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门葡京赌场的总经理行政办公室内，龙八爷坐在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后，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雪茄，目光阴沉地盯着监控屏幕。
屏幕上，林奕暖正坐在德州扑克的赌桌前，纤细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筹码堆，眼神冷静而锐利。
她身旁的楚晔辰姿态慵懒，却始终以一种保护的姿态护在她身侧。
“太像了……”
龙八爷喃喃自语，眉头紧锁。
他抬手按下遥控器，画面定格在林奕暖微微抬头的瞬间——
那双杏眼，那鼻梁的弧度，甚至嘴角抿起的倔强，似乎都与他记忆中的那个女人重叠在一起。
“Riky！”龙八爷突然厉声喊道。
领班Riky立刻推门而入，恭敬地站在一旁：“八爷，您吩咐。”
“查清楚这个女人的底细。”
龙八爷的声音低沉而冷硬，“我要知道她从哪里来，父母是谁，和楚晔辰是什么关系。”
Riky点头，不一会儿推门进入：“已经拿到了她的登记信息。”他递上一份文件，“因为暴雨，楚总决定在赌场套房留宿，所以用她的护照做了登记。”
龙八爷接过文件，翻开第一页——
姓名：林奕暖
年龄：23岁
籍贯：云城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纸张边缘。
姓林……云城人……
这不可能只是巧合。
“出去。”龙八爷突然冷声道。
Riky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低头退出办公室，顺手带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龙八爷一人。
他沉默片刻，缓缓起身，走到办公室角落的古董柜前，从最底层的暗格中取出一本早已泛黄的相册。
相册的皮质封面已经有些剥落，但依然能看出当年的精致。
龙八爷深吸一口气，翻开了相册——
里面大多是些老照片，赌场的老员工合影、开业庆典、甚至是几十年前的澳门街景。
直到他翻到最后一页，才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张被塑封保存的照片。
照片上，一个年轻的女荷官站在赌桌旁，正专注地码牌。
她穿着复古的荷官制服，黑发盘起，露出一张清丽的脸庞。
她的眼睛很亮，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整个人透着一种温柔而坚韧的气质。
龙八爷的指尖轻轻摩挲着照片，眼神瞬间变得复杂。
“林茵……”他低声念出这个名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窗外，暴雨依旧肆虐，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他阴沉的面容。
林奕暖……林茵……
她们会有什么关系？
第二日清晨的澳门雨水过后被一层薄雾笼罩，阳光透过云层，洒在葡京酒店高层的落地窗前。
林奕暖站在楚晔辰的套房门口，一手提着两份打包好的早餐，另一手轻轻敲了敲门。
门很快被打开。
楚晔辰站在门口，黑色皮衣的领口微敞，露出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
他显然刚洗过脸，发梢还带着湿意，水珠顺着脖颈滑入衣领，在晨光中泛着微光。
“早。”楚晔辰的声音带着刚醒的低哑，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纸袋上，眉梢微微一挑，“这是？”
“早餐。”林奕暖晃了晃纸袋，唇角轻扬，“美式手冲和鸡蛋三明治——你应该喜欢。”
楚晔辰怔了一瞬，随即低笑出声。
他侧身让开，勾唇轻笑，示意她进门：“看来我的口味被你摸透了。”
林奕暖走进套房，落地窗外的澳门全景尽收眼底——晨曦中的大三巴、蜿蜒的街道、远处的港珠澳大桥......
