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大秦对四国的战事如火如荼,朱环每天都有数不清的物资进进出出。
所有的男兵全部被调走,鲍欣蕾所属的两千人还在安然训练。
上官瑞雪训练结束后回到自己的营帐,虽然他没有资格知道前线发生了什么,但朱环的情况他却清清楚楚。
“才半个月,训练效果还没出来,该出发了!千君,早做准备!对了,在我的家乡,正月是过年的时候,是全家人团聚的时候,是农田里没有活的时候。可惜,大秦只有北方两郡下雪,如果还有对家人的思念,趁这几天,尽情挥洒吧!”
一边念,一边写,上官瑞雪放下笔,送出信,漫步在扈从营中,偶然抬头,定在原地。
两个月亮?以前怎么没发现?大小不一,是因为距离还是体积?
蒲米刚好也给罗兰溪送信回来,看到上官瑞雪抬头看天,他走了过去。
“队长,时间过得真快啊!阴葵居然又出来了。”
“阴葵?”
“虞朝看不到阴葵?”蒲米略微有些不解,但很快就恢复。“小的那个就是阴葵,十二年才出现一次,哎!今年又是多事之秋啊?”
“那大的还是月亮吧?”
“不然还能叫啥?”
“为什么是多事之秋?”
“自然异象频发,火山地震洪水都是小事,六月飞雪、挡不住的蝗灾、莫名其妙的野火、碗大的冰雹、冬天热死人……”蒲米经历过一次阴葵之年,他本来家境还不错,就是因为阴葵之年,才沦为下人的。
“有什么说法吗?是每十二年一次,还是隔十二年一次?”
“说法多了,但官府从来没确定过,所以不同的地方,说法都不一样。有说是天狗食月又吐出来,污秽了月亮,月亮为了清洁,把灾难撒向了人间;有人说是天神对人间恶人的惩罚,反正说什么的都有。上一次,我才10岁,洪水毁了家业,只能当下人,今年二十有三了,本来被选中扈从,我很绝望,没想到遇到了队长,退役时,应该能娶个老婆了。”
“一定可以的!对了,是固定正月开始吗?”
“冬天开始,冬月、腊月都可能,别看了,看多了,厄运会降临。”
阴葵出现,许多人都睡不着,纷纷抱团诉说着自己的苦难,上官瑞雪一路走过,只能感叹时间多苦难,难难不相同。
正规营,大部分都女兵也是来自于百姓人家,也都纷纷祈祷家人平安。
乌沅君收到信,走出营帐,一抬头,也是同样的伤感。七岁时,地震来袭,大自己三岁的姐姐为了救自己,永远埋在不知多深的地下。
“阴葵年来了,不知又有多少人要遭受苦难,可我们还要打仗,哎!爹娘,兄弟姐妹们,各自安好!”
“哟!这是受了谁的影响?在给家人祈福之前,先担心起天下人来了?”罗兰溪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身边。
“兴许真是受了他的影响,要是不打仗,举整个大秦之力,也许能少死很多人。”
“得了吧!那家伙也就是抱负高一些,说得好听一些,能力是有,但真要做到拯救苍生,我可不信。”
“自从你主动和我交好,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说他的不是。”
“我说未来的乌将军,你不会真喜欢上你的扈从了吧?我的醋你也吃?”
“他说话和想法,与所有人都不一样,一开始,我也不相信,但只十月不到,我们做上千夫长已经是板上钉钉,鲍姐姐也是两年多,才获成为千夫长,他说的话,仿佛都会慢慢实现。”
“别说了啊!我本来还只是觉得他不一般,别让我对他产生好奇心,到时真和你抢,你可别怪我!”
“好奇吗?对,我真是很好奇,仅此而已!”
“对了,来到军营,鲍姐姐见他的次数,可不少,她说过,每次见到他,总会莫名其妙觉得他的话有道理。事后想想,他完全就是吹牛皮、说大话,可奇怪的是,这么空的话,却都在慢慢实现。”
“好像不都是空的,特殊的训练方法、认真的学习实践态度、惊人的成长速度、能一次次说服长官……”
“你这么一列举,他不就成了天之骄子?只可惜出生低了些,要是出生在王侯之家,说不定还真能拯救苍生。”
穆婷娇着实也走了过来,“你俩都话题,能离开他吗?连鲍千夫长也是,说不定他是一个魔鬼,专门来祸害你们这些单纯的小姑娘的。”
“别看你现在这样,等他成为了亲卫,别是你第一个沦陷!”罗兰溪对穆婷娇感觉怪怪的,也挑不出什么大毛病,就是总是话不投机。
乌沅君也有这样的感觉,大家在一起说说家常,她就会离开,不聊自己,也不听别人的,开口只有军营里的事。
听到罗兰溪故意怼她,她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这辈子不会对男人动心的。”穆婷娇转过身,离开了。
一夜过去,王剪芝一大早骑马而至。
“有任务了,所有人,立刻收拾,下午出发!”
