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月棱的淡青光晕撞上蚀骨教徒的邪气时,半空炸开一片细碎的光粒。
为首的教徒见状,突然将骨杖顶端的暗紫珠子往地上一砸——“砰”的一声,珠子碎裂的瞬间,暗紫邪气像潮水般涌来,竟将沈砚的月气光晕压得缩了一圈。
“这是子珠的碎片!”月临追上来时脸色骤变,骨杖往地上一顿,淡青月气化作屏障挡住邪气,“他把剩下的子珠碎片嵌在骨杖里,一碎就引动阵眼邪气,快别让邪气缠上!”
沈砚立刻催运气劲,月骨在胸口烫得厉害,淡青月气顺着断月棱往外涌,终于将邪气逼退半尺。
苏晚的银线趁机缠上为首教徒的手腕,指尖用力一拽,教徒手里的骨杖“哐当”掉在地上。
孟铁衣见状,骨刃火星暴涨,猛地劈向教徒的肩颈——教徒惨叫一声,踉跄着后退,却被月临的师弟用骨杖抵住心口,动弹不得。
剩下四个教徒见首领被制,顿时乱了阵脚。
一个教徒举着骨刀往老林方向冲,想抓骨师当人质,却被苏晚的银线缠住脚踝,摔了个踉跄。
老林趁机举起驱骨草,草叶扫过教徒的手背,教徒顿时痛得尖叫——驱骨草的汁液沾到邪气,竟像烧红的烙铁般灼人。
“别留活口!他们身上有邪气,抓了也会自爆!”月临大喊着,骨杖往另一个教徒胸口一点,淡青月气顺着教徒的骨缝钻进去,教徒瞬间僵住,随后化作一堆散骨,落在水里溅起涟漪。
沈砚深吸一口气,断月棱划过最后一个教徒的咽喉。
淡青月气入体的瞬间,教徒的身体迅速干瘪,最终只剩下一套黑袍飘在水面上。
解决完所有教徒,众人都松了口气,只有骨师缩在一旁,盯着水里的散骨,脸色发白。
“这些教徒身上的邪气,比之前遇到的浓三倍。”月临捡起地上的骨杖碎片,眉头紧锁,“阵眼的邪气越来越盛,剩下两颗子珠肯定在往阵眼靠,再晚一步,子珠和阵眼连在一起,就再也碎不掉了。”
沈砚摸了摸胸口的月骨,共鸣比刚才更剧烈,像是在指引方向。
他抬头望向深海区深处,暗紫色的海水下,隐约有两道暗紫光影在游动——是另外两头变异骨鲨!
“它们在往阵眼游!”苏晚的银线探得更远,声音发紧,“两头骨鲨靠得很近,子珠的邪气缠在一起,比刚才那只厉害太多了!”
孟铁衣握紧骨刃,月熔石的光晕在掌心泛着微光:“拼了!就算气劲耗光,也得把这两颗子珠碎了!”
