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正盘算着让许三郎家往哪搬的时候,许大旺来了。
“大旺!我正想让兴权去找你们呢!这事也是来得突然,不知道什么人家,竟将于那么一大片给囫囵吞枣买下了,县里面作的主,村里就只落得去看一下界桩。
唉!没办法啊!村西头还有一两亩的地方,要二两左右才能拿下,赶紧筹集银子,能全部拿下更好,实在不行先拿个半亩左右的也行,有个落脚的地方总好过四处搬家强。
早知有人会整体买下那天大一片地盘,那五百文说什么也不能让你们出了!一家子狼心狗肺的东西,稻谷烂在田里就烂在田里,也给他们尝一尝挨饿约的滋味!”
“嘿嘿!村长大伯,我爹娘这不就是怕你们几位着急,才让我赶紧过来一趟吗?”
“我们着不着急有什么用?家家户户穷得叮当响,帮不了啊!”
“我们没事,而且找到了赚钱养家的营生,只是现在许多东西还不健全,不好多说,只是让我过来和相好的几家报个平安,我们很好,你们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
这是一点油渣,我爹娘让我带些过来,算不上什么好东西,就煮菜时添个味”。
“油渣?香成这样的东西还叫不是好东西?你这孩子咋还变神叨了?”
许大旺从背篓里拿出一小罐油渣,打开盖就有一大股子香味扑来,让人忍不住直咽口水。
“大伯,以前大家都把猪油抹点盐挂着,灰尘白土的,我妹妹想的办法,把新鲜猪板油的肥膘淸洗干净切成小块下锅给炼了,得的油脂不用加盐,装罐子里,冷却后白生生的冻一块,吃的时候挖一点就行,新鲜方便,不会有齁嗓子的事情,炼油得渣子也很香,已经撒过盐了,只是别放太久”。
“大旺,你们真没事?”
“真没事,我们以后还要去念书呢?”
许大旺知道村长想问什么,所以干脆直接给了他一个能放心的答案,然后准备去二叔祖父许沛勤家。
许家跟着去看界桩的人是许大宝,回来一说,家里的气氛又沉重了,许显祥这是什么命啊?
大儿媳:“婆母,不是我们多嘴,实在是我们都是真正的泥腿子,家里现在就五亩地,大小十一口人了,自己也是干一年饿半年,不死人已经很不错了”。
二儿媳:“是呀!婆母,虽说大伯他们做得着实狠毒,可人家毕竟是亲生自养的,不像咱们,总是隔着一截的”。
许二老太婆:“我和王大花一样,一文钱的嫁妆没有,还是个望门寡,两百文的聘礼进了许家门。
你爹从没嫌弃过我,老人们在分家的时候也算是一碗水端平,他们得了老宅的大房子,我们多得两亩地。
做人要有良心,这个家你爹担得住,我们是很穷,但显瑞显吉两兄弟可没卖了他们妹子,咱家不兴这一套,如艳儿也穷,但逢年过节也是可以挺直腰板回娘家的。
你们有你们的想法,这怪不得哪个,但有你爹在的一天,家里由他说了算。”
女人们愁,男人们更愁,家里真承担不起!
许沛勤:“用不着慌,村里还有地方,只是贵点而已,借借攒攒能凑够的”。
这才畅快了几天,咋就出了这样的事?真是越穷越见鬼!
许大旺敲开门看一家子的神色就明白了,许大宝跟着去看地界,再傻的人也能看出荒滩被人整个儿买了,除了胆大包天的妹妹,谁不给吓死了?
“二爷爷!一家子愁坏了吧?我先去村长家,让你们久等了。
具体的细节还不便多说,我爹娘怕您老担心,所以让我来报个信,不用担心,我们很好,有自己的营生赚钱养家糊口。”
许大宝:“大旺,四妞不是说你们也要去念书吗?咋能卖身为奴呢?”
许大旺:“二爷爷、瑞伯、吉叔,我们不会卖身为奴,只是现在还有好些事情没做好,别人咋认为就咋认为,你们也不要用解释什么,嘱咐二叔祖母和你两位伯婶,有人问就说不清楚。
这是一点油渣,撒过盐了,但也不要放久了,煮菜放点提个味,也可以把野菜焯水剁碎拌上油渣,用和好的面团包了,蒸也行,压成饼烤也行,很香的”。
依旧是一小罐香喷喷的油渣。
许沛勤:“吃还要你教!你们真没事?”
许大旺:“真没事,好着呢!我们兄妹五人都很聪明的,办法多得很”。
许显瑞:“你爹咋样了?”
许大旺:“我爹的腿神医治得好,基本可以落地了,只是还得再养养”。
许显吉:“你是说不用锯腿也能活命?”
许大旺:“不用锯,就留下几道伤疤”。
许显瑞:“伤疤怕什么?又不是长脸上,脚上留个疤不算残!”
许沛勤:“嗯!留下点疤算不得什么,大旺,把你刚才说的用油渣做饼教一教你二叔祖母”。
许二老太婆:“我听到了,不用再教一遍,我可没那么笨,今晚就给你们做了吃,给几个孩子招呼一声,别人抬着嘴到处乱说就是了”。
许大旺:“二爷爷,那我走了,我得还去朱叔家一趟。”
许沛勤:“去吧去吧!他们两口子也是真担心你们,快去报个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