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密室内狂暴的能量乱流渐渐平息,尘埃落定,露出傲然屹立的火麟飞与瘫软在地、面如死灰的浊清时,这场被火麟飞内心吐槽为“新手村教学关”的战斗,便已失去了悬念。然而,战斗的结束,并非麻烦的终结,恰恰相反,一场更加复杂、牵扯更广的棋局,才刚刚开始。
密室内一片狼藉,墙壁布满裂痕,地面坑洼不平,空气中弥漫着焦糊与血腥混合的刺鼻气味。浊清瘫坐在破碎的太师椅残骸旁,蟒袍撕裂,发髻散乱,嘴角不断溢出鲜血,原本阴鸷的眼神此刻只剩下涣散与绝望。他周身气息萎靡,经脉被火麟飞那至阳至刚的异能量震得七零八落,已是废人一个。
火麟飞拍了拍手,掸去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金色的眼眸扫过浊清的惨状,撇了撇嘴,脸上非但没有胜利的喜悦,反而带着一种……意犹未尽的失望和浓浓的不屑。
(火麟飞内心吐槽模式全开)
“啧,这就完了?”他踢了踢脚边一块碎裂的机关残片,小声嘀咕,“也太不经打了吧?小爷我才刚热完身,连麒麟闪驰都没用呢!”
他走到浊清面前,蹲下身,用一根手指戳了戳浊清的肩膀,后者立刻痛苦地抽搐了一下。
“喂,老乌龟,你行不行啊?”火麟飞的语气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就你这点三脚猫的功夫,连冥王座下巡逻小队的小队长都比不上,是怎么敢在北离皇城作威作福这么多年的?还敢跟昌河作对?谁给你的勇气啊?梁静茹吗?”
浊清艰难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怨毒和一丝茫然,他完全听不懂“梁静茹”是什么,但“冥王”、“巡逻小队”这些词,让他感到一种发自灵魂的战栗和荒谬。这小子……到底在说什么疯话?!
“唉,”火麟飞站起身,双手叉腰,环顾着这间奢靡却充满阴冷气息的密室,摇了摇头,用一种总结陈词的口吻对(主要是对自己)说道:
“还以为有多难对付呢。拿这个家伙跟冥王和鬼王对比,简直就是侮辱我在超兽战士的对手们。连给他们提鞋都不配。”
他想起了冥王那笼罩星空的黑暗原力,弹指间星辰寂灭的威严;想起了鬼王那玩弄因果、颠倒轮回的诡异手段。那才是值得全力以赴、甚至需要赌上性命和信念去对抗的敌人!相比之下,眼前这个只会玩弄权术、搞点暗杀下毒的老太监,简直就像……就像一只在泥潭里打滚、自以为是的土拨鼠,对着翱翔九天的雄鹰龇牙咧嘴。
“唯一麻烦的是,”火麟飞挠了挠他那一头乱糟糟的红发,眉头微微皱起,露出了此行唯一一丝真正的担忧,“就怕牵扯到了这个世界皇帝本身的多疑心而已。”
他虽然不喜欢动太多脑子,但在苏昌河身边待了这么久,耳濡目染,也明白权力的游戏规则。浊清倒台容易,但如何善后,如何不让这把火烧到暗河身上,如何应对皇帝可能产生的猜忌,才是真正的难题。毕竟,皇帝可不会管浊清是不是该死,他只会看到暗河拥有轻易铲除他“臂膀”的可怕能力。
“算了,不想了!”火麟飞甩甩头,把复杂的政治考量抛到脑后,这种烧脑的事情,还是交给昌河去头疼吧!他俯身,像拎小鸡一样把瘫软的浊清提了起来,“走吧,老乌龟,带你去见见真正的大佬。让你死也死个明白!”
就在这时,密道入口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苏昌河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玄衣依旧整洁,仿佛刚才在外围制造大规模混乱的不是他一般。他的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密室,最后落在火麟飞手中提着的浊清身上,眼神平静无波。
“解决了?”苏昌河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搞定!轻轻松松!”火麟飞把浊清往地上一扔,拍了拍手,一脸“快夸我”的表情,“这老乌龟太菜了,一点挑战性都没有。昌河,接下来怎么办?直接拎他去见皇帝老儿?”
苏昌河没有回答,而是走到浊清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目光冰冷如刀,仿佛能穿透皮肉,直刺灵魂深处。浊清接触到这目光,浑身一颤,最后一点侥幸心理也彻底湮灭。
“暮雨已拿到他与南诀往来密信原件。”苏昌河淡淡开口,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城外,他私自调动的‘血刃’余孽,也已清除。”
浊清闻言,瞳孔骤缩,面如死灰。他最后的底牌和希望,早已被对方算得清清楚楚,并轻松拔除。他彻底完了。
“现在,你可以选择。”苏昌河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力,“是‘畏罪自尽’,留个全尸,保全你那些不成器的族人性命。还是……让我将你与这些通敌叛国的铁证,一同呈交陛下,由陛下……圣裁。”
浊清猛地抬头,死死盯着苏昌河,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怨毒。他明白了,苏昌河不仅要他死,还要他死得“恰到好处”,死得让皇帝“满意”,死得让暗河“干净”!
“你……你好狠……”浊清嘶声道。
苏昌河面无表情:“彼此彼此。”
最终,浊清像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瘫软在地,眼中一片死寂。他知道,自己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火麟飞在一旁看着,虽然不太明白其中所有的弯弯绕绕,但也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寒意。昌河处理问题的方式,果然……很暗河。干净、利落、斩草除根,且不留后患。这比直接打打杀杀,要复杂和厉害得多。
“走吧。”苏昌河转身,向密道外走去,“此地不宜久留。”
火麟飞拎起浊清,快步跟上,忍不住问道:“昌河,咱们就这么走了?不等皇帝的人来?”
“会有人来‘发现’的。”苏昌河头也不回,“浊清公公‘东窗事发’,‘负罪自焚’,合情合理。”
火麟飞眨了眨眼,恍然大悟:“哦!毁尸灭迹……不对,是制造现场!高,实在是高!”
当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密道深处后不久,浊清府邸的核心区域,突然燃起了“意外”的熊熊大火,火势凶猛,迅速吞噬了一切痕迹。
而此刻,苏昌河与火麟飞,早已带着最重要的“战利品”(浊清的口供画押和部分核心证据),悄然回到了暗河总坛。真正的风暴,即将在黎明后的天启城朝堂上,正式上演。而暗河,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从幕后,走向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