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塔顶的黑暗平台,此刻成为了两个来自西伯利亚冰原的恶魔的角斗场。
橘政宗,或者说,邦达列夫,手中的幽蓝军刺如同毒蛇的信子,每一次刺出都带着致命的寒光和积攒了数十年的恨意。他的动作迅猛、精准,带着克格勃军官特有的干净利落,招招直奔王将(赫尔佐格)的要害——心脏、咽喉、眉心。
然而,王将(赫尔佐格)的反应却诡异地超出了人类的范畴。他的身体仿佛没有骨头,或者说,骨骼可以随意扭曲。面对邦达列夫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他如同一个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怪诞的木偶,总是能在间不容发之际,以各种不可思议的角度避开。
军刺擦着他的黑袍掠过,带起嗤嗤的破空声,却始终无法真正触及他的身体。
“没用的,邦达列夫!” 赫尔佐格(王将)发出沙哑的嘲笑,声音透过面具,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你以为我还是黑天鹅港里那个只会躲在实验室里的学者吗?为了迎接‘神’的降临,我早已超越了凡俗的界限!”
他话音未落,身形猛地一顿,不再后退,反而迎着再次刺来的军刺,右手五指成爪,闪电般探出!那手指干枯如同鹰爪,指甲却闪烁着幽暗的金属光泽,速度快得带出了残影!
邦达列夫瞳孔一缩,急忙变招格挡。
“锵!”
军刺与利爪碰撞,竟然发出了金铁交鸣之声!一股巨大的、蛮横的力量从爪上传来,震得邦达列夫手臂发麻,军刺几乎脱手!他闷哼一声,借力向后飘退,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看到了吗?” 赫尔佐格(王将)缓缓收回利爪,姿态从容,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一击只是随手为之,“这就是进化!虽然还不完整,但碾压你这具依靠阴谋和伪装存活下来的残躯,已经足够了!”
他不再仅仅是闪避,开始主动进攻!他的动作时而僵硬如木偶,时而迅捷如鬼魅,攻击角度刁钻狠辣,力量大得惊人。那双利爪挥舞之间,带起道道撕裂空气的尖啸,逼得邦达列夫只能狼狈地闪躲、格挡,险象环生。
邦达列夫(橘政宗)的心沉了下去。他低估了赫尔佐格。他本以为对方只是个藏头露尾、依靠诡计和死侍的阴谋家,却没想到其本身的力量已经达到了如此可怕的地步。这根本不是人类的力量,这是无限接近于龙类的、半进化体的力量!
“砰!砰!”
远处又传来两声狙击枪响。路明非还在尝试,但赫尔佐格(王将)的动作太过诡异,总是在子弹临身前的一刹那做出微小的、违背常理的位移,子弹只能徒劳地打在他身后的钢架或地面上,溅起点点火星。
“路明非!停止射击!太危险了!” 恺撒在死侍的围攻中大吼。流弹在黑暗中横飞,很容易误伤到正在与王将缠斗的橘政宗(虽然他对这个冒牌货也没好感)。
路明非咬紧牙关,不甘地松开了扳机,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戴面具的恶魔压制着橘政宗,一股无力感再次涌上心头。
而此刻,在东京塔的内部,一场同样激烈的追逐正在上演。
源稚生如同疯魔了一般,蜘蛛切在他手中化作一道银色的旋风,所有挡在他面前的龙形死侍,无论是扑上来的还是从上方坠下的,都在凄冷的刀光中被斩成碎片!腥臭的血液和残肢断臂在他身后铺成了一条通往塔顶的血路。
他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燃烧——上去!去塔顶!亲口问那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橘政宗——!回答我!!” 他一边挥刀,一边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声音在空旷黑暗的塔内阶梯和电梯井中回荡,充满了被背叛的痛苦和暴怒。
为什么?为什么大家长会是邦达列夫?为什么他会和王将(赫尔佐格)在一起?那些关于黑天鹅港的对话是什么意思?绘梨衣……绘梨衣在他的计划里,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每一个问题都像是一把烧红的刀子,在他心里反复搅动。他曾经坚信的正义、守护的信念、尊敬的“父亲”,在这一刻全都变得摇摇欲坠,充满了谎言和阴谋的味道。
他不能接受!他必须得到一个答案!
“滚开!!” 源稚生怒吼,蜘蛛切将一个从天而降的死侍从头到脚劈成两半,脚步没有丝毫停滞,踩着粘稠的血污和尸体,继续向上狂奔。他的“皇”之血统在极致的愤怒和痛苦下以前所未有的强度沸腾着,赋予他撕裂一切阻碍的力量和速度。
塔顶平台上,邦达列夫(橘政宗)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他的和服被赫尔佐格(王将)的利爪撕开了几道口子,下面渗出了血迹。他的呼吸变得粗重,动作也慢了下来。在绝对的力量和诡异的身体能力面前,他数十年的隐忍和谋划,似乎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结束了,邦达列夫。” 赫尔佐格(王将)发出胜利的宣言,利爪带着撕裂一切的气势,抓向邦达列夫的心脏!“带着你的秘密,再次沉入冰海吧!”
邦达列夫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和不甘,他奋力举起军刺格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铛——!!!”
一道银色的闪电如同九天落雷,自下而上,猛地劈开了黑暗,精准地斩在了赫尔佐格(王将)抓向邦达列夫的利爪之上!
火星四溅!巨大的力量碰撞让整个平台都似乎震动了一下!
赫尔佐格(王将)猝不及防,被这股狂暴的力量震得向后踉跄了好几步。
一个身影,如同从血池地狱中爬出的修罗,带着无边的怒火和冰冷的杀意,稳稳地落在了平台之上,挡在了橘政宗(邦达列夫)的身前。
他浑身浴血,蜘蛛切的刀尖斜指地面,粘稠的血液顺着刀身缓缓滴落。他抬起头,那双原本坚毅此刻却布满血丝和疯狂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戴着公卿面具的赫尔佐格,然后,缓缓转向身后脸色苍白的橘政宗。
源稚生,到了。
他赶在邦达列夫被击杀前,抵达了这命运的舞台。
“告诉我……” 源稚生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血和火,“你,到底是谁?!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出现,瞬间改变了塔顶的格局。两个恶魔的对决,因为“皇”的介入,进入了更加不可预测的阶段。
沈炼在阴影中,看着这意料之中的一幕,轮回眼中的紫芒微微闪烁,仿佛在计算着下一步的最佳落子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