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止妹提议晚上再讨论杜永筹钱的事,知青们立刻纷纷响应 —— 晚上有时间私下合计。
而且听吴杞的意思,转院加上治疗可能要三五十块,这笔钱对谁都不是小数,确实得好好斟酌该出多少。
吴杞看着大家转身离开的背影,心里满是焦虑 —— 杜永今天怕是只能在医院睡地板了。
他想再争取几句,却发现没人愿意停下脚步,大家都在盘算着自己的出资额度,既不想多掏钱,又怕显得小气。
空荡荡的院子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吴杞才意识到,自己这个队长根本没多少份量,连基本的尊重都没得到。
心里的火气没处发泄,只能憋得难受。
他看向许伶的方向,想起杜永在医院说 “许伶见死不救” 的话,觉得知青之间应该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得跟许伶谈谈。
可转念一想,女知青归刘止妹管,自己直接去找不合适,便转身去找刘止妹,想让她陪着一起去。
另一边,钱莉跑到许伶身边,紧张地拉着她的衣袖,可怜巴巴地问:“许伶,我会不会变成下一个杜永啊?”
许伶搅着药罐,头也没抬:“只要你意志够坚定,警惕性够高,就不会。”
她顿了顿,又提醒道,“记住,千万别对秦菲产生好感,别让她借走你的气运,也别单独跟她待在一起 —— 我见过她一脚踢飞石头,她可不是看起来那么柔弱。”
钱莉赶紧点头,许伶催她:“快回去做饭吧,下午还得上工呢。”
等钱莉走后,许伶心里盘算起后续的安排 —— 先把药熬好,晚上去草棚给老人们送药,明天去县城仁济堂取之前答应好的药,晚上下工后再找大队长请假。
她暗自庆幸,分到的这个大队请假还算自由,要是能一直过这种咸鱼日子,不用被这些麻烦事缠身就好了。
没过多久,许伶就看到吴杞和刘止妹朝着自己走来,两人脸色都不太好。
她皱了皱眉,心里暗道 “麻烦来了”,甚至萌生了 “搬离知青院” 的想法。
她只想安安静静躺平,不想掺和这些破事。
“许知青,你这药快熬好了吧?” 刘止妹先打了招呼,语气还算客气。
“还得十多分钟。” 许伶答,“你们找我有事?”
刘止妹退后一步,把吴杞推到前面:“是吴杞找你,有话跟你说。”
吴杞推了推眼镜,语气带着几分质问:“许知青,昨天你看到杜永摔伤,为什么不停下来帮忙?”
“我停下来了啊。” 许伶一脸坦然,“当时正有人抬着他去医院,我刚想上前问问情况,他就冲我喊‘关你何事’,我总不能热脸贴冷屁股吧?”
她话锋一转,眼神锐利起来,“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吴知青这是想干涉我的自由?”
“他…… 他可能是受伤了心情不好。” 吴杞试图帮杜永找补。
“他心情不好,跟我有什么关系?凭什么冲我发火?” 许伶打断他,语气带着攻击性。
吴杞被问得涨红了脸,却一句话也反驳不出来 —— 他确实没立场指责许伶。
旁边的刘止妹看得缩了缩脖子,心里暗自觉得:许伶说话虽然直接,不给人面子,但看着还挺爽的。
“你…… 你没有立场这么说我!” 吴杞憋了半天,才挤出这么一句。
“到底是谁没有立场?” 许伶反问,“你是我的队长,还是我的家人?我帮不帮杜永,跟你有关系吗?”
吴杞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换个话题:“那你对杜永需要凑钱看病这事,怎么看?”
许伶指了指药罐:“我这一副药就要好几块钱,以后还得经常吃。” 她反过来问,“吴知青怎么看?”
吴杞瞬间被问住了 —— 他知道调理身体是长期的事,许伶这药钱就是个无底洞,他既不能提议让大家凑钱帮许伶,也没立场不让她调理身体。
没办法,只能向刘止妹递眼神求助。
刘止妹却没理他,反而凑到许伶面前,夸张地问:“许知青,你这药得吃多久啊?”
“我从小受了点虐待,身体底子差,想调理好,怕是得吃几年。” 许伶轻描淡写地说。
刘止妹吓了一跳 —— 吃几年药,那得花多少钱啊!
她又问:“那你岂不是天天都要熬药?”
“不用,我可以把药制成丸子存起来,省得天天麻烦。” 许伶说着,话锋一转,“刘知青,你年轻轻的,怎么手脚总这么凉?晚上睡觉是不是也捂不热?”
刘止妹愣了愣,点头:“是啊,从小就这样,不影响吃喝,我就没当回事。”
“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许伶提醒道,“看似不影响,时间长了,说不定会有别的麻烦。”
她没把话说透,但话里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