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团长,省城方向动静忒大!”李信几乎是连滚带爬冲进狼寨,棉帽被风吹得歪在一边,脸上冻得通红,“侦查员在五十里外看到的,日军来了大人物,前呼后拥的,光是联队就带了四个,听说是个叫坂垣征四郎的大将!”
曹兴国正站在山坡上观察地形,闻言猛地回头,手里的望远镜差点掉在地上:“坂垣征四郎?他怎么会来这种小地方?”
周铁山扛着一挺重机枪从掩体里钻出来,闻言眉头紧锁:“这老鬼子可是个狠角色,听说在东北杀了不少中国人。带四个联队来巡查?怕是没安好心。”
李信喘着粗气补充:“不光带了部队,还直接去了省城司令部,把织田信奈骂了个狗血淋头,说她连个县城都守不住,丢了大日本皇军的脸,再搞不定就军法处置!”
曹兴国沉吟片刻,将望远镜对准省城方向:“坂垣是日军的老牌将领,这次途经此地,说是巡查,恐怕是想看看华北战场的虚实。织田信奈被他当众斥责,肯定急着找机会表现。”他转身往指挥洞走,“传令下去,各部队立刻进入一级戒备,骑兵小队往省城方向再探二十里,密切关注日军联队的动向。”
“是!”周铁山和李信齐声应道。
省城司令部里,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坂垣征四郎端坐在主位上,穿着笔挺的大将礼服,腰间的军刀象征着绝对的权威。织田信奈站在他面前,头低得快碰到胸口,脸色苍白。
“织田,你太让我失望了。”坂垣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一个小小的狼寨,一群土八路,拖了这么久还没解决,让皇军的颜面扫地!这次大本营总部命令,从现在起,你的军衔降为少将,以观后效!”
“大将阁下,”织田信奈连忙解释,“土八路狡猾异常,熟悉地形,曹兴国更是诡计多端,属下已经……”
“够了!”坂垣猛地一拍桌子,茶杯里的水溅了出来,“我不想听解释!我已经向大本营高层给你说了很多话!大本营那里只看结果!再给你一段时间,要是拿不下狼寨,你就自己向东京请罪!”
织田信奈浑身一颤,不敢再辩解,只能躬身应道:“哈伊!”
当天下午,坂垣在织田的陪同下,视察了县城的防务。大塚信边和赤野隆一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连大气都不敢喘。看到县城里混乱的景象和士兵们萎靡的士气,坂垣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就是你的部队?”坂垣指着几个缩在墙角晒太阳的日军士兵,语气冰冷,“像一群废物!”
织田信奈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只能下令将那几个士兵拖下去严惩。
夜幕降临,司令部里的其他人都被遣退,只剩下坂垣和织田信奈。织田端来一杯清酒,递到坂垣面前,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阁下,还在生我的气吗?”
坂垣接过酒杯,看着织田微红的眼眶,眼神柔和了些许:“信奈,你该知道,我对你寄予厚望。”他伸手握住她的手,“当年在士官学校,你是最优秀的女学员,怎么现在……”
织田信奈的眼泪掉了下来,顺势靠在坂垣怀里:“我太难了……没人懂我……”
往事如潮水般涌来,两人曾是军校里人人羡慕的情侣,却因种种原因分开。此刻独处,旧情瞬间复燃。当晚,司令部的灯亮到了后半夜。
第二天一早,坂垣召集所有军官,宣布了一个决定:“野谷联队留下,协助织田少将剿灭土八路。其余三个联队,随我即刻南下,奔赴前线。”
野谷联队的联队长野谷太郎是坂垣的心腹,作战勇猛,立刻出列领命:“请大将阁下放心,属下一定协助织田少将,荡平狼寨!”
织田信奈站在一旁,脸上带着一丝红晕,眼神却坚定了许多。有了野谷联队的支持,她仿佛又找回了信心。
狼寨里,李信把打探到的消息报给曹兴国:“团长,坂垣带着三个联队南下了,留下一个野谷联队给织田信奈,听说这联队有三千多人,装备精良得很!”
曹兴国正对着地图分析,闻言点了点头:“意料之中。坂垣不会为了一个小县城耽误南下的行程,留下野谷联队,既是给织田撑腰,也是想看看她到底能不能成事。”他指着县城和省城之间的一片山地,“野谷联队要去县城,必经黑风口。周铁山,带一营和迫击炮,去黑风口设伏,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是!”周铁山兴奋地摩拳擦掌,“保证让他们知道厉害!”
黑风口地势险要,两侧是陡峭的山崖,中间只有一条狭窄的通道。周铁山带着部队赶到后,立刻在山崖上布置了滚石和手榴弹,迫击炮也悄悄架好,瞄准了通道入口。
第二天上午,野谷联队的先头部队进入了黑风口。日军士兵扛着枪,大摇大摆地往前走,根本没意识到危险的降临。
“放!”周铁山一声令下,山崖上的滚石呼啸着砸了下来,手榴弹“轰隆”作响,通道里顿时乱成一团。日军被砸得人仰马翻,惨叫声此起彼伏。
野谷太郎在后面听到爆炸声,气得大骂:“有埋伏!给我冲!”
可通道被滚石堵死,日军根本冲不上去,只能在下面被动挨打。周铁山指挥迫击炮对准日军的后续部队,几发炮弹过去,又炸倒一片。
“撤!”眼看目的达到,周铁山下令撤退,战士们迅速撤出黑风口,消失在山林里。
野谷太郎看着满地的尸体和堵塞的通道,气得拔出军刀劈砍身边的岩石:“曹兴国!我一定要宰了你!”
县城里,织田信奈得知野谷联队遇袭,气得差点摔了电话。她知道,这是曹兴国在向她示威。
“传我命令,”织田对着电话怒吼,“野谷联队休整一日,明日一早,会同县城的部队,兵分三路,进攻狼寨!”
狼寨里,曹兴国看着周铁山带回的战利品——几挺机枪和几十支步枪,对战士们道:“野谷联队吃了亏,肯定会疯狂反扑。李勇,带工兵班去加固山口的防御工事,多埋些地雷。周铁山,骑兵小队随时待命,准备袭扰日军的侧翼。”
“是!”
夜色渐深,狼寨里一片忙碌,战士们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准备。曹兴国站在了望台上,望着县城的方向,那里灯火通明,显然日军也在加紧部署。
“团长,织田信奈这次是动真格的了。”李信走到他身边,声音低沉。
曹兴国点头:“有野谷联队撑腰,她自然底气足。但她忘了,这大青山是咱们的主场。”他握紧手里的猎刀,“明天,就让他们尝尝咱们的厉害!”
远处的省城,坂垣征四郎的车队已经消失在南下的路上。他不会知道,自己留下的野谷联队,即将在大青山陷入一场苦战。
“周铁山,”曹兴国转身下令,“让炊事班多做些干粮,明天这一仗,怕是要打一整天。”
周铁山响亮地应道:“是!保证让弟兄们吃饱了,跟鬼子好好干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