她将早餐放在茶几上，楚晔辰已经顺手接过，修长的手指拆开包装，咖啡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坐。”他指了指窗边的沙发，自己则在她对面坐下。
林奕暖打开自己的卡布奇诺，抿了一口，奶泡沾在唇边，她下意识地舔了舔。
楚晔辰的目光在她唇上停留了一秒，随即垂眸，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
“味道怎么样？”林奕暖问。
“不错。”楚晔辰的嗓音低沉，指尖轻轻敲了敲咖啡杯，“你比我想象中了解我。”
林奕暖低头笑了笑，指尖捏着贝果的边缘：“毕竟这些天跟着你，总不能什么都不注意。”
楚晔辰抬眸看她，晨光透过玻璃洒在她侧脸上，睫毛投下的阴影轻轻颤动。
林奕暖今天化了淡妆，唇色是温柔的豆沙粉，发丝松散地挽在耳后，依旧戴着那枚楚晔辰送的翡翠平安扣，整个人透着一种难得的松弛感。
两人安静地吃着早餐，窗外的澳门渐渐苏醒，远处的港珠澳大桥横亘在碧蓝的海面上。
“楚晔辰。”林奕暖突然开口，声音很轻，“谢谢你。”
楚晔辰瞬间抬眸，对上她认真的眼神。
“我知道，你是故意带我来澳门赢钱的。”林奕暖低头抿了抿唇，“既照顾我的自尊，又让我有底气去英国。”
楚晔辰望着她，胸口泛起一阵陌生的闷痛。
他确实是这样想的——他不想让林奕暖觉得自己是依附于他的弱者，更不愿看到她像从前那样，为了生存不得不低头。
林奕暖看透了他的用意，她知道楚晔辰这么做是在照顾她的自尊心——
不像裴焰之的施舍，也不像撒坤的利用，而是靠她自己的能力赚到属于她自己的合法收入。（澳门博彩合法）
楚晔辰没想到林奕暖能看透他的用意——他确实可以随手给她几百万，但他更清楚，对林奕暖而言，尊严比金钱更重要。
林奕暖掏出一张黑色银行卡，放到桌面，缓缓开口：“我将昨天的筹码兑换的支票都放进这张卡里了。”
林奕暖清晨的时候便让酒店服务员帮她找了赌场叠码仔，帮她开好了银行卡将昨天的支票兑换成英镑，存入卡中方便她在英国使用。
林奕暖轻轻抿了一口咖啡：“等我从英国回来......我会想办法还钱给你的......”
楚晔辰微微勾唇：“不必，我说过......赢了算你的......”
阳光在林奕暖睫毛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林奕暖轻声说：“等我从剑桥回来，我们一起对付裴焰之和明薇蔷。”
这句话不是询问，而是承诺。
此时楚晔辰的眸色深了几分，他的指尖在咖啡杯上轻轻敲击了两下，突然倾身向前。
“林奕暖。”
楚晔辰叫她的全名，声音低沉而认真，“你只需要做你自己。”
他的目光太灼热，烫得林奕暖眼眶发酸。
一滴泪毫无征兆地砸在桌布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楚晔辰的手突然伸过来，拇指擦过她的眼角。
他的指腹有薄茧，粗糙的触感却让林奕暖心跳失控。
“林奕暖。”楚晔辰的声音瞬间低哑，“从英国回来后，我们一起收拾裴焰之和明薇蔷。”
他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虎口的茧：“所以……做你自己就好。”
不必讨好，不必伪装，不必再像从前那样卑微求生。
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口，但林奕暖听懂了。
她的眼眶瞬间更红了，泪水砸在两人交叠的手上。
楚晔辰僵住，罕见地有些慌乱：“别哭了......”
林奕暖摇头，眼泪却越掉越凶。
她想起在缅北水牢里，她咬着牙对自己发誓——若能活着出去，一定要让所有伤害她的人血债血偿。
可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有人对她说：“做你自己就好。”
楚晔辰叹了口气，抽出纸巾递给她。
他本想替林奕暖擦泪的。
但他不敢。
怕一触碰，就会失控。
林奕暖接过纸巾，轻轻擦着眼泪，她攥紧布料，像是攥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她偷偷抬眼，发现楚晔辰正盯着她看，眼神深邃得像是要把她的模样刻进骨子里。
四目相对的瞬间，楚晔辰迅速别过脸，喉结滚动了一下。
克制又隐忍。
像一头收敛利爪的野兽。
她忽然明白了什么——
楚晔辰在等她。
等她从剑桥归来，等她亲手斩断过去的枷锁，等她真正与他并肩而立。
而不是作为被拯救者，而是作为……同伴。
“我一定会变强的。”林奕暖瞬间抬头，泪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不仅仅是为了复仇……还为了……”
为了能堂堂正正站在你身边。
这句话林奕暖生生咽了回去，可楚晔辰却像听懂了般，眸色骤然深沉。
阳光在这一刻变得刺眼，将两人之间暧昧的沉默照得无所遁形。
最终，楚晔辰率先移开视线，端起已经凉了的咖啡：“飞行航行不方便随意更改，吃完早餐要赶紧出发了。”
“好。”
阳光洒在两人之间的茶几上，咖啡杯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像一场无言的默契。
他们都在克制。
可有些感情，越是压抑，越是疯长。
窗外，澳门的天际线渐渐清晰，而属于他们的棋局，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