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败马刺的狂喜像刚开坛的烈酒，冲得人昏沉又亢奋。
返回休斯顿的航班里，火箭队员们的喧闹就没停过——有人举着空香槟瓶吆喝，有人凑在一块儿翻比赛录像复盘，连教练组都难得没管着，任由这群刚闯过生死关的小伙子把机舱闹得热气腾腾。
过去几天绷到极致的压力、客场作战的疲惫，全被这场大胜冲得一干二净。
林凯坐在靠窗的位置，听着身边队友拍着他肩膀喊“关键球太硬了”，嘴角也勾着笑，可后背贴着座椅的那片肌肉却绷得发僵。
连续三场加时赛的高强度对抗，加上最后时刻把【幻影存在】和【节奏之心】用到极致，这会儿后劲全上来了，连抬手揉个太阳穴都觉得胳膊沉。
他望着窗外黑漆漆的云层，脑子里闪过的不是刚才的欢呼，反倒是想赶紧躺到自家床上，哪怕就蜷着睡五分钟也好。
飞机落地的时候已经过了午夜，休斯顿的夜风吹在脸上带着点凉，可机场出口的动静比白天还大。
举着“火箭冲冠”牌子的球迷挤在栏杆后，看见球员大巴开过来，欢呼声瞬间就盖过了引擎声。林凯跟着队友们在车门口挥了挥手，指尖都透着虚软。
等队友们吵着要去市区酒吧接着庆祝，拉他一起走的时候，他赶紧摆了摆手，声音都透着疲惫：“不了，我得回去补觉，你们玩。”
好不容易摆脱了热闹，林凯拖着步子回了公寓。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他的脚步亮了又灭，推开门的时候，屋里黑得连家具的轮廓都看不清。
他摸到玄关的开关，没急着开，就靠着门板站了会儿——连换鞋的力气都懒得出。缓了半分钟，才摸索着把手里的西部决赛晋级奖杯往客厅茶几上一放，“咚”的一声轻响，在寂静里格外清楚。
他没去管那奖杯，径直往卧室走。地板被脚踩得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一路摸到卧室门口，连灯都没开，凭着记忆走到床边。眼皮沉得像挂了铅，他抬手掀开被子，就想一头扎进去——可手刚碰到被面，就觉出不对。
被子里不是凉的。
下一秒，一个温软的身子突然从被子里钻出来，带着股熟悉的、淡淡的栀子花香，一下就撞进了他怀里。
林凯整个人都僵住了，脑子空白了半秒，吓得差点叫出声，手已经下意识地抬起来要推。
可还没等他用上劲，一双细白的胳膊就绕住了他的脖子，毛茸茸的脑袋往他颈窝里蹭了蹭，一个又软又甜的声音贴着他耳朵响起来：“oppA！恭喜你赢啦！”
这声音……是允儿？
林凯的心“咚咚”狂跳起来，刚才的惊吓瞬间被冲散，取而代之的是说不出的懵。他眨了眨眼，适应了屋里的黑，借着窗外透进来的一点月光，终于看清了怀里的人——林允儿穿着他那件灰蓝色的宽大t恤，衣摆长到膝盖，头发散在枕头上，额前的碎发贴着皮肤。
她仰着头看他，眼睛亮得像装了星星，嘴角翘着，明明是恶作剧得逞的样子，可眼神里藏不住的想念，顺着目光就漫到他心里。
“允……允儿？你怎么会在这？”林凯的声音都发飘，舌头像打了结。他怎么也想不通，昨天视频的时候还说在韩国赶行程的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他的卧室，还躺在他的床上。
林允儿见他这副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鼻尖轻轻皱了皱，带着点小得意：“我偷偷飞过来的呀！”她伸手戳了戳林凯的胸口，语气软乎乎的，“前几天看你比赛打得那么累，赢了之后又跟我视频说想睡觉，我就跟经纪人欧尼磨了好久，把后面两天的行程全推了，买了最早的机票过来的。”
她说着，胳膊又紧了紧，把脸埋得更深，声音闷闷的，却字字都透着认真：“我不想只在手机里跟你说恭喜，我想第一时间抱着你，跟你一起开心。oppA，你今天最后那个绝杀，我在酒店里看得哭了，你太厉害了……真的太厉害了。”
怀里的温度顺着布料传过来，女孩的呼吸轻轻扫在他的颈侧，带着毫无保留的欢喜和心疼。林凯僵着的身子慢慢软下来，刚才浑身的疲惫、脑子里的混沌，好像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给冲没了。
