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大帐内,王潇召集诸将做出以下部署:
吕轻侯率十万大军继续围困楚州,太平军若出城决战,便宜行事。
末将领命!吕轻侯抱拳。
接着他又重重指向地图一点:
本将与李归仁回济州府再起十五万大军,出兵天南关,直取洛京!
“不过在此之前,”
王潇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先给新君送份大礼。
当夜,一支骑兵带着那太监的人头,快马加鞭赶往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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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州城外,新召唤出的十五万大军黑压压地铺满,旌旗猎猎刀枪如林。
王潇掀开中军大帐的帘子时,曹斌、石守信、李继隆、王韶、潘美五员大将与留守六府的张仲君、王麟、张定边纷纷起立。
诸位请坐。
曹斌捋着花白胡子,眯眼打量帐内众人:大人这次把我们都喊出来,莫非敌人很强?
小麻烦而已,
王潇轻描淡写地分析完局势,手指在地图上点了两下,就是得两线作战。
说罢看向一旁的张定边,“这些日子你对天南关比较熟悉,若派你为先锋,几日可拿下?”
张定边哈哈一笑,“一晚即可。”
年轻人!
曹斌冷笑道,军中无戏言!
张定边不慌不忙地拱手,“老将军有所不知,我与那天南关守将姚镇喝了数次酒,关系已经很是熟稔。”
“洛京近期又派来一名世家将领周宁,领兵两万驻扎于此,二人因为指挥权的关系闹的不可开交。”
“若是不出意外,等周宁站稳脚跟,姚镇立马就会失势,所以只要稍用计谋定能成功!”
王潇闻言眼睛一亮: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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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南关内。
自周宁来此后,便不由分说彻底断了与济州府的往来,厉兵秣马,杀气腾腾。
姚镇虽也是世家子弟,却是旁系出身,虽然洛京直系死了个遍,但他不仅没得到主脉重用,反而莫名其妙派了个周家人前来夺权。
这让他越想越不是滋味。
这天傍晚,当姚镇眼睁睁几个心腹千户屁颠屁颠往周宁大营跑,彻底绷不住了。
将军息怒......亲卫欲言又止。
滚!都滚!
姚镇红着眼吼道。
深夜,他独自在房里灌着烈酒,忽然窗户一声。
姚兄,有好酒不想着兄弟?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姚镇似乎毫不意外,张兄,封关令不是我下的,兄弟也无可奈何!
张定边翻窗而入,怀里还抱着坛陈年花雕:无妨,我晓得这不是你本意,这不带酒来看你了?
三杯下肚,姚镇的话匣子打开了:
老子守关五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结果呢?派个毛头小子来夺权!
张定边给他满上:姚兄今后什么打算?
打算?
姚镇沉吟片刻苦笑道,等那厮站稳脚跟,就是老子滚蛋的时候!
甘心吗?
姚镇一拳砸在桌上,酒盏震得跳起来。
他盯着张定边看了半晌,突然压低声音:张兄今日...不只是来喝酒的吧?
张定边哈哈一笑,“我与姚兄也算知己,便不藏着掖着。”
“要我说,与其在这受窝囊气,不如弃暗投明,我看这七大家行事愈发昏庸,绝非明主.....”
姚镇闻言大惊猛地起身,但见对方一脸淡定,又缓缓坐下。
二人不再开口,只是不停喝酒。
直到夜深人静,姚镇猛地将酒杯砸在桌上,“张兄到底有何高见?”
张定边笑而不语,又给他斟满。
寅时二刻,天南关将军府灯火通明。
姚镇以紧急军务为名,召集所有将领来此议事。
众人赶到后哈欠连天,周宁更是满脸不耐。
目前正处于夺权的关键时刻,他不想被抓小辫子,但这并不妨碍提出强烈不满:
姚将军!深更半夜的你这是发什么疯?
姚镇环视众人,缓缓起身:今日请诸位来,就为一件事——
他猛地指向周宁,大家夹在中间想必很难受,不如直接摊牌吧,选本将,还是选这厮?”
大厅里瞬间炸了锅。
周宁先是一愣,随即狞笑:
好啊!既然如此那本将也把话挑明了!跟着我,荣华富贵!跟着他.....
轻蔑地瞥了眼姚镇,等着被发配边疆吃沙子吧!
片刻后,绝大多数人站到了周宁身后,只有三个老部下还留在姚镇身边。
哈哈哈!
周宁得意大笑,敢情你深更半夜睡不着觉,特意来找羞辱?现在死心了吧!”
姚镇冷眼望着昔日部下,众人羞愧的不敢抬头。
他没有接话,将杯中茶一饮而尽后重重往桌上一放:动手!
大门被踹开,数十名刀斧手冲了进来,周宁还没反应过来,一柄钢刀已经捅进了他心窝。
你...你竟然.....
周宁怒目圆睁,嘴角不断溢血,七大家...不会...
姚镇冷笑着上前,一刀斩下他的头颅:那就试试!
与此同时,天南关城门悄然打开。
张定边率领一万铁骑如潮水般涌入,直奔周宁带来的两万兵马大营。
敌袭!敌...呃!
哨兵刚喊出声就被箭矢射穿喉咙。
睡梦中的士兵根本来不及组织抵抗,很多人连裤子都没穿好就被按在了地上。
毕竟谁也不曾料到,敌人会突然贴脸开大。
降者不杀!亲兵策马在营中奔驰,逆贼周宁已伏诛!
黎明时分。
将军府内一片血腥,姚镇正慢慢擦着刀上的血迹,仅剩的三个老部下脸色煞白,坐立不安。
不多时,张定边率领亲兵大步走进来,环顾四周后咧嘴一笑:
姚兄,我以项上人头担保,你不会后悔今日的选择!
姚镇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长舒一口气:从今往后,我这条命就卖给王将军了。
城头上,字大旗被扔下城墙,换上了崭新的字旗。
关外,十五万大军发出震天动地的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