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最终都平安得被父母带回了家。
景忱站在角落,默默地感受着心中残余的震颤。
小白蹲在他身旁,毛茸茸的尾巴扫过他的裤脚,似在安抚。
“小白,你想不想你的爸爸妈妈?”
“下次带你去看看他们好不好?”
“嗷呜~”小白湿漉漉的鼻子蹭着景忱的手。
“累坏了吧?”老孙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浓浓的疲惫感。
“孙警官。”
“抱歉还得麻烦你跟我们做一下笔录。”
“应该的。”
景忱跟着老孙往笔录室走,脚步都有些发飘。
连日的奔波后疲惫感传来,本来是给自己放假的,结果又是忙碌的一天。
“喝点热水。” 老孙把搪瓷缸推到他面前,“慢慢说,不用急。”
景忱捧着杯子,指尖的凉意被熨得发烫。
他将上午发现男人一直用奇怪的眼光看着几个小朋友的事详细说出。
一旁的女警在笔记本上飞快地记着,老孙适时表示疑问。
“你当时怎么凭借一个眼神就觉得不对劲的?”
虽然景忱帮他们解救了被拐的孩子,但对于他本人还是得问清楚。
“不止我,小白也发现了。”景忱理解他的质疑,但他说的都是实话。
“小白?”老孙也想起了景忱的那条狗。
“嗯。小白很聪明,对于危险的感知也很敏锐。”
……
笔录做了将近一个小时。
景忱签完字,站起身时腿麻了一下,踉跄着扶住桌沿。
“真是麻烦你了,我们也是例行公务。”老孙已经没了刚刚做笔录时的审视感。
景忱摇摇头,脸上带着一丝倦意,“理解。”
老孙拍了拍景忱的肩膀,力道很重,带着赞赏。
“今天多亏了你和小白!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你放心,这份功劳,我们局里一定给你记上!”
“孙警官言重了,我只是做了应该做的。”景忱脸上满是真诚。
“孩子们能安全回家,比什么都重要。”
“是啊!”老孙感慨。
”为了找这些孩子,他们的父母砸锅卖铁,到处找。“
”还好,老天有眼,找回来了。“他的声音充满了唏嘘。
景忱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他能做的,已经做了。
“行了,天都快亮了!”老孙看了看窗外泛起的鱼肚白。
“折腾了一宿,铁打的人也扛不住。”
“走,我带你去局里旁边的招待所,给你开个房间,踏踏实实睡一觉!”
对还恍惚的景忱说道,“放心,都安排好了!”
景忱确实感到身心俱疲,骤然放松后困倦如潮水般袭来。
他没有推辞,感激地点点头,“那麻烦孙警官了。”
老孙把景忱和小白领到警察局下的招待所,跟值班的前台打了个招呼,很快就拿到了一把钥匙。
“三楼最东头那间,清净。”
“我跟前台说了,早饭直接给你送上去,你踏实睡一天。”
老孙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轻,“后续有需要,我再给你捎信。对了,小白能住吧?”
“能,它不闹。”
老孙把钥匙塞给景忱,又揉了揉一直跟在景忱脚边的小白的脑袋。
“好家伙,今天你可是头号功臣!也好好歇着!”
小白似乎听懂了夸奖,尾巴欢快地摇了摇,蹭了蹭老孙的裤腿。
景忱再次道谢,带着小白上了楼。
房间很小,只有一张单人床,一张旧桌子和一把椅子,但床铺是干净的白色床单。
此刻的景忱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想马上休息。
他简单洗漱了一下,喝了一些灵泉水,又拿出空间里的碗装了些喂给小白。
景忱揉了揉小白的脑袋,“喝吧,奖励你的!”
“嗷呜~”小白嗷呜一声,眼眸亮亮的,舌头舔了舔他的手。
“今天小白很棒哦!救了好多小朋友呢!”
“喝吧,喝完快休息。”景忱揉着它的下巴,让他发出呼噜呼噜的舒服的声音。
小白喝完后景忱手一挥就将碗收进空间里,然后一股脑就瘫在床上,沉沉睡去。
小白看了眼熟睡的主人,尾巴扫了扫地板。
跳上床尾,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蜷缩下来,毛茸茸的身体贴着景忱的脚。
这一觉睡得格外沉,直到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脸上。
景忱被这刺眼的光搅醒,一看时间已经中午了。
摸了摸床脚,小白已经醒了,正蹲在门后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饿了?” 他哑着嗓子问。
小白嗷呜了一声,尾巴在地板上扫出轻响。
刚穿好衣服,就听见敲门声。
打开门,是个年轻警员,“景同志醒了?孙队说你醒了就到局里吃饭,食堂还留着菜呢。”
“好的,麻烦你了。”
景忱下楼来到前台面前,“你好,借一下电话。”
前台小姑娘温柔地回应,“稍等。”小姑娘很快把电话推过来。
景忱拨响了大队的电话。
“嘟… 嘟…”
“喂?红旗公社第七大队,谁啊?”听筒里传来大队长的大嗓门,旁边还有啪嗒啪嗒敲算盘的声音。
“大队长,是我,景忱。”
“小景!”大队长的声音陡然拔高,震得景忱耳膜发麻。
“你昨天去哪了啊!派人去县城路口等了半宿也没见人影!”
景忱握着听筒的手指紧了紧,连忙解释,“昨晚在县城碰到点事,没来得及给报平安,让您担心了。”
大队长原本急切的语调也平缓了些,“三娃子昨晚等了你一宿,今早天没亮就来敲我门,红着眼圈说要去县城找你,拦都拦不住!”
“还是他爷说你机灵,准是有啥耽搁了他才歇了心思。”
景忱的鼻尖忽然有点发酸。
他能想象到余朗昨天一定等了自己很久。
“我没事,就是昨晚忙到太晚,在招待所歇了一夜。”
景忱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些,“招待所就在警察局附近,很安全。我今天下午就回去。”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大队长在那头连说几个好,声音总算平静许多。
“您跟余朗说一声,我很快就回来了。”景忱说这话时,耳朵不由自主地发着烫。
“哎!好!”大队长赶忙应下,“你路上当心点,山路不好走。”
“知道了,谢谢大队长。”
挂了电话,蹲在他脚边的小白,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背,像是在催促他赶紧回家。
前台小姑娘接过电话,“同志给家里打电话吧,听着怪亲的。”
景忱的耳尖瞬间红了,含糊地嗯了一声,带着小白离开了招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