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血腥味和檀木香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而令人作呕的气息。
矢野鳞的无头尸体还跪在原地，断颈处喷涌的鲜血染红了他身前的那一小块地毯。而松原真永，则像一滩被踩烂的番茄，糊在了合金墙壁上，缓缓向下滑落，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整个过程，从陆瑾起身到张之维出手，快得甚至没有超过两秒。
秒杀。
两个四级高阶的觉醒者，在各自国内都是呼风唤雨的大人物，就这么没了。
死寂。
在场的十二国代表，包括一直试图保持风度的英国代表科林和道格拉斯，俄国的诺夫托里，以及脸色惨白的南高丽代表崔玄彬，此刻全都像是被扼住了喉咙的鸡，大气不敢喘一口。
他们不是没见过死人，甚至亲手杀过人。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轻描淡写、如此不讲道理的杀戮。
这已经不是谈判了，这是屠宰场里的示威。
“老陆，你这就不地道了。”张之维甩了甩袖子，仿佛只是拍掉了一点灰尘，不满地对陆瑾说，“说好的一人一个，你怎么抢我的人头？这老小子刚才瞪我，我寻思着把他眼珠子抠出来当泡踩呢。”
陆瑾冷哼一声，坐回原位，看都没看那两具尸体，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捏死了两只苍蝇。
这种视人命如草芥的对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疯子！你们这群疯子！”英国代表科林终于从极致的恐惧中挣脱出来，猛地站起，指着玉怀，声音因激动而颤抖，“你们想干什么？当着我们的面杀害他国代表，你们是想挑起战争吗？！你们要怎么向东洋交代！”
玉怀脸上的微笑没有丝毫变化，他甚至还优雅地拿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
“科林先生，请注意你的用词。”玉怀放下茶杯，声音温和却带着刺骨的寒意，“首先，是他们意图窃取我安理会最高机密，并悍然出手，我们只是正当防卫。其次，向东洋交代？他们很快就会派新的代表过来，继续我们刚才的谈判，并且会感谢我们帮忙清理了门户。”
他环视一周，目光在每一位代表脸上停留了一瞬：“诸位，难道你们也想颠倒黑白，认为我方做错了吗？”
没人敢与他对视。
颠倒黑白？谁敢？证据、道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文不值。
“科林！坐下！”
道格拉斯一把将情绪激动的科林拽回座位，低声咆哮：“你想让我们所有人都死在这里吗？闭嘴！”
这位米国代表的脸色同样难看，但他比科林更清醒。巴顿的计划已经证明，任何小动作都是在自取其辱。现在，他们唯一的活路就是顺从。保住性命，保住家族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科林剧烈地喘息着，最终颓然地瘫倒在椅子上，眼中的光彻底熄灭了。
会议室再次陷入沉默，但气氛已经完全不同。之前是愤怒和不甘，现在只剩下纯粹的恐惧和绝望。
“咳。”
一声轻咳打破了寂静，俄国代表诺夫托里推了推眼镜，脸上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玉怀先生，陆瑾天师，老天师，我们为刚才的不愉快感到抱歉。”他用一种极其诚恳的语气说道，“华夏的强大，我们有目共睹。我们承认，贵方提出的条款，是基于现实的考量。”
他话锋一转，显得更加小心翼翼：“不过，我们认为，协议可以更完善一些。比如，关于秘境的探索，其中必然存在巨大的风险，这一点，我们希望能在协议中有所体现。”
玉怀眉毛一挑，做了个“请”的手势。
诺夫托里见状，心中稍定，知道对方愿意谈，这就是机会。他立刻抛出了准备好的筹码。
“我们希望在原协议上，补充四点。”
“第一，我们希望购买异能检测仪，用于在国内进行大规模排查。”
“第二，关于秘境探索，我们希望华夏方能提供必要的技术和资源支持，成果共享。”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如果我国境内出现我们无法处理的五级叛乱者，我们希望华夏安理会能够出手援助。作为交换，我们可以提供双倍的自然资源，并且，那位五级觉醒者的尸体，归贵方所有。”
