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昭之国的目前没有国主,柳州侯燕昭桓立即召集大臣和将领们商讨对策。他们明白,自己国家的兵力远远不及圣托蒂斯国,而且目前九州诸侯都是面和心不和,因此必须采取更加有用的战术来应对。
《劝君书》的巨大影响确实给了他省了不少麻烦,在这个时候谁搞内斗谁就是千古罪人。如今九诸侯将要领兵齐聚柳州,二十万大军也在慢慢集结,而戴州是圣托蒂斯大军必经之地,所以即使要决战,战场自然戴州是首选,因为过了戴州就是京师了!京师被拿下燕昭之国的民心自然就散了。
暮色如墨般浸染天际,厚重的云层低垂着压向都城,仿佛连飞鸟都被这沉重的天色压得不敢振翅。积雪的街道上,碎冰在车轮碾过时发出细碎的呜咽,铠甲碰撞声从城头连绵传来,戍卫们踏着青石板上凝结的冰碴匆匆换岗,铁靴与冰面摩擦溅起的冰晶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幽蓝。
城东钟楼的铜钟突然震颤起来,浑厚的钟声荡开时,街角的老妪将竹篮里的粟米撒向空中,枯瘦的手指攥着褪色的珠串,嘴唇翕动间念叨着:“第七日了......这钟声再响下去,连地下的亡魂都要被惊醒了。”
七日前,斥候带回的军报让整个王宫陷入死寂。圣托蒂斯国的赤旗已漫过戴州三山关隘,旌旗上的青狐图腾在风雪中猎猎作响,三十万铁骑踏破冰河,马蹄在冻土上凿出深达半尺的裂痕,蹄铁与冰面撞击的闷响连绵不绝,仿佛大地都在马蹄下战栗。
更令人胆寒的是,密探截获的羊皮卷上,赫然列着九诸侯中已有半数私通敌营的名单——那些曾与燕昭执政柳州侯歃血为盟的封疆诸侯,此刻的名字却被朱砂圈出,像是滴在纸上的血渍,触目惊心。
“主公,平州侯昨夜又遣心腹出城,方向正是圣托蒂斯的军帐。”
柳州内史捧着鎏金烛台躬身禀报,烛火摇曳的光影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额角的冷汗在火光下泛着微光。
燕昭桓披散的鬓发垂在肩头,几缕银丝在月光中格外刺眼,他望着案几上摊开的《劝君书》,书页间夹着的地图上银针仍在颤动——那是半月前刺入的预警,此刻针尖正指着代南方向,针尾系着的红丝线已被冷汗浸得发暗。
殿外北风呼啸而过,吹得窗棂上的冰花簌簌作响,仿佛在奏响一曲哀歌。博子卿的棋局铺得极广,如蛛网般缠住了燕昭的根基。送给平州侯的密信里夹着南海明珠,圆润的珠体在烛光下流转着诡异的血光,信中字句更似淬了毒:
“共分河山,裂土封王,燕昭既朽,何不自当明主?”珠体触手冰凉,仿佛凝结着深海千年寒魄,此刻的平州侯摩挲珠子的手指微微发抖,烛火在他眼中投下明灭不定的光。
给荆州侯的马车载着整箱金铢,每枚钱币上都刻着圣托蒂斯的国徽,车辙印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那是荆州侯次子被割喉时溅上的,血迹在雪地上蜿蜒如蛇,暗红的颜色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紫。
最阴狠的一着落在定戴州侯身上,博子卿派人截获了侯府送往王城的急函,将信笺换成效忠敌军的誓书,墨迹未干的誓言里,竟写着“愿为圣托蒂斯先锋,破燕昭以献忠心”,一开始燕昭桓并没有理睬,可荣城城破燕昭桓回信质问,这让戴州侯燕昭明远很是恼怒。
燕昭明远在书房里反复摩挲着那封被掉包的信函,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忽长忽短,宛如恶鬼。河谷荣城城破那日,北风卷着沙砾扑向箭楼。敌军云梯架起的瞬间,城墙上突然绽开血色牡丹——那是戴州侯府特有的徽记。
燕昭明远的长子燕昭广站在箭雨中,看着曾并肩的袍泽转身挥刀,刀刃劈开冰层般的空气,直取守城将士的咽喉。副将嘶吼着砍向城门,刀锋斩断铁链时迸发的火星,在夜色中如流星般短暂。耳边传来百姓的哭嚎与孩童的惊叫,箭矢破空的呼啸声里,他分明听见博子卿亲自在阵前击鼓,鼓点如催命的符咒,每一声都震得人心肝俱颤。
荣成破圣托蒂斯大军抵达戴州城楼下,圣托蒂斯军的弓箭手拉开重弩,箭簇上的倒钩在月光下泛着寒光,宛如死神的獠牙。和戴州城城高墙固如果强行攻城损失一定不小,接下来还有九州的决战所以博子卿打算另辟蹊径。
暮春的戴州城笼罩在一片阴云之下。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在城楼上,仿佛随时要倾泻而下。远处地平线上,圣托蒂斯大军的旌旗如墨色潮水般漫过河谷平原,猩红色的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上绣的青狐兽图腾凶戾地俯视着整座城池。
连绵的营帐顺着山势铺展开来,篝火在夜色中蜿蜒三十里,将城墙上守军的烽火映得苍白如纸。守军总兵陈启握紧腰间佩剑,沿着箭楼缓缓踱步。城外敌军正在集结,攻城槌的撞木被二十头壮牛牵引,铁甲士兵扛着云梯在泥泞中艰难跋涉,投石车的绞索发出沉闷的吱呀声,以及空中的密密麻麻的空气冰,不停的从城头上略过观察城内情况。
州师的空骑兵数量有限,几次交锋之后人数大减。现在也只能仰仗强弩来应对。
他透过箭垛的缝隙望去,圣托蒂斯主帅博子卿的银甲在火光中泛着冷冽的光,那抹从容的身影立在帅旗下,仿佛不是在指挥一场攻城战,而是在欣赏一幅未完成的画卷。
围城第三日,博子卿站在中军帐前,将羊皮地图铺在案上。河谷平原的等高线在地图上蜿蜒起伏,他修长的手指划过戴州城的位置:“此城依山而建,北面绝壁陡峭,东、西、南三面护城河宽逾十丈。“副将林毅擦拭着剑锋上的血痕,低声提醒:“若强攻,即便折损半数兵力,三月也难破城。”
博子卿却忽然轻笑,指尖在地图上勾画出一个弧线:“围三阙一?”他望向南方地势较低的缺口道:“先切断粮道,放一条生路,让恐惧自己啃噬他们的意志。”
帐中将领面面相觑——这分明是兵家大忌的围师必阙。但博子卿的眼中燃着笃定的光芒,仿佛已经看见了三个月后的结局。他命人连夜在城南河畔挖掘沟渠,将河水改道绕过戴州,同时下令全军放缓攻势,只在三面包围城池,任由南面城门虚掩如黑洞。仅仅过了10日戴州城外的景象已悄然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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