的433，但在进攻时会变成4231。米尔纳、罗纳尔迪尼奥和史密斯能在前腰区域形成三人互换，对贝蒂斯的中场是巨大考验。”
当贝蒂斯队员走进场地时，客队球迷区传来绿白相间的呐喊。他们的横幅写着：“Vamos betis!”——可在嘹亮的歌声之外，更多的还是紧张。
现场大屏幕切出欧冠主题动画，背景音乐响起，气氛推向高潮。
秦川坐在包厢里，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沙发扶手。他不紧张，却格外专注。
这不是一场普通比赛。
伊兰路球场灯光已全部点亮。整个看台白茫茫一片，四万多名球迷身着白色球衣，把这座老球场装点成一片白。
大屏幕上闪过欧冠主题图案，随即熟悉的旋律骤然响起——
the champions——
歌声像涌动的浪潮，瞬间淹没了所有嘈杂，整个伊兰路都跟着颤动。
球员通道里，两队已列好队。
史密斯站在最前，袖标扎得很紧，他背后是小罗和德罗巴。利兹联全队统一穿着白底金纹的主场球衣，在灯光下闪着金光。陈子川嘴角笑了笑：“今晚可要防住了。”维迪奇低声回：“放心，咱们的后防，今天一球都不会丢。”
裁判示意，两队开始入场。
皇家贝蒂斯一身绿色球衣走在前，利兹联则紧随其后。每一步踏上草皮，看台的呼喊就高一分。等到小罗踩上场地，整个南看台爆发出巨大的欢呼——那是他们的国王。
中圈，双方队长握手，交换队旗。史密斯和莱姆博都很沉稳，话不多，只是点了点头。主裁判掷币，利兹选择开球。
球员们走向各自半场，贝尼特斯在场边合上了战术板，眼神平静。秦川坐在包厢里，没有起身，只是举起酒杯，低声对身边的特莎说：“这是卫冕冠军的第一步。”
球被摆在中圈。
主裁哨声一响，欧冠卫冕冠军的卫冕之路，就此在伊兰路正式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