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乾通最后看了眼紧闭的办公室门,逃也似地冲向电梯。
花衬衫的衣角在身后凌乱地飘动……
办公室内,陈泽斌缓缓放下钢笔,拿起桌上的座机电话。
他修长的手指在拨号盘上轻巧地转动,每一个数字都按得极重,仿佛要将号码刻进电话里。
“孙秘书。”他压低声音,白色西装的袖口随着动作微微晃动。
“害冯喜才下马的人打探到了。”另一只手死死攥着那份合同,纸张在他掌心皱成一团。
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阴冷的光芒,连办公室的温度似乎都随之降低了几度。
“是个农民,叫江浩……”他咬牙切齿地挤出这个名字,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是沈家的意思……”
十分钟后,走廊上传来清脆的高跟鞋声。
女秘书领着江浩和沈冰冰停在办公室门前,职业裙摆随着转身的动作划出优雅的弧线。
“江先生,沈小姐,陈董就在里面。”
她涂着淡色唇膏的嘴角挂着标准的微笑,做了个标准的“请”手势。
江浩微微颔首,黑色布鞋在地毯上几乎没有声响。
他正要推门,突然被沈冰冰一把拽住衣袖。
“什么情况?”沈冰冰压低声音,精心修剪的眉毛紧紧皱起。
她涂着淡色指甲油的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不是说和金乾通谈的吗?”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焦虑。
“怎么又冒出来个陈董?”
江浩却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嘴角勾起一抹从容的弧度。
“怕什么。”他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眼神却锐利如刀。
“估计是乱葬岗这片地皮比较重要。”他漫不经心地整了整衣领,黑色长袖的袖口微微泛白。
“人家派出董事会的人亲自跟我谈,又不是不可能。”
江浩轻笑一声,露出两颗标志性的虎牙。
“再说了……”
修长的手指搭上门把手,金属的冰凉触感透过指尖传来。
“来都来了。”他转头看向沈冰冰,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总不能拍拍屁股,转头回去吧?”
最后一个字落下,门把手已经被轻轻转动……
沈冰冰闻言,红唇微抿,从鼻间轻轻呼出一口气,精致的眉眼间闪过一丝无奈。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整理了下衣摆,心想确实如此。
来都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归。
但当她听到江浩说“地皮重要”时,描画精致的眉毛不自觉地挑了挑。
涂着淡色指甲油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手包,心里暗自腹诽。
乱葬岗荒废几十年无人问津,早不重要晚不重要,偏偏这时候重要?
骗鬼呢!
她侧目瞥了眼身旁的江浩,发现他依旧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黑色布鞋在地毯上踩出无声的步子。
这个谜一样的男人,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沈冰冰到现在都想不通,这块杂草丛生的荒地对他究竟有什么用……
“吱呀”一声,江浩推开了厚重的办公室门。
只见陈泽斌早已端坐在宽大的办公椅后,白色西装的袖口在台灯下泛着冷光。
见他们进来,陈泽斌立刻堆起满脸笑容站起身。
“哎呦,这位就是江老板吧,快座快座。”
他热情地指向会客区的真皮沙发,镜片后的眼睛却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江浩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那笑容假得让他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不动声色地搓了搓手臂上泛起的鸡皮疙瘩,淡然道。
“陈董客气了。”说完便大剌剌地往沙发上一坐。
黑色长袖的肘部随意搭在扶手上,一副回到自己家的自在模样。
沈冰冰紧随其后,优雅地落座时,修长的双腿交叠出一个完美的角度。
她微微扬起下巴,精心打理的长发垂落在肩头,涂着淡色唇膏的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
陈泽斌见状,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他慢条斯理地坐回办公椅,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这个江浩果然不简单!
不愧是能让冯喜才下马的人物。
寻常农民见到他这个商会董事,哪个不是点头哈腰,战战兢兢?
可眼前这小子,态度随意的,就像在街边茶馆遇见个熟人!
更让他恼火的是旁边那个女人!
那高高在上的眼神,那不屑一顾的姿态,简直就是在明晃晃地告诉他。
你算什么东西?
陈泽斌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钢笔,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镜片后的眼睛危险地眯起,却又在瞬间恢复了那副虚伪的和善表情……
“呵呵,江老板,您身边这位……是你老婆?”
金乾通的声音故意拉长,话语里带着几分刻意的试探。
“老婆?!”
沈冰冰的眉头瞬间拧成一个结,涂着淡色唇膏的嘴唇抿得发白。
她纤细的手指猛地攥紧真皮沙发扶手,精心修剪的指甲几乎要陷进皮革里。
江浩的脸色“唰”地变了,黑色长袖下的手臂肌肉瞬间绷紧。
他猛地直起身子,连连摆手。
“欸!陈董,这话可不敢说这话奥!”
额头瞬间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尼玛的,这要是传出点风言风语,让沈冰冰他爹妈听见了……
自己还不得被大卸八块啊!
沈冰冰看到江浩这副避之不及的模样,胸口突然涌上一股无名火。
她精致的下巴微微扬起,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不是你啥意思?
我当你老婆,你还不高兴了是吧?
当然,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她很快恢复了那副高冷的表情。
“陈董。”沈冰冰冷冷开口,声音像淬了冰。
“我是青山村的村委会书记,沈冰冰。”
她优雅地交叠双腿,真丝衬衫的袖口随着动作微微晃动。
“这次和江浩一起来,是为了乱葬岗那块地皮的事情。”
沈冰冰每个字都咬得极重,仿佛在澄清关系一样。
陈泽斌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更加灿烂。
“哦,原来是沈书记,失礼失礼。”
他微微欠身,白色西装的领口随着动作露出一截金表带。
但在说到“沈”这个字时,他的牙齿不自觉地咬紧。
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阴鸷的凶光,又迅速被虚假的笑意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