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听到这番话，嘴角抽动了两下，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他抬起粗糙的大手，用力揉了揉发红的眼眶。
当然，是为了挡住董天成那张泛着油光的肥脸！
“董主任啊……”村长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他干裂的嘴唇颤抖着。
“这场暴雨来得太邪性了！跟天上捅了个窟窿似的，哗啦啦往下倒啊！”
“村民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眼看着就要收割的庄稼，全泡在水里了！”
“村里几千亩的地啊……现在连一粒完整的谷子都挑不出来，全完了！”
说到这里，老村长的声音哽咽了。
就得装惨！
越惨越好！
不惨怎么拿钱？
会叫的孩子，才能有奶吃！
“这样啊……”董天成闻言，那张肥腻的大脸顿时皱成了一团。
眉头一挤，脸上的横肉立刻堆出好几道褶子，活像只沙皮狗的皱脸。
油光发亮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令人作呕的光泽，连鼻尖上的黑头都随着表情变化若隐若现。
村长看着董天成那张泛着油光的肥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强压下喉头涌起的酸水，声音干涩地问道：“董主任，您打听粮食的事，是有什么打算？”
董天成装模作样地长叹一口气，肥厚的双下巴随着动作颤了颤。
“唉，张村长啊，这场暴雨可不光是祸害了咱们村。”
“整个三省的庄稼都遭了殃！”
说着，他突然压低声音，油腻的脸上浮现出贪婪的神色。
“我跟你透个底，下半年全国粮价肯定要疯涨！”
“往常3毛钱一斤的粮食，最少翻5倍！”
“1块5一斤！”他猛地提高嗓门，唾沫星子喷了村长一脸。
“什么？1块5一斤！”村长如遭雷击，整个人瞬间僵在原地。
他浑浊的双眼瞪得老大，嘴大大张着，仿佛能吞下一个鸡蛋，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此刻的村长已经完全忘记了要遮挡视线，任由董天成那张泛着油光的肥脸占据整个视野。
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对方鼻头上渗出的汗珠，和嘴角那颗随着说话不停抖动的黑痣……
当然，这还是董天成故意往少了说。
其实最低价格，应该翻10倍！
3块钱一斤！
但他不能跟村长说实话啊，说实话，他还怎么捞钱？
他现在说1块5一斤，村里要是有，那他就正好收了。
到时候3块钱一斤往外卖。
倒他手里，一斤粮食，那就多出1块5啊！
这不就进自己腰包了吗？
村里要是有个几万斤，那就是几万块钱。
他一个月一百多钱的工资，不玩命贪，能吃这么胖吗？
村长心里也寻思呢。
这是个拿钱的大好机会啊！
董天成跟他说1块5一斤，他跟村民，不就能说1块钱一斤吗？
平常3毛钱一斤，现在翻了3倍，1块钱收。
村民们肯定乐颠乐颠的往外卖啊！
然后他在转手卖给董天成，1斤粮食，他就赚5毛！
就是这么一层层的信息差，就是这样一点点的拿钱。
积少成多！
诶，你瞅瞅，这不就是生财之道吗！
当听到村长说村里没有存粮时，董天成那张肥腻的大脸顿时扭曲起来，层层叠叠的肥肉像蛆虫般蠕动，挤出一个假惺惺的惋惜表情。
“哎呀呀，太可惜了！要是村里有存粮，这一转手卖出去，钱不是像流水一样啊？”他拖长声调，肥厚的手掌拍打着膝盖。
“别说给乡亲们补天，就是暴雨的善后款，村子今后的修路拨款。”
“那都是小菜一碟！”
小眼睛里突然迸射出贪婪的精光，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油腻的舌头舔过发黄的牙齿。
“可惜啊可惜，看来咱们村……没这个福分呐。”董天成装模作样地摇头晃脑，脸上的肥肉跟着直颤。
村长的瞳孔猛地收缩。
暴雨善后款？
村子修路拨款？
这几个字眼像惊雷般在他脑海中炸响。
这不都是能捞油水的肥差吗！
要是这些款项真能批下来，董天成那双肥手随便漏点油水，都够他吃得满嘴流油了！
村长突然觉得喉咙发干，眼前仿佛浮现出成捆的钞票在飞舞。
他下意识咽了口唾沫，连董天成那张令人作呕的肥脸，此刻看起来都顺眼了几分……
“董主任，有粮！咱们村有粮啊！”村长突然激动地低吼出声，布满皱纹的脸上绽放出谄媚的笑容。
连腰都不自觉地弯了几分。
董天成那双被肥肉挤成细缝的小眼睛猛地睁大，油腻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狂喜。
“哦？真有粮？”
“张村长，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他刻意拖长声调，肥厚的手指不自觉地搓动起来。
此刻董天成的心跳如擂鼓，脑海中飞速盘算着。
其实，他收粮可不单单是为了中饱私囊，更是关乎他的仕途！
局里正主任的位置，他可是眼红很久了……
今年这场百年不遇的暴雨，让整个三省的粮食几乎绝收。
虽然天灾人祸在所难免，但上面追究下来总要有人背锅。
其他几个片区的副主任，这几天愁得头发都白了，天天在办公室唉声叹气。
要是他董天成负责的青山村真能交出粮食……
这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政绩啊！
不仅能在全局会议上扬眉吐气，说不定还能……
董天成仿佛已经看见，自己坐在办公室里。
那些曾经对他爱搭不理的同僚们，现在都点头哈腰地叫着“董主任”的场景。
想到这，董天成脸上的肥肉激动得直颤，眯成两条缝的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他热切地向前探身，西装扣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油腻的大脸上堆满假惺惺的和善笑容。
“张村长，来来来，咱们好好说说这个粮食的事！”
“到底收了多少？成熟的怎么样？”
“能不能做成粮食卖出去？”
说到这，村长忍不住想起了江浩，吕东，赵虎三人。
要说收粮这事，整个青山村就他们三家赶在暴雨前抢收了庄稼。
“董主任。”村长搓着粗糙的双手，压低声音道。
“实不相瞒，我们拢共就收了8000斤麦子！”
“就算存放时糟蹋了些，保底也有6000斤好麦子！”
“而且都是熟透的上好麦粒，颗颗饱满，绝对能卖个好价钱！”
熟透个屁！
这就是村长瞎Jb吹的。
江浩那麦子还差半个月才熟，要放在平常情况下，肯定卖不出价格。
可现在这个时间段吗……
那就是最好的粮食！
“夺少？！”
“8000斤？！”
董天成那双绿豆眼瞬间瞪得溜圆，脸上的肥肉因为激动而不停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