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县衙公堂内,油灯忽明忽暗,把人影拉得长长的投在石壁上。杀手镣铐拖地的“哗啦”声,混着百姓压抑的窃窃私语,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县太爷捏着惊堂木,指节发白却不敢落下。
公堂外挤满百姓,踮着脚往里看——昨天柳姨娘喊出三皇子的名字,早就传遍京城。皇帝坐在临时主位,玄色龙袍衬得脸色愈发严肃,两侧站着李大人、陈太医和萧惊寒。
“带影阁杀手!”皇帝声音不高,却带着威严。
三个杀手被带上来,王小五看到铁笼里的柳姨娘,眼神满是恨意。柳姨娘低着头,头发散乱地贴在脸上,往日插满金簪的发髻,如今只插着一根断玉簪——那是苏侍郎早年送她的,曾天天戴着炫耀。
“你叫什么名字?何时加入影阁?”皇帝看向王小五。
“小人王小五,三年前加入影阁‘柳字堂’,堂主就是柳姨娘!”王小五声音洪亮。
柳姨娘猛地抬头尖叫:“你胡说!我根本不认识你!”
“我没胡说!”王小五激动地说,“三年前你在城南破庙招募我,给了五十两苏家银锭,让我暗杀忠勇侯旧部。上个月你又让我们砸御膳阁,说砸了给一百两,让我们离开京城!”他举起银锭,“这银锭上刻着‘苏’字,是苏家银铺铸的,大人可以查证!”
他又指向另外两个杀手:“他们可以作证!我们都受过你的命令!”两个杀手沉默着点头,算是默认。
柳姨娘脸色红白交替,抓着铁笼栏杆的手指节泛白:“你们串通好陷害我!我是朝廷命妇,怎么可能加入影阁?”
苏清颜这时缓缓开口:“柳姨娘,你说我们陷害你,那你解释一下——你心腹小厮拿牵机毒去大牢灭口,怎么说?你袖口藏迷魂粉,怎么说?还有这枚令牌。”
林风拿出一枚青铜令牌,放在公案上:“这是从你贴身丫鬟春桃的荷包里搜的,荷包绣着你的‘柳’字,和你帕子花纹一样。春桃说,是你上个月亲手交给她,让她‘贴身带着,丢了就死’。”
百姓们惊呼起来,令牌上的“柳”字泛着冷光,和影阁杀手身上的令牌纹路一模一样。柳姨娘嘴唇动了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皇帝拿起令牌,递给萧惊寒:“萧将军,你看看。”
萧惊寒接过令牌,眼神一沉:“回皇上,这是影阁‘柳字堂’堂主令牌——背面刻着五瓣黑莲花,和当年刺杀我的杀手令牌一模一样。那杀手临死前还喊着‘柳堂主饶命’,这是各堂堂主的专属令牌,普通成员根本没有。”
柳姨娘疯狂摇晃铁笼:“不是!这不是我的!是苏清颜陷害我!”她激动得浑身发抖,手腕镣铐勾住腰间包袱系带,“嘶啦”一声,包袱掉在地上,金银珠宝滚得到处都是,还有一枚更大的青铜令牌——上面刻着“柳”字和黑莲花,是影阁堂主的象征!
令牌滚到皇帝脚边,青铜冷光晃得人眼晕。全场安静下来,柳姨娘也愣住了,眼神满是绝望——她怎么忘了,这枚堂主令牌一直藏在包袱里。
“柳氏!”皇帝猛地拍案,“你身为朝廷命妇,加入影阁勾结乱臣,谋害忠勇侯后人、战神夫人,还牵扯三皇子,谋逆叛国,你可知罪?”
柳姨娘瘫坐在铁笼里,眼泪流下来,却不是因为害怕:“我知罪……但我是被逼的!三皇子逼我加入影阁,不答应就杀我和雨柔!”她突然看向苏清颜,“你别得意!三皇子和影阁都不会放过你!”
皇帝冷哼一声:“把柳姨娘关入天牢,严加看管,不准任何人探视!”
柳姨娘被拖下去时,还在疯狂大喊:“三皇子!你答应过救我的!”
百姓们欢呼起来,沈掌柜松了口气:“终于把她拿下了!”
苏清颜却没轻松,她看向萧惊寒,两人眼神交汇——柳姨娘倒台了,但三皇子还没露出马脚,影阁总坛也没找到。
果然,没过多久,皇宫传来消息:三皇子跪在太和殿外,额头磕得通红渗血,抱着皇帝的腿哭:“父皇,儿臣被柳姨娘陷害了!她嫉妒苏清颜,拉我下水,儿臣根本不知道影阁的事!”
皇帝虽没处置他,却让他回府闭门思过。苏清颜听到消息后,掏出罗盘——指针疯狂转动,黑芒浓得像墨汁,边缘还带着暗红色,死死钉在三皇子府方向。
“这是血光之灾的兆头。”苏清颜沉声道,“林风,派暗卫去天牢盯着柳姨娘,再派人盯着三皇子府,他肯定会动手。”
林风刚领命,暗卫就来报:“三皇子府的管家,刚才去了城外破庙,和一个戴银色面具的人见面——是影阁的银面杀手!”
苏清颜心里一沉——三皇子果然没打算善罢甘休,一场更大的阴谋,正在暗中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