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上,气氛温馨融洽。沈奶奶脸上一直挂着舒心的笑容,她看了看身旁的老伴,又看了看顾奶奶,宣布道:“等老头子回部队那边,我也跟着过去,和顾奶奶做个伴,在那边玩一段时间,散散心。”
她说着,目光转向沈知遥,语气带着惯常的慈爱和一丝叮嘱:“知遥啊,奶奶和你爷爷过去住段时间,你自己在家要老老实实的啊!不过现在你哥哥也回来了,有他管着你,奶奶也能放心去玩了。”
沈知遥立刻放下筷子,做出乖巧状,语气带着点撒娇:“哎哟我的好奶奶,您就放一百个心吧!我现在可老实了,公司家里两点一线!您和顾奶奶就安心在那边多玩会儿,看看风景,聊聊天,不用惦记我!”
沈爷爷看着孙女这信誓旦旦的样子,被逗得哈哈大笑,他接过话头,目光在沈知遥和一直安静吃饭的顾承屿身上转了转,语气爽朗:“你和承屿要是有空,也抽时间过去玩玩嘛,放松放松!工作哪有做得完的嘛!”
沈知遥闻言,立刻笑着抗议:“爷爷!您这话说的,也太拉仇恨了!您和顾爷爷顾奶奶现在是退休享福,偶尔指导指导工作就行。我们这些小辈要是也学着闲云野鹤,那公司还不得乱套了啊?”
一旁的顾爷爷和顾奶奶看着自家那个同样是个工作狂的孙子,也忍不住笑起来。顾奶奶开口道:“我看他们三个啊,没一个不爱工作的,都是工作狂!想叫他们停下歇歇,比什么都难!”
顾爷爷看着三个小辈在老人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围攻”下,只能埋头苦吃的样子,笑着拿起公筷给沈知遥夹了块她爱吃的排骨,打圆场道:“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赶紧吃饭吧,再这么说下去,孩子们吃个饭都压力山大了!来来来,知遥,多吃点,爷爷看你都瘦了。”
欢声笑语中,顾承屿看到沈知遥碗里空了,习惯性地就想给她夹一块她爱吃的糖醋排骨。筷子刚伸过去,沈知遥就在桌下轻轻踢了他一下,同时递过去一个警告的眼神。
顾承屿动作一顿,筷子在空中拐了个弯,无比自然地落到了旁边沈知瀚的碗里,把那块排骨放了上去。
沈知瀚正埋头吃饭,看着自己碗里突然多出来的排骨,愣了一下,抬起头,眼神在顾承屿和自家妹妹之间狐疑地扫了扫,用眼神传递信息:“你俩有事吗?不吃给我吃?”
沈知遥接收到哥哥的眼神,低着头偷偷笑了笑,没说话,继续小口小口吃着自己碗里的白米饭,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这时,坐在主位的沈爷爷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放下酒杯,看向沈知瀚,语气随和地问道:“对了,知瀚啊,景琛那小子最近在忙点什么?前两天和他爷爷一起喝茶,傅老头还说呢,这小子一天到晚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忙得都见不着人。”
沈知瀚咽下嘴里的食物,回答道:“爷爷,景琛他哪有不忙的时候?他手底下摊子铺得大,东边西边都要管,今天可能还在本市,明天就不知道飞哪个国家去了,具体忙什么,我还真不太清楚。”
沈爷爷点点头,语气带着赞赏:“景琛那孩子确实是能干,有魄力,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是个好孩子。” 他说着,话锋似乎要转,目光移向了正在努力减少存在感的沈知遥,脸上带着点意味深长的笑容,拉长了语调,“知遥啊——!”
沈知遥一听到爷爷用这种调子喊她名字,心里警铃大作,头皮发麻。根据以往的经验,爷爷下一句准没好事,多半又要拿傅景琛或者顾承屿来打趣她!她不等顾爷爷把后面的话说出来,立刻拿起公筷,夹了一大块炖得软烂入味的排骨,几乎是塞到顾爷爷碗里,强行打断施法,语气又急又甜:
“爷爷!您看奶奶做的这排骨多好吃啊!色泽红亮,香气扑鼻!您都没怎么动筷子,快多吃点!凉了就不好吃了!”
沈爷爷看着碗里突然多出来的排骨,再看着孙女那紧张兮兮的样子,顿时被逗得开怀大笑,故意逗她:“哈哈哈,我就是喊喊你,你紧张什么?是不是怕爷爷说什么?”