月临却摇了摇头:“不行,两头骨鲨一起上,我们的月气不够分。
沈砚的月气能引动子珠,不如我们分两路——我和师弟去引开左边那头,你们去对付右边那头,碎了子珠就往阵眼汇合,绝不能让它们碰面。”
沈砚点头,扶着孟铁衣往右边走:“你们小心,要是遇到危险,就用月气发信号,我们立刻来支援。”
月临应了一声,带着两个师弟往左边的暗紫光影走去,骨杖的淡青月气在水面划出一道痕迹,很快消失在深海区的雾气里。
沈砚一行则继续往前走,月气光晕护着众人,水下的白骨依旧乖乖让开道路,只是周围的邪气越来越浓,呼吸都带着股刺骨的寒意。
走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右边的暗紫光影越来越近——是一头比之前更大的变异骨鲨,头骨上的月泪珠泛着暗紫微光,周围还缠着几串白骨链,显然是蚀骨教特意为它加固的“护鲨阵”。
更棘手的是,骨鲨身边还跟着十几条普通骨鲨,像护卫般绕着它游动。
“普通骨鲨的牙能咬碎月气屏障,得先解决它们。”苏晚的银线悄悄探进水里,指尖一动,银线化作细网,猛地缠住两条普通骨鲨的尾鳍,将它们往反方向拖。
两条骨鲨挣扎着嘶吼,引来了其他骨鲨的注意,纷纷朝着银线的方向游来。
“就是现在!”沈砚催运气劲,断月棱的淡青光晕暴涨,猛地往水里劈去——“铮”的一声,月气落在普通骨鲨的头骨上,瞬间将其劈成两半。
孟铁衣紧随其后,骨刃火星四溅,连续劈砍,几条普通骨鲨很快便沉进水里,化作散落的白骨。
剩下的普通骨鲨见同伴被杀,竟转身往变异骨鲨身边缩去,像是在保护它。
变异骨鲨终于被惊动,嘶吼着往沈砚方向游来,头骨上的月泪珠邪气暴涨,水下的白骨链突然活过来般,朝着众人缠来。
“小心白骨链!”沈砚立刻将月气光晕扩到最大,白骨链刚碰到光晕就被融化,却源源不断地从水里冒出来,像是永远缠不完。
苏晚的银线忙着切断靠近的白骨链,指尖都泛起了红——长时间控线,她的脉线已经开始发酸。
孟铁衣咬紧牙关,骨刃往变异骨鲨的方向扔去——“嗖”的一声,骨刃带着火星插进骨鲨的脊骨里,火星瞬间炸开,骨鲨痛得狂甩头,月泪珠的邪气也弱了些。
“快!趁它痛,碎了子珠!”孟铁衣大喊着,就要往骨鲨身边冲,却被沈砚拉住。
“你的伤还没好,我去!”沈砚将月熔石塞进孟铁衣手里,“你和苏晚挡住白骨链,我去碎子珠,很快就回来!”
不等孟铁衣反驳,沈砚已经纵身跃起,月气在脚下凝成一道淡青光路,稳稳落在变异骨鲨的头骨上。
骨鲨察觉到有人上来,疯狂甩头,想把沈砚甩下去。
沈砚紧紧抓住骨鲨头骨上的白骨,掌心按在月泪珠上——“喝!”月气顺着掌心往珠子里灌,淡青光芒和暗紫邪气在珠子里交织,发出“滋滋”的声响。
“沈砚!快下来!它要沉水了!”苏晚的声音突然传来。
沈砚低头一看,变异骨鲨竟在往水下钻,暗紫邪气在周围形成旋涡,显然是想把他拖进海底。
他立刻催足最后一丝月气,猛地往月泪珠里一按——“铮”的一声,月泪珠应声碎裂,淡青光点散落在水里,变异骨鲨的骨架瞬间失去力气,往水下沉去。
沈砚纵身跃回月气光晕里,刚站稳脚,就觉得胸口一阵剧痛——月气耗得太急,月碎之毒开始反噬,骨纹在皮肤下隐隐发烫。
苏晚连忙扶住他,从怀里摸出一颗月髓丸:“快吃了它,能压一压毒。”
沈砚吞下月髓丸,胸口的痛感果然缓解了些。
孟铁衣举着骨刃,警惕地看向周围:“左边怎么没信号?月临前辈他们不会出事了吧?”
话音刚落,左边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邪气波动,淡青月气的光芒闪了一下,很快又暗下去。
沈砚心里一紧:“不好!月临前辈遇到危险了,我们快去支援!”
众人立刻往左边赶,月气光晕在水面快速移动。
刚走了没几步,就见左边的水面上飘着几缕淡青月气,还有几根断裂的骨杖碎片——是守月人的骨杖!