军令来的太突然,所有人都忙了起来,特别是后勤营,上官瑞雪把扈从营调了过来帮忙,总算是没耽误时间。
“王将军,没有带物资,不是后勤补给,那……”除了王剪芝,也就鲍欣蕾还有一匹马。
“陈国有一支队伍偷偷进入了大秦,被村民发现,结果村民全部被杀,事后一个货郎刚好,一天之内我们必须赶到百里之外的独桥镇,保护好独桥。”
“独桥!陈国人,居然能潜入大秦这么深,前线那帮男人干什么吃的。独桥可是交通要道,姐妹们,跑步前进!”
上官瑞雪听到对话,立刻让系统打开地图,顺大路走,确实是有百里之遥,但走小路,可以省去三分之一还多的路程,只是辎重无法通过。
“启禀王将军,属下通过百姓了解到一条小路,去独桥只需六十里,请允许乌副指挥带300精英、建造营、和100扈从营从小路前往,先行建造营地。”
“小路?地图!”一人呈上地图,上官瑞雪立刻前去指认。
“很好!多年前,独桥曾经有过一个五百人的固定营地,就在你指的小路附近,这里,建造营不用去了,乌沅君听令,即刻带300人和100扈从营走小路。”
“是!”乌沅君虽然答应了,可是没有行动。
“还有什么事?”
“将军,就没有别的命令了?如果遇到了敌人怎么办?”
“上官瑞雪不是和你一起吗?问他去!”
……
王剪芝很随意的一句话,令听到她话的人都吃了一惊!但没人敢质疑。
“知道了!”乌沅君看了一眼上官瑞雪,上官瑞雪微笑回应。
等乌沅君带着人离开,鲍欣蕾才敢开口;“将军,乌沅君的担心没有错,毕竟大家可一次战场都没有上过……”
“你们不会有了新训练,就把战阵和对抗丢了吧?还是说,你们比武的效果没了,这么不自信?”
“陈国的细作既然能潜入大秦腹地,必然都是精英,属下不是不自信,而是不敢轻敌。”
“嗯!还不错,你看来还没荒废我交给你的东西。那个上官瑞雪既然敢夸下海口,就该证明一下自己,他不是带了100扈从营吗?最坏的结果,也就是扈从营打光,他不会让正规营损失的。”
鲍欣蕾对于自己这个老上司还是很了解的,从来不会盲目下决定,但这次如此坚定,原因到底是什么?上官瑞雪还和她说过什么?
小路比想象中还要隐秘,似乎已经荒废,还好上官瑞雪从竹青那儿学到不少本事,不用慢慢寻路,他在前方,光凭地势和植物长势,就能判断小路的走向。
400人形成双人纵队,蜿蜒在丛林之中,紧跟上官瑞雪的步伐。
乌沅君没有跟在上官瑞雪身边,而是在队伍中部,遇到情况,她才好发号施令。
行进了十余里,进入了原始森林,到处都是参天大树,幸好冬季干燥少雾,除了光线稍显暗淡,脚下的路并不算难走。
前方忽然传来敲击武器的声音,乌沅君一下紧张起来,刚想让人问问发生了什么,上官瑞雪的口讯已经来到。
密林中,野兽增多,不时敲击,可避免不必要的战斗。
乌沅君松了一口气,立刻下令后方也每隔一段时间,由不同组别敲击吓唬野兽。
大秦和四国早就习惯了使用战车,林战几乎在兵书内消失,上官瑞雪常年和猎户打交道,经验很丰富!乌沅君脑海中的解释,给了自己更多勇气,对于走小路的担忧彻底消散。
三十五里,上官瑞雪让队伍停下休息,乌沅君也来到了他身边。
“将军说如果遇到敌军,让我问你,你可有对策?”
“被袭击的村子在这里,离独桥足有三百里,耽搁了两天,如果他们真的到了独桥,那说明人不多,50人以下,不用怕,直接灭了就是。”
“你如何敢断定最多50人?”
“进入大秦的,肯定不止50人,但只有小队才能灵活不被发现。那个村子也就十几个人,只杀人不销毁证据,就说明人手不够。”
“可要是他们多个小队会和了呢?”
“判断敌人目标是独桥的那位将军,眼光很准,如果有熟悉的人带路,是不可能经过那个村子的,所以他们肯定是以扇形分散前行,没有到达目的地,他们不会会和,就算到了独桥,他们也会让部分小队去当诱饵,所以,我们走小路,应该能先到,我教大家都陷阱就有作用了。”
“哦!”乌沅君一开始对上官瑞雪的不信任,慢慢被消磨,见他说得有理有据,彻底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