沈知遥被说中心事,脸颊微红,强装镇定,矢口否认:“哪有!我才没紧张呢!我就是看爷爷您光顾着喝酒说话,都没怎么吃菜,关心您嘛!”
一桌人看着她这欲盖弥彰的样子,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沈知遥在大家的笑声中,耳根更红了,只能埋头苦吃,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饭后,三个小辈在院子里闲聊,四位老人则坐在屋内的茶桌旁,一边品着热茶,一边慈爱地望着他们。
院子里的石制圆桌旁,顾承屿和沈知瀚并肩坐着,指尖夹着烟,烟雾在夜色中袅袅散开。沈知遥则坐在旁边那个小时候爷爷亲手为她做的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晃着。
顾承屿感受着夜晚的微风,又看了看沈知遥单薄的上衣,忍不住开口,语气带着关切:“刚才上楼换衣服也不知道加件外套,这会儿起风了,冷不冷?小心点啊,摔了就好笑了。”
沈知遥闻言,冲他飞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回怼:“我要是真摔了就打死你,就知道咒我!”
顾承屿被她逗笑,把烟叼在嘴里,双手空出来,作势要去推秋千:“要不要我帮你推一下?”
沈知遥立刻抓紧绳索,警惕地看着他:“你想把我推倒是不是?”
一旁的沈知瀚看着这两人幼稚的互动,简直要笑死,忍不住带着点玩笑的意味“斥责”自家妹妹:“沈知遥,你这张嘴啊,就不能让让人家承屿?”
沈知遥立刻调转枪口,瞪着哥哥:“哥!你和他好了是吧?行!那你别跟我说话了!”
沈知瀚一脸无奈:“得得得,我算是看明白了,我帮谁都不对。我闭嘴,你俩自己玩吧。”
顾承屿笑着,还是伸手轻轻推了推秋千。沈知遥坐在秋千上,随着轻微的晃动,终于也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屋内,四位老人将院子里的情景尽收眼底,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沈爷爷抿了口茶,看着顾承屿细心关照沈知遥的样子,眼里满是赞赏:“承屿这孩子啊,我真是越看越喜欢,稳重,又会照顾人。就是不知道我们家那个小祖宗,心里到底是怎么个想法呢?” 他说着,目光投向了旁边的沈奶奶。
沈奶奶接收到老伴的眼神,连忙摆手,笑道:“你可别看我!你那孙女,简直是被你和她爸爸宠坏了,脾气犟得跟什么似的,她自己的主意正着呢!我可说不了她,这事啊,你得问她自己去!”
顾爷爷乐呵呵地打圆场,语气豁达:“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做长辈的,顺其自然就好。你看俩孩子现在处得多好?他们自己都不急,我们老人家就别跟着瞎操心了,免得给他们压力。有缘分,互相喜欢的,自然而然就会走到一起去的。”
院子里,沈知瀚吸了口烟,看着夜空,随口问道:“今晚夜色不错。你俩待会儿直接回家?”
沈知遥晃着秋千,懒洋洋地回答:“不回家还能去哪?我今天快累死了,公司一堆事。你要是实在无聊……” 她忽然想到什么,狡黠地眨眨眼,“你就约和意姐出去喝一杯呗?不过……” 她故意拉长语调,促狭地看着哥哥,“你是不是还没有我们杨大主任的电话呀?想不想要?求我呀!”
沈知瀚被她这明目张胆的调侃弄得老脸一热,作势就要起身抓她:“沈知遥!你皮痒了是不是?!”
沈知遥尖叫一声,大笑着从秋千上跳下来,敏捷地躲到顾承屿身后,把他当成挡箭牌,还不忘继续拱火:“哥哥啊哥哥,我看你这次是要栽咯!我可提醒你,我们和意姐可不是那么好追的哦!不知道是你玩她,还是她把你玩得团团转呢?哈哈哈哈!”
顾承屿也配合地张开手臂,护着身后的沈知遥。
沈知瀚看着躲在顾承屿身后得意洋洋的妹妹,简直是气笑了,对着顾承屿控诉:“你就不能管管她?!”
顾承屿一脸爱莫能助的表情,耸耸肩:“瀚哥,你都管不了,我哪管得了?”
沈知瀚指着他,哭笑不得地总结陈词:“顾承屿啊顾承屿!我看你是一点家庭地位都没有!天天就被她这么欺负!”
夜色温柔,院子里充满了欢快的笑声。屋内的老人们看着孩子们打闹嬉笑的样子,脸上的笑容也更加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