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厉害了吧?!
这会儿李达康不光感受到了老伙计的霸气,还对他心服口服!
沙书记,你的工作方式还不够成熟,对汉东省也不够了解,人事任命的事你就别掺和了!
我勒个槽的!这是何等威风?!
而沙瑞金的回复呢?
在不影响省委团结形象的前提下,他原则上同意。
什么叫不影响省委团结的形象?
意思是让你高育良吃相不要太难看,多少给他沙瑞金留几个名额,好让他在面子上不至于太难看。
这都不消沙瑞金说也会这么做的啊,毕竟高育良也不可能在场面上做得太绝对,一个不留。
除了沙瑞金,其他省委常委包括田国富肯定也是要多少给几个名额的。
所以沙瑞金的这句话完全就是说了个寂寞,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
不愧是育良书记!
他这是坐着省委副书记的位置,却干了省委书记都干不到的事啊!
别说是李达康,就连高育良本人都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他看着沙瑞金跟田国富离开时的狼狈身影,兀自还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这么简单...就赢了?
不对,好像也不简单。
从分析找出大风厂案情背后的两个疑点,再到重审大风厂股权归属、法拍合法化,以及最后的借问罪陈岩石,把沙瑞金给囫囵装进去。
这件事其实从一开始就是个局,假借大风厂拆迁,实为专门针对沙瑞金所设置的一个必杀之局。
转头看眼祁同伟,只见他穿了件黑衬衫站在霸道车旁,和一旁的孙连城聊的火热。
高育良轻轻一笑:黑衬衫、开霸道、玩大狙。
请君入瓮+假道伐虢。
这浓眉大眼的家伙不玩大狙,怎么研究起兵法来了?
“老师,陈老的事怎么处理?”说话间,祁同伟看沙瑞金等人离开,遂走了回来。
高育良挑了挑眉毛:“当然是走个流程就把人放了,你还真打算把人关进看守所啊!”
祁同伟尴尬的笑笑,陈岩石本身退休老副检察长的身份可能算不上什么,但他那些老领导和战友们可就说不准了。
接着高育良又对祁同伟笑笑:“作为交换,沙书记同意了汉东省干部晋升方案交由我和达康书记负责,你回去后整理一下名单,后天放到常委会上讨论。”
“达康你也一样,因为山水庄园事件,你们京州市的干部队伍缺损才是最大的,回去也抓个紧,争取在明晚之前把名单统计好。”
......
省委一号车上。
沙瑞金靠在椅背上双眼紧闭,只是他的眼皮有些颤抖,鼻翼也在剧烈收缩着。(不是a艾啊,是描述人在很愤怒时的表现)
突然,他猛地睁开眼,狠狠的一拳砸在真皮座椅上!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沙瑞金低沉的吼道:
“他高育良算个什么东西!一个教书匠而已!”
“还有那个祁同伟,一条摇尾乞怜的狗!竟敢……竟敢如此对我!”
他从政三十年,还从未遭受过如此挫折。
不对,这都不能算是挫折,而是侮辱了!
威胁啊!
他一个省委书记,居然被个省委副书记给生生威胁住了!
......
田国富被这突如其来的爆发惊得一颤,连忙劝慰:“瑞金书记、您先别着急,今晚……今晚是我们大意了,着了他们的道!”
“大意?”沙瑞金眯起眼睛,目光如刀般刺向田国富:“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大意!”
“而是一个局!一个精心策划,就等着我往里跳的局!从大风厂股权变更,到所谓合法的拆迁程序,再到陈岩石那个老糊涂必然会去阻拦……!”
“他们这是算准了我会因为陈老的关系出面,算准了我们会在信息不对称的情况下表态!”
“他高育良…早就把一切都算计好了呀!”
田国富抹了把汗水,都这会儿了他怎么可能还看不明白?只是此刻点明,无异于在沙瑞金的伤口上撒盐。
他只好苦涩地说:“沙书记您分析的对。他们这是利用了您对老同志的尊重,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但现在的关键…还得是后天的常委会。”
“我们被迫交出了干部晋升的主导权,这消息恐怕瞒不住。”
“刘省长那边一直不肯表态多半是还在观望。”
“如果他觉得我们势头已去,站位偏向于高育良他们。那到时候我们的工作就真的难以开展了。”
“势头已去?”沙瑞金冷哼一声,眼神逐渐变得狠厉:“哼!这汉东省,还轮不到他高育良一个副书记来做主!”
“小王,你先送国富同志回去,再送回省委。”沙瑞金对着前排的司机招呼,完后就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是。”坐在前排的司机小王回应。
田国富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他隐约感觉沙瑞金这是觉得他不够“得力”,要去那位新上任的省委秘书长谭海洋商量了。
一种被边缘化的失落感悄然涌上心头。
......
沙瑞金和田国富所想的差不多,他是已经意识到田国富这个上头给他匹配的“队友”似乎并不怎么好用,远不如他的“好基友”谭海洋来的默契。
于是他回到省委后,立刻把谭海洋喊到了他办公室。
没多久谭海洋就过来了,他瘦削精干,眼神锐利,一看就是个实干派。
沙瑞金没有寒暄,径直将今晚在大风厂发生的一切,以及高育良最后的“逼宫”简要叙述了一遍。
谭海洋听完,眉头紧锁:“沙书记,高育良这手‘请君入瓮’、“挟势逼人”,玩的确实漂亮。后天的常委会,如果我们不能组织起有效反击,不仅人事安排上会被他们完全掌控,您的威信也将会受到沉重打击。”
“反击?怎么反击?”沙瑞金盯着他,“现在主导权在他们手里,我们不答应还能怎么做?”
谭海洋梗了一下,眼睛微眯,闪过一丝狠厉:“沙书记,现在明面上我们虽然暂时落后,但斗争从来不止在会议室里。高育良、李达康,还有那个刚刚冒头的祁同伟,他们真就是无懈可击,干净彻底吗?”
他顿了下后压低声音说:“李达康作风霸道,在京州得罪过的人不少,他的那个‘法家做派’导致了底下很多人对他不满。”
“还有祁同伟和高育良,这些年他们能升这么快少不了立春书记的支持,他们真就能割舍的那么干净?”
“沙书记您可别忘了,上头派您下来的任务可是赵...”
“只要您能够找出他们和赵家牵连的足够证据,那剩下的事情还用得着您亲自出手么?”
说到这儿时谭海洋表情突然变得不解:“不过沙书记,这话又说回来了,您说上头是派田国富跟你一起下来的,可我怎么觉着这个田国富一直都没往里使劲呢?”
“他跟着您除了摇旗呐喊,好像一点资源也没动用过嘛!”
要不说龙国最聪明的人都在官场呢?
这句话真是一点没错。
谭海洋此举不光是点明了沙瑞金目前困境的由来,同时还小捅了田国富一刀。
......
是嘛!
沙瑞金越听眼睛越亮!
你听听,海洋同志说的多好?
常委会上干不过人家,但是盘外招自己门清啊!
先胖不是胖,后胖压倒炕。
政坛,从来都不是比谁走的更快,而是比谁走的更稳!
还有,当前自己之所以干不过人家,不是我沙瑞金菜,而是你田国富没有使劲。
人家高、李两个坐地虎联手,我沙瑞金单枪匹马的怎么可能干得过人家嘛?!
我沙某人已经尽力输出拉满了,可奈何队友cbA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