“第四，这份协议的有效期，我们希望是三年。三年后，再重新商议。”
这四点一出，所有代表的眼睛都亮了。
尤其是第三点，这简直是给自己的国家上了一道保险！五级觉醒者的恐怖，光是听“贝希摩斯”失控的消息就足以让人胆寒。如果能用资源和一具尸体换来华夏的雷霆一击，这笔买卖，血赚！
玉怀听完，没有立刻回答。他与身旁的陆瑾、后排闭目养神的老天师，以及角落里两位一直沉默不语的九部最高负责人，开始了无声的交流。
一道道加密的神念信息在他们几人之间飞速传递。
“A类机甲的数量不足以支撑全球范围的支援，第三条风险太大。”九部的宁姓负责人神念传音。
“怕什么，他们又不是同时出事。谁家先倒霉，我们就去谁家收割。再说，不是还有掌门师兄吗？”张之维满不在乎地回道。
“第三条可以修改一下，我们只提供有限的援助。至于尸体，必须是我们的。”陆瑾的神念冰冷而直接。
“检测仪可以卖，但不能让他们太容易得到。秘境共享？呵呵，他们的东西，凭什么跟我们共享？”玉怀心中已有了定案。
短短十几秒的交流结束，玉怀重新看向诺夫托里，脸上的笑容愈发和煦。
“诺夫托里先生的提议非常有建设性，我们原则上同意，但需要对细节进行一些友好的修正。”
他竖起一根手指：“第一，异能检测仪，短期内限制出口。等我华夏境内全面铺设完成后，可以按正常价格的两倍，为贵方加急生产。”
不等对方反应，他又竖起第二根手指：“第二，关于秘境。协议生效的三年内，贵方境内出现的所有上古文明遗迹、地外文明遗迹，无论等级，我方拥有无条件的优先探索开发权。若三年内我方一无所获，那么未来十年，我方依然拥有每年三次的知悉、探索和开发权。所有风险，由贵方承担。”
话音刚落，会议室里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这哪里是修正，这简直是把餐刀换成了电锯！
玉怀仿佛没看到他们难看的脸色，竖起了第三根手指，笑容变得意味深长：“第三，关于五级叛乱者。我们可以承诺，优先帮助最先向我们求援的前三个国家。三个名额用完，我们将不再提供任何保护。一旦出手，我们保证在两小时内，对目标进行毁灭性打击。”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但你们必须接受因此造成的一切破坏与伤亡，所有代价，由你们自己承担。”
两小时内，毁灭性打击！
这句话像一颗重磅炸弹，炸得所有人头晕目眩。
俄国代表团的一位副手，维克多米尔，忍不住颤声问道：“玉怀先生，我能冒昧地问一句，贵方隐藏的A类机甲，究竟有多少台？两小时……真的能解决一个五级觉醒者？”
玉怀笑而不语，只是将目光投向了陆瑾。
陆瑾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两小时？那是为了确保目标无法逃窜，进行地毯式清理。如果只是杀了他，三分钟就够了。至于代价……大概就是你们半个首都圈，会从地图上消失。”
半个首都圈！
所有人都感到一阵窒息。这是何等恐怖的武力！
科林脸色煞白，他终于明白，自己之前试图用“战争”来威胁对方，是多么的可笑。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最后的力气，补充了最后一个要求：“我希望……在合同里加上一条。签订合同后，华夏安理会……不得与我们国内的任何叛乱组织，有任何形式的来往或提供帮助。”
这是他们最后的底线了。他们最怕的，就是华夏一边卖给他们“异能锁”，一边又暗中扶持他们内部的反对势力，让他们永无宁日。
听完这个要求，玉怀脸上的笑容忽然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他没有直接回答“好”或“不好”，只是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慢悠悠地说道：
“当然，我们是礼仪之邦，热爱和平，从不干涉他国内政……”
“不过嘛，若是有些朋友不听话，暗地里搞小动作，那万一有什么失控的觉醒者组织，恰好得到了某些‘被淘汰’的旧型号装备，或者恰好破解了某些技术……这种事，想必也不是我们愿意看到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