他抬手，轻轻抱住了林允儿，手掌贴在她的后背，能感觉到她薄薄的衣料下，小小的身子在轻轻发抖——是激动的，还是赶路累的？
他没问，只是把下巴轻轻搁在她的发顶，蹭了蹭那柔软的头发，声音放得很低，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哑：“谢谢你过来，允儿。辛苦你了。”
不用再多说什么。分开这么久的想念，赢了比赛的激动，还有刚才那一下吓得心跳加速的慌张，全在这个拥抱里融在了一起。
林凯抱着她，能感觉到她的手在慢慢顺着他的后背往下滑，指尖轻轻划过他背上还没消的、打球蹭出来的浅印子，动作轻得像怕碰疼他。
屋里静得很，只有两人的呼吸声。渐渐的，林允儿的脑袋抬了起来，柔软的唇轻轻碰了碰他的下巴，带着点试探的软。
林凯的呼吸顿了顿，低头看向她——月光落在她脸上，能看见她睫毛轻轻颤着，脸颊透着红，明明是害羞的样子，眼神却很亮，带着点大胆的认真。
他没动，任由她的吻慢慢往下，从下巴落到脖颈，再到锁骨。那吻很轻，像春雨打在皮肤上，细细密密的，把他连日来积累的紧绷和疲惫，一点点润开、化掉。
这和斯嘉丽那夜带着掠夺感的亲近不一样，也和泰勒那种精神上的共鸣不同——允儿的靠近是软的，是暖的，像小猫蹭着人撒娇，带着全然的信任和交付，一点一点把他心里最软的地方给焐热了。
林凯终于有了动作，他抬手扶住她的后颈，动作轻得怕碰碎她，慢慢回吻过去。
他的吻比她稳，带着点安抚的温柔，顺着她的唇瓣轻轻碾过。怀里的女孩轻轻颤了一下，却没躲，反而更主动地往他怀里靠。
汗水慢慢浸湿了贴在一起的衣料，呼吸声变得越来越急，在寂静的卧室里缠在一起。
林凯能感觉到，体内因为之前过度使用能力而滞涩的能量，好像被一股温温的暖流裹住了——不是斯嘉丽那种冰冷的冲刷，也不是强行激发的冲劲，就是慢慢的、一点点的，顺着血液往四肢百骸里渗，把那些发僵的地方都给揉开了。
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幻影存在】的变化——之前操控“存在感”的时候，总觉得带着点刻意的“藏”，像踮着脚走路，可现在不一样了，那种操控变得顺理成章，像呼吸一样自然。
还有【节奏之心】，原本因为比赛紧绷得过快的搏动，这会儿也慢了下来，变得平稳有力，和他自己的心跳渐渐合在了一起，再也没有之前那种脱节的滞涩。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终于静下来。林允儿像只没了力气的小猫，蜷在林凯怀里，头靠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着他睡衣的扣子，指尖还带着点发烫的软。
“oppA，”她小声开口，声音透着点刚哭过的哑，“下一轮比赛……你也要赢哦。我虽然不能来现场，但是会在酒店里守着直播，给你祈祷。”
林凯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手掌轻轻顺着她的后背拍着，像哄小孩睡觉。
他能感觉到怀里的人因为他的动作，轻轻往他怀里缩了缩，安心的样子让他心里也跟着软下来。
“嗯，”他应了一声，声音里满是踏实的沉静，“我会的。”
怀里的人渐渐没了声音，呼吸变得轻而匀——是睡着了。林凯就保持着抱着她的姿势，没动。窗外的月光还在，静静洒在被子上，屋里只剩下两人交叠的呼吸声。
他望着天花板，脑子里不再想比赛，不再想接下来的对手。只觉得怀里的温度、鼻间的香气，还有胸口传来的、她轻轻的心跳声，全都凑在一起，变成了最安稳的依靠。连日来的疲惫终于彻底涌了上来，眼皮越来越沉。
林凯慢慢闭上眼睛，抱着怀里的女孩，终于沉入了久违的、安稳的睡眠里。
身体里的能量还在被慢慢滋养，心里的力量却已经重新攒了起来——下一场比赛再难，有这一刻的温存，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