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秋天,天空湛蓝,阳光透过泛黄的银杏叶洒下斑驳的光影。下课铃响起,北师大附中高二(3)班的学生们如同出笼的小鸟,涌出教室。
“黎簇!快点!篮球场占位子!”一个高高瘦瘦、穿着湖人队队服的男生勾住黎簇的脖子,他是黎簇的死党,王胖子的远房表侄,叫王旭,外号“猴子”。
“来了来了!催命啊!”黎簇笑着挣脱,把桌上的物理卷子胡乱塞进书包。他是个模样清秀的少年,眼神明亮,带着这个年纪特有的朝气和一点点未褪的稚气。和所有普通高中生一样,他烦恼着做不完的作业、期待周末的篮球赛,偶尔也会对着隔壁班文艺委员的背影发呆。
这就是黎簇的生活。平凡,充实,有点小烦恼,但更多的是阳光下的简单快乐。
数学课上,黎簇盯着黑板上复杂的函数图像,有点走神。他理科不错,但更喜欢历史。尤其是讲到古代墓葬文化时,他总会格外专注,甚至能提出一些让历史老师都侧目的、角度清奇的问题。同桌悄悄问他是不是想考考古系,黎簇挠挠头,嘿嘿一笑:“可能吧,觉得挺酷的。” 他心里隐约对那些尘封的历史有种莫名的好奇,但这好奇是健康的、学术性的,而非被命运强行拖入的深渊。
语文课是黎簇的强项,他作文写得不错,尤其擅长描写景物和人物心理。上次月考,他写了一篇关于“记忆与遗忘”的随笔,化用了某个远方长辈(他模糊地记得是个不太爱说话、但对他很好的叔叔)身上那种沉默而坚韧的气质,得了高分。语文老师点评说他有超越年龄的洞察力。
放学后的篮球场是男孩们的天下。黎簇身手敏捷,投篮准,是班里的主力得分后卫。和王旭几个哥们儿在球场上挥汗如雨,为了一个进球欢呼雀跃,为了一次失误争得面红耳赤,然后勾肩搭背地去小卖部买冰镇可乐,这是他们最快乐的时光。
“黎簇,传球啊!漂亮!”王旭一个空中接力,黎簇心领神会,将球精准抛出。
“好球!”球应声入网,引来一片喝彩。
“晚上去哪儿吃?听说后街新开了家麻辣烫,巨好吃!”另一个哥们儿喊道。
“走着!”黎簇抹了把汗,笑容灿烂。
黎簇的家庭也很普通。父亲是出版社编辑,温和儒雅,母亲是初中音乐老师,开朗爱笑。他们就是中国千千万万普通知识分子家庭的缩影,关心孩子的成绩,操心他的未来,也会因为黎簇房间太乱而唠叨,但更多的是支持和理解。餐桌上,讨论的是学校趣事、社会新闻,或者计划着寒暑假去哪里旅游。没有离奇的失踪,没有沉重的宿命,只有温暖的烟火气。
偶尔,家里会来一些“奇怪”的客人。比如那个胖乎乎、特别能侃、每次来都带一堆稀奇古怪小玩意的王胖子叔叔;那个总是戴着墨镜、笑起来有点痞、但眼神很锐利的黑瞎子叔叔;还有那位看起来最年轻、却总让人不由自主心生敬畏的小哥叔叔(黎簇私下里觉得他帅得有点不真实),以及……一个红头发、笑容像太阳一样有感染力、力气大得离谱、据说医术还特别好的火麟飞哥哥。
这些叔叔哥哥们来的时候,总会带来一种不同于平常生活的、带着冒险和神秘色彩的气息。他们会讲一些天南海北的见闻,虽然总是语焉不详,但黎簇能感觉到,那都是真实而惊心动魄的故事。父亲似乎和他们交情匪浅,母亲则会准备一大桌好菜招待。
黎簇特别喜欢火麟飞哥哥,因为他最没架子,会偷偷教黎簇一些强身健体的“呼吸法”(虽然黎簇练了也没感觉出啥特异功能),还会用一些草叶编出活灵活现的小动物。有一次黎簇打球扭伤了脚,火麟飞哥哥只是用手在他脚踝上揉了揉,一股暖流过后,疼痛就奇迹般消了大半。
黎簇隐约知道,这些长辈们从事的工作很特殊,可能有点“危险”,但父母从不深谈,他也懂事地不多问。他只是觉得,有这样一群神秘又厉害的叔叔哥哥作为“远亲”,是件挺酷的事。他们是他平凡生活之外的一扇窗,让他知道世界很大,很精彩,但他无需亲身涉险,只需安稳地享受自己的青春。
周末,黎簇会和同学一起去国家博物馆看展览,尤其喜欢青铜器馆和古代服饰馆。他站在玻璃展柜前,看着那些精美的文物,会想象它们被制造出来时的场景,想象它们的主人有过怎样的故事。这种想象是充满学术趣味的,而非身临其境的恐惧。他甚至开始自学一些简单的甲骨文和金文,觉得那些古老的符号像密码一样有趣。
“黎簇,你以后真打算学考古啊?”王旭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问。
“嗯,有点想。”黎簇点点头,“觉得能亲手触摸历史,解开谜题,挺有意思的。”
“哇,那以后岂不是要成天跟棺材打交道?你不怕啊?”
“怕什么?那是工作。”黎簇笑了笑,眼神清澈,“而且,搞清楚它们背后的故事,不是比害怕更有意义吗?”
他的梦想是考上北大考古文博学院,成为一名专业的考古工作者,用科学的方法去探索和保护历史。这个梦想干净、体面,充满阳光。没有蛇矿,没有汪家,没有那些诡谲莫测的阴谋和九死一生的经历。
黎簇不知道的是,他的这份平静与幸福,并非理所当然。
在某个他看不见的层面,一张无形的守护网始终笼罩着他。解雨臣的势力在暗中清理着可能波及到他的危险因素;黑瞎子的情报网时刻关注着与他相关的异常动向;王胖子用他插科打诨的方式,潜移默化地让他对某些“异常”事物保持警惕却又不过分好奇。
而最重要的守护,来自张起灵和火麟飞。张起灵会定期暗中观察黎簇的情况,确保没有“它”或汪家的残余势力盯上这个可能与过去有微弱关联的少年。火麟飞则在他身上留下了一道极其隐晦的守护印记,一旦黎簇遭遇超自然性质的生命危险,印记会触发并通知火麟飞,同时提供短暂的庇护。
这些守护,无声无息,密不透风。黎簇对此一无所知,他只需安心地做他的高中生,为考试烦恼,为进球欢呼,暗恋隔壁班的女孩,规划着充满希望的未来。
放学路上,黎簇和王旭一人拿着一支冰淇淋,讨论着刚结束的篮球赛和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黎簇,你说人有没有前世今生啊?”王旭突然问了个哲学问题。
黎簇咬了口冰淇淋,想了想:“谁知道呢?反正这辈子能这样,挺好的。” 他抬头看着被夕阳染红的天空,心里一片平静。
他不知道另一个时空的自己可能经历的痛苦与挣扎,他只知道,现在的每一天,都充实而温暖。有爱他的父母,有铁哥们儿,有感兴趣的学业,还有一群虽然神秘但对他很好的长辈。
这就是黎簇的生活。没有惊心动魄的冒险,没有刻骨铭心的伤痛,只有细水长流的成长与幸福。
而这,或许正是火麟飞这只意外闯入的“蝴蝶”,扇动翅膀后,所带来的最美好、最温柔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