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团长,孙掌柜派人捎信了!”李信掀开门帘钻进山洞,手里攥着个油纸包,里面裹着刚从县城带来的情报,“鬼子在城里抓了二十多个民夫,说是要给骑兵大队喂马、铡草,咱们的人混进去三个,当了饲马员!”
曹兴国正对着地图琢磨骑兵大队的动向,闻言眼睛一亮:“混进去了?好!让他们稳住,别暴露。”他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忽然笑了,“马要吃东西,人要吃饭,这马要是闹起肚子来,你说会咋样?”
李勇在一旁反应最快,猛地一拍大腿:“团长是说……给战马下药?”
“没错。”曹兴国点头,“找老中医问问,有没有那种药,平时喂下去没事,一旦剧烈跑动就拉稀,还查不出痕迹的。让咱们的人悄悄给高市那一百多匹战马都喂上,量别太大,够他们出洋相就行。”
“这招绝了!”周铁山笑得直咧嘴,“骑兵没了马,就是没了腿的蚂蚱,看他们还咋横!”
当天下午,地下党同志就收到了消息。混在饲马员里的老王是个老兽医,懂药理,他悄悄把配好的草药磨成粉,混在马料里,趁着给战马添料的功夫,不动声色地喂了下去。那些东洋战马吃得津津有味,丝毫没察觉异样。
与此同时,县城周边的村子里突然传开了闲话。几个“货郎”挑着担子走街串巷,嘴里念叨着新编的顺口溜:“高市五郎,像只蟑螂,骑着破马,只会嚣张,遇了八路,准尿裤裆……”
孩子们跟着学,连伪军家属都私下里议论:“听说了吗?那个骑兵大队长是个草包,叫‘狗屎蟑螂’,连土八路的影子都抓不到……”
这些话像长了翅膀,很快传到了高市五郎耳朵里。他正在西据点的帐篷里喝酒,听到卫兵回报,“啪”地摔碎了酒碗,猩红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八嘎!谁在骂我?!”
吉川秀禾闻讯赶来,劝道:“高市队长,这肯定是土八路的诡计,想激怒您,千万别上当!”
“诡计?”高市一把揪住吉川的衣领,唾沫星子喷了他一脸,“我看你也觉得我是草包!今天我就带骑兵去踏平狼寨,让你们看看,我高市五郎是不是‘狗屎蟑螂’!”
他甩开吉川,翻身上马,拔出马刀嘶吼:“骑兵大队,跟我出发!荡平狼寨,活捉曹兴国!”
一百多名骑兵呼啦啦地跟着他冲出据点,马蹄声震得地动山摇。吉川拦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往狼寨方向冲,急得在原地转圈。
狼寨里,哨兵早就发现了骑兵的动静,飞报曹兴国。“团长,高市真来了!看架势是要拼命!”
“来得好。”曹兴国站在寨墙上,望着远处扬起的尘土,对身边的战士们道,“按计划行事,把路障都撤了,让他们进来。”
战士们依令行事,把原本设在山口的滚石、鹿砦都悄悄挪开,只留下几道不起眼的绊马索。
高市五郎带着骑兵冲进山口,见一路畅通无阻,更觉得八路军是怕了他,越发得意,催马扬鞭往狼寨深处冲。
“就是现在!”曹兴国一声令下。
“轰隆!轰隆!”
两侧山坡上突然滚下巨石,堵住了骑兵的退路。紧接着,机枪、步枪齐发,手榴弹像雨点般落下,冲在前面的骑兵瞬间人仰马翻。
“中计了!撤退!”高市五郎这才醒悟,嘶吼着调转马头。
可就在这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些战马突然焦躁不安,一个个扬蹄嘶鸣,紧接着,竟开始不停地拉稀,腥臭的粪便顺着马腹往下淌,有的马甚至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把背上的日军甩了下来。
“怎么回事?!”高市五郎又惊又怒,他的坐骑也开始躁动,屁股一撅一撅的,根本不听指挥。
原来老王配的药起效了!战马平时活动量小,看不出异常,一旦剧烈奔跑、受惊,药性就发作,闹起了急性腹泻。
骑兵没了战马,成了活靶子。八路军战士们从掩体里冲出来,端着刺刀冲杀,日军一个个被砍倒在地,哭爹喊娘。
周铁山提着大刀,专砍马腿,一边砍一边笑:“你们不是厉害吗?再跑啊!”
高市五郎见势不妙,跳下马,拖着受伤的腿,指挥剩下的十几个骑兵徒步突围。他们拼了命冲开一道口子,狼狈地往县城方向逃,连那些拉稀的战马都顾不上了。
战斗很快结束,八路军缴获了一百多匹拉稀的战马,还有不少马刀、步枪。战士们看着那些蔫头耷脑、不停拉稀的战马,笑得直不起腰。
“团长,您这招太神了!”李勇牵着一匹东洋战马,笑得合不拢嘴,“这些马养好了,以后就是咱们的骑兵了!”
曹兴国看着满地的日军尸体,眼神却没放松:“高市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让战士们抓紧清理战场,把战马赶到后山养着,派专人看管,等它们好了,咱们也组建一支骑兵小队!”
县城里,高市五郎带着十几个残兵逃回西据点,见到吉川秀禾,又羞又怒,一口血差点喷出来。“别……别告诉森川……”他捂着伤口,声音嘶哑。
可纸包不住火,森川很快就知道了消息,气得差点晕过去,当场就把高市五郎关了禁闭,还派人把那些拉稀后被八路军缴获的战马“耻辱”报告送到了省城。
狼寨里,战士们正围着那些东洋战马啧啧称奇。老兽医老王也从县城撤了回来,摸着一匹战马的脖子笑道:“这些马都是好马,养上半个月就没事了,到时候给咱们当坐骑,保管比鬼子骑得威风!”
曹兴国望着夕阳下的战马群,嘴角扬起笑意。他知道,这只是开始,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拥有自己的骑兵,在大青山里纵横驰骋,让鬼子闻风丧胆。
“李信,再去县城一趟,”曹兴国对李信道,“告诉孙掌柜,高市被关了禁闭,让他们趁机摸摸森川的底,看看县城里还有啥动静。”
李信应声而去,脚步轻快。山洞外,战士们正在给战马清理粪便,虽然臭烘烘的,却个个脸上带着笑——谁能想到,不可一世的日军骑兵,竟栽在了几副草药上?
“团长,您说森川接下来会咋干?”一个年轻战士问。
曹兴国望着县城的方向,眼神锐利:“他会来报复,但不是现在。等他摸清咱们的底细,肯定会派更大的部队来。咱们正好趁这段时间,把这些战马养好,再练出一支骑兵来,到时候给他个更大的惊喜。”
晚风拂过狼寨,带着一丝凉意,却吹不散战士们心中的火热。一场针对骑兵的奇袭大获全胜,让每个人都看到了胜利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