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怎么来府衙了?
纪墉和薛成贵皆是脸色微变,急忙起身走下,迎至正门口。
“下官纪墉\/薛成贵参见秦王殿下。”
“免礼、”
宋高析淡淡开口,脚下未停,直接越过两人踏进了公堂,瞥了一眼跪在那里的林安平。
纪墉转身到了近前,躬身拱手,“不知秦王殿下来此是...”
“哦,”宋高析掸了掸身上蟒袍,一副云淡风轻模样,“闲来无事,想看看纪大人怎么审案的。”
宋高析到了这里,林安平有些意外又不意外。
只要略微一想,便猜到肯定是七公主所为。
他身后跪着魏季魏飞。耗子菜鸡四人见到宋高析后,皆是神色一喜。
这下校尉大人应该没事了,各自紧握的拳头也是悄然松开。
府衙大门外,宋玉珑一脸不高兴坐在马车内,撅着樱桃小嘴嘟囔,“哼!臭二哥、干嘛不要我进去。”
薛成贵也到了宋高析近前,拱手开口,“秦王殿下,公堂多有煞气,还请秦王殿下移步后堂,免得冲了殿下。”
“后堂?”宋高析玩味看了他一眼,“去后堂还看什么热闹?难不成要本王审你玩?”
薛成贵心中一惊,“下官..下官...”
“行了,你们继续审,本王就是看看。”
宋高析自顾自走到薛成贵先前所坐之处,撩起袍子坐了下来。
薛成贵老老实实站在一旁,纪墉张了张嘴,走回案桌后面。
冲秦王拱了拱手,这才坐到了椅子上,然后有些茫然看了一眼堂下。
审案?审什么?他都审完了啊。
就等几人签字画押,然后让衙役行刑,之后就是收押进牢房了。
“纪大人,继续啊,”宋高析见佶唷半天不开口,便出声催促,“方才审到哪了?继续继续...”
“奥、是是、”
纪墉平复了一下心情,习惯拿起惊堂木,就要重重拍下,瞥了一眼秦王,改为轻轻拍下。
“凶犯林安平还不签字画押,更待何时?!”
“等下,”宋高析突然开口,“纪大人说凶犯是谁?林安平?”
被打断的纪墉没有丝毫恼怒,屁股抬起,欠了半边身子,“回秦王殿下,凶犯是叫林安平。”
说着一指堂下,“就是此人。”
“那这可巧了,”宋高析说着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故意晃了几下,“父皇让本王将此令牌交给的人,也是叫林安平。”
宋高析说罢,把令牌对准纪墉和薛成贵,“喏,你们看,这里还有个御字..”
他话没有说完,纪墉和薛成贵急忙跪到了地上,冲着令牌叩头高喊,“吾皇万岁万万万岁....”
当官的哪个不知道皇上有御赐金牌。
金牌到场,如朕亲临!
虽然这个令牌不是金子做的,但不是所有令牌上面都会有“御”字。
“咳、你们这是干嘛,”宋高析惊讶开口,“这不是父皇的御赐金牌,只是一块典军校尉的令牌。”
“快起来、起来。”
宋高析嘴上这样说,也不等二人起身,便看向林安平,“这令牌是皇上所赐,你且收下吧。”
林安平跪朝宋高析所在,“林安平叩谢陛下!”然后跪那不动,没有起身去接令牌。
“纪大人,”宋高析斜了纪墉一眼,“这...”
“秦王殿下,下官可代劳。”
纪墉双手捧着令牌到了林安平面前,后者同样双手恭敬接过。
“既然有御赐令牌在身,跪着就不合适了,”宋高析淡淡开口。
这次没等纪墉开口,林安平便主动起身,冲宋高析微微躬身后,将令牌塞在腰间,站立在公堂之上。
仍跪在地上的四人神色激动。
论带派这一块,还得是二皇子..不对..还得是秦王啊!
“纪大人,本王没事了,你继续...”
继续?呵呵,,纪墉笑了,他还怎么继续?案犯都站在堂上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自己早前想的一点没错,林安平后面的依仗就是秦王殿下。
“秦王殿下..这..下官已经审完了,就等着..等着案犯签字画押了。”
“审完了?”宋高析脸色难看,皱着眉头,“本王好不容易想来看看纪大人怎么审案的,怎么就审完了?那不行,重新再审一遍。”
“啊?”纪墉嘴巴张开,“.....”
薛成贵,o((⊙﹏⊙))o....
“不能审?”宋高析脸色一寒,“难不成此案还有隐情不成?!”
“没没没..”纪墉急忙开口,“下官当着秦王殿下复审一遍。”
“嗯、”宋高析点了点头,懒懒靠在太师椅上,“让人倒杯茶来。”
..
云春坊。
“站住!凶案现场,闲人勿进!”
“大胆!”田子明冷声开口,“本官吏部侍郎田子明,这位是刑部侍郎崔用崔大人。”
“小的见过大人,”两个衙役脸色一变,急忙躬身开口。
“崔大人奉王命前来勘察现场,还不把门打开。”
“是、”两名衙役急忙上前左右推开木门,“两位大人请。”
田子明和崔用一前一后走进云春坊,扫了一眼乱糟糟的大堂,径直走向楼梯处,随后上了二楼。
崔用伸手推开一间雅间的门,皱着眉头四下开始打量。
“酒菜未动几口,碗筷一副,酒盅却是一双,拉动的椅子只有一张,显然一个坐着一个陪着.....”
崔用慢慢走在房内,自言自语开口,田子明暗暗记下。
“床边花瓶倒地碎裂,显然被人碰撞所致,”崔用蹲下来,从一地碎裂瓷片中扒拉出一块布料,放在鼻尖闻了闻,“有香粉味,为女子所穿。”
田子明却是翻了一个白眼,布料粉红轻纱,还用闻?哪个男人会穿这种衣服?
左右想了一下,甚许真有异装癖会穿,变态的男人也不是没有。
“床上被子叠放整齐,床单却是凌乱不堪,显然在此有过剧烈挣扎...”
崔用边看边说,不知不觉到了窗户边,盯着破裂窗框凝眉打量。
忽然伸手,从断裂木缝中捏出几根头发丝,又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
“女人头发,窗框也有撞击痕迹,显然女人后脑猛烈撞击所致....”
田子明不由感慨,真是一个好鼻子。
“嗯?”崔用盯着窗台怔怔出神,田子明也看了过去,只不过没看出什么。
“看此处,”崔用指着窗台上的木条,“中间这两处没有灰尘。”
“嗯、”田子明点头,“然后呢?”
“这是背靠所致,若是自己寻死破窗的话,不会将灰尘蹭的如此规整干净....”
田子明又在朝窗前地上看了几眼,缓缓开口,“坠窗之人非自愿所为、”
“什么意思?”田子明疑惑问道。
“是被人恶意丢出了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