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后的阳光透过客厅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
红子正对着洗碗机的说明书愁眉苦脸，明美在一旁耐心指导，小哀则窝在沙发里翻着财经杂志，偶尔抬眼看看那台被红子称为“反人类设计”的机器，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和贝尔摩德去趟商场买菜，顺便在外头吃午饭。”苏宇拿起玄关的钥匙，朝客厅喊了一声。
“记得买草莓！”红子头也不抬地嚷嚷，“要最甜的那种！”
“知道了。”苏宇笑着应下，转身时看到贝尔摩德已经站在门口，换了身米色的风衣，长发披散在肩头，少了几分平日里的锐利，多了些柔和的烟火气。
“走吧。”她朝他眨了眨眼，指尖把玩着车钥匙，“听说商场新开了家日料店，刺身很新鲜。”
车子驶进市区时，街道上已经热闹起来。周末的商场门口停满了车，穿着校服的学生背着书包说说笑笑，推着婴儿车的母亲在花坛边晒太阳，空气里混着烤肠的香气和爆米花的甜。
“先去超市买食材？”苏宇停好车，转头问身边的人。
贝尔摩德推开车门，理了理风衣下摆：“先吃饭。饿着肚子可没力气挑菜。”
她朝商场里扬了扬下巴，“那家日料店在三楼，去晚了要排队。”
商场里人来人往，导购员的声音、孩童的笑闹、电梯运行的提示音交织在一起，形成鲜活的市井气息。
贝尔摩德很自然地挽住苏宇的胳膊，避开迎面跑来的小孩，动作熟稔得像相处了多年的伴侣。
“你好像很熟这里。”苏宇低头看她，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栀子花香。
“前阵子陪基安蒂来执行了一次任务。”贝尔摩德轻描淡写地带过，指尖在他胳膊上轻轻划了一下，“不过跟你一起来，才像真的逛商场。”
日料店的木质门帘上绣着淡雅的樱花，掀开时闻到一股清冽的酱油香。靠窗的位置正好空着，能看到楼下广场上的喷泉，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彩虹。
日料店的木质隔断外传来一阵熟悉的笑声，清脆得像风铃撞响。苏宇刚夹起一块三文鱼，动作顿了顿——那声音他太熟悉了，带着点孩子气的雀跃，是有希子。
果然，隔断被轻轻拉开，工藤有希子探进头来，金色的卷发在阳光下泛着光泽，她穿着条红色的连衣裙，手里还拎着个刚买的名牌包，看到苏宇时眼睛一亮：“苏宇！好巧啊！”
她的目光很快落在苏宇对面的贝尔摩德身上，笑容依旧灿烂，眼底却闪过一丝狡黠的光：“哎呀，这不是贝尔摩德吗？好久不见，居然和苏宇一起来吃饭呀。”
贝尔摩德放下筷子，指尖轻轻敲着桌面，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有希子？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跟踪我们？”
“才不是呢。”有希子走到桌边，很自然地拉开苏宇身边的椅子坐下，胳膊一伸就搭在了苏宇的肩上，“我是刚好路过这里，闻到香味就进来了。”
她说着，故意往苏宇身边凑了凑，头发蹭过他的脸颊，“没想到能碰到你们，看来我运气不错。”
苏宇夹在中间，能闻到有希子发间的玫瑰香，和贝尔摩德身上的栀子香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微妙的张力。他清了清嗓子：“你一个人？”
“当然是啦。”有希子眨眨眼，“我今天来这里做事情，我就是进来打个招呼。”
她的目光扫过桌上的刺身拼盘，故意夸张地叹了口气，“啧啧，这么好的三文鱼，居然不叫上我，苏宇你太偏心了。”
贝尔摩德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我们吃饭，就不劳烦工藤太太特意过来了。”她的语气听不出波澜，眼神却像在说“该走的是你”。
“哎呀，怎么能是麻烦呢。”有希子拿起苏宇的筷子，夹了块金枪鱼放进嘴里，眯起眼睛赞叹，“真新鲜啊。苏宇，你也尝尝。”
她把筷子递到苏宇嘴边，动作亲昵自然，完全无视了旁边贝尔摩德渐冷的目光。
苏宇无奈地张嘴，心里清楚这两位姑奶奶又要开始“演戏”了。
他太了解她们了——平日里私下碰面，偶尔还会一起讨论化妆心得，甚至会分享苏宇的糗事，关系好得像姐妹。
可只要三个人凑到一起，尤其是在他面前，就总爱演这出“争风吃醋”的戏码。
“有希子，你的筷子呢？”贝尔摩德忽然开口，语气里带着点嘲讽，“用苏宇的筷子，是想间接接吻吗？”
“是啊，不行吗？”有希子挑眉，非但不收敛，反而拿起苏宇的杯子喝了口梅子茶，“反正苏宇也不介意，对吧？”她转头看向苏宇，眼里闪着期待的光。
苏宇干咳两声，刚想说话，就被贝尔摩德打断：“他介意不介意，也轮不到你这个‘有夫之妇’来占便宜。”
“哎呀，话可不能这么说。”有希子笑着拍了拍苏宇的手背，“苏宇这么好的人，多几个人喜欢不是很正常吗？”她意有所指地看向贝尔摩德，“总不能被某个人独占吧？”
“我和苏宇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贝尔摩德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的轻响，像是在倒数。
眼看气氛越来越“紧张”，苏宇赶紧打圆场：“服务员，再加一份刺身拼盘，还有……有希子，你想吃什么？”
“我要吃鳗鱼饭！”有希子立刻接话，还故意补充道，“要苏宇喂我才吃。”
贝尔摩德“呵”了一声，端起自己的碗，用勺子舀了口饭递到苏宇嘴边：“别理她，先吃你的。”
苏宇看着眼前递到嘴边的两只勺子，一只来自贝尔摩德，带着她指尖的微凉；一只被有希子举着，沾着点鳗鱼酱汁。
周围桌的客人已经开始偷偷往这边看，服务员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菜单，表情尴尬又好奇。
他忽然觉得头疼——这两位明明都知道彼此的存在，也默许了这种微妙的平衡，却总爱用这种方式“惩罚”他的花心。
可他偏偏吃这套，看着她们为自己争风吃醋的样子，心里竟有点莫名的甜。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有希子先败下阵来，笑着收回手，“看你那为难的样子，真好玩。”她朝贝尔摩德眨了眨眼，后者也绷不住笑了出来，眼底的冰霜瞬间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