“月临前辈!”沈砚大喊着,加快脚步。
转过一片巨大的兽骨时,终于看到了月临三人——他们正被另一头变异骨鲨缠住,月临的师弟已经受了重伤,靠在兽骨上,胸口的月气微弱得几乎看不见。
月临则举着骨杖,勉强挡住骨鲨的攻击,骨杖顶端的月纹玉坠已经裂开一道缝。
“我们来了!”沈砚大喊着,催运气劲往骨鲨身上劈去。
淡青月气撞上骨鲨的脊骨,骨鲨痛得嘶吼,暂时松开了月临。
月临松了口气,刚要说话,却突然咳出一口血——他的肋骨被骨鲨的尾鳍扫中,已经断了两根。
“这头骨鲨的子珠嵌在脊骨里,刚才我们想碎它,反被它缠住了。”月临捂着胸口,声音虚弱,“它的白骨链里掺了蚀骨粉,沾到就会蚀骨,我师弟就是被这个伤的。”
沈砚看向骨鲨的脊骨,果然有一颗暗紫珠子嵌在里面,周围缠着的白骨链泛着黑光,显然沾了蚀骨粉。
苏晚的银线悄悄探过去,刚碰到白骨链,银线就被蚀得断了一截,吓得她立刻收回手。
“不能硬来。”沈砚皱起眉,摸了摸胸口的月骨——月骨的共鸣突然变得奇怪,像是在和骨鲨脊骨里的子珠呼应。
他突然想起月临之前说的话:“月临前辈,子珠本是接骨圣师的镇邪珠,是不是能和月骨共鸣?”
月临愣了愣,点头:“圣师的手记里写过,镇邪珠能感应接骨人的月骨,只要月气够纯,就能引动珠子自己碎裂。”
沈砚眼前一亮,立刻催运气劲,将月骨的月气提到最盛。
淡青月气在半空凝成一道光柱,朝着骨鲨脊骨里的子珠射去——“嗡”的一声,子珠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暗紫邪气开始不稳,竟顺着光柱往沈砚的月气里钻。
“就是现在!”月临忍着痛,骨杖往子珠方向一点,淡青月气顺着光柱涌去。
两道月气汇合的瞬间,子珠“砰”的一声碎裂,淡青光点散落在水里,变异骨鲨的骨架也跟着沉进海底。
解决完最后一颗子珠,众人都瘫坐在浮骨礁上,没人再有力气说话。
月临的师弟靠在兽骨上,吃了苏晚递来的月髓丸,脸色才好了些。
骨师缩在一旁,看着水面上的淡青光点,眼神里满是敬畏——他从未想过,月气竟有这么大的力量。
休息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沈砚扶着孟铁衣站起来:“子珠都碎了,现在该去破骨锁阵了。碎月之夜只剩一天,我们必须在今晚之前毁掉阵眼,不然一切都晚了。”
月临点头,挣扎着站起来,骨杖的月纹玉坠虽然裂了,却依旧泛着淡青微光:“骨锁阵的阵眼在白骨网的中央,里面嵌着‘母珠’,只要毁了母珠,阵眼就会失效。但母珠有邪气护着,只有接骨人的月气能破,沈砚,待会儿得靠你了。”
沈砚应了一声,扶着孟铁衣,跟着月临往骨锁阵方向走。
苏晚的银线在前面探路,老林推着骨师紧随其后。
远处的骨锁阵越来越清晰,无数白骨锁链在水里交织成网,网中央的母珠泛着暗紫邪气,比之前感应到的更亮,偶尔有一道邪气顺着锁链流下来,让周围的海水都泛起暗紫波纹。
“快到了。”月临指着白骨网中央,“母珠就在那里,周围没有骨鲨,应该是蚀骨教留着最后的防线。”
沈砚深吸一口气,摸了摸胸口的月骨——月骨的共鸣达到了顶峰,像是在和母珠呼应。
他握紧断月棱,淡青月气在棱身泛着微光:“不管里面有什么,我们都得闯一闯。为了不让千年前的灾祸重演,也为了那些被月碎之毒折磨的人。”
苏晚走到他身边,银线在指尖泛着银光:“我跟你一起去,我的银线能帮你挡住邪气。”
孟铁衣也站起来,骨刃火星虽弱,却依旧坚定:“还有我,我帮你们守住入口,不让蚀骨教的人靠近。”
月临和他的师弟对视一眼,也举起骨杖:“守月人本就该护着月核,我们跟你们一起闯。”
众人相视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朝着骨锁阵的白骨网走去。
淡青的月气和银白的脉线交织在一起,在暗紫色的海面上,划出一道希望的光痕。
而白骨网中央的母珠,依旧泛着邪气,像是在等着他们的到来——这场关乎天地骨脉的决战,终于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