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海坠荒野,双骑踏雪白。
枯草叠波浪,寒风奏乐弦。
...
伴着星辰明月,黄元江与魏飞策马夜行。
随着马蹄一次次急踏,听到黄元江背上包袱的哗啦响声,魏飞几次忍不住想问,屁股被踹的疼痛未消,硬是忍住了没开口。
黄元江勒了一下缰绳,速度稍缓,瞪了一眼魏飞。
“你他娘的以后说话尽量快点,磨磨唧唧不揍你揍谁?差点吓着小爷。”
魏飞咧嘴点头,心中不忿,你倒是给别人说话的机会啊。
正准备再次开口的黄元江,忽然眉头一凝,扯缰绳将马靠近路边,回头朝身后望去。
魏飞差不多同样的举动,也是扭头看去,皆因两人都听见身后传来的马蹄声。
“驾!驾!”
很快身后便出现了几道身影伴随着声声斥马声。
黄元江脸色有些暗,心想不会这么快就追来了吧?
手中缰绳用力攥了攥,做好随时开溜的准备。
“小公爷?是不是来...”
“闭嘴!”黄元江心虚,“等下小爷跑的时候你跟紧了。”
魏飞抿嘴点了点头,手中缰绳挽了两下,双腿也暗暗夹紧马腹。
忽然转念一想,他跑什么?国公府抓小公爷,又不抓他这个外人。
这样一想,他又放松下来,且萌生看好戏的念头。
很快连人带马到了近前,一共数十骑,看穿着打扮是官家的人。
四名侍卫打扮,余下皆是官袍,七品八品不等,其中一人官袍比较明显,是传旨郎特定官衣。
数十骑路过黄元江两人身边时,并未有停留之意,也就传旨郎匆匆瞥了一眼二人。
紧着,一众策马疾驰而过。
“传旨?”黄元江皱着眉头嘟囔,“这大半夜的..”
听到黄元江的嘟囔,魏飞盯着远去的数骑看了一会,这才开口。“小公爷,看他们去向,好像与咱们同路,会不会是去泽陵县的?”
“有可能,”黄元江点头,“中间几人身穿七八品官袍,你不是说泽陵县县令和主事被羁押了,像是过去补缺的。”
“只是干嘛这么急?大半夜的,”黄元江忽然咧嘴一笑,“好家伙,你没看那几个文官脸色蜡白,都快颠吐了。”
魏飞赞同点头,“文官就是矫情..”
“小公爷,你说是不是因为皇上怕他们太舒服了,所以让他们骑马...”
“保不齐真是这样,这些文官就是吃不得苦头,平日里太舒服了,”黄元江拽过缰绳,催马继续前行,“走吧、”
“皇上对泽陵县挺在意的看来...”
“那可不,”魏飞扯了扯缰绳,“爷事办的多漂亮,皇上八成是心疼咱爷了,这才派人尽快到任...”
“你想屁吃了呢你,”黄元江翻了一个白眼,“你以为你爷是皇上亲戚啊!这是位不能久缺,跟你爷有毛关系。”
魏飞想反驳,想了想,好像爷跟皇上真扯不上亲戚。
“别磨蹭了,驾!”
黄元江甩了一下马鞭,魏季急忙追上,两骑再次疾驰在官道之上。
按理来说,昨夜数骑应该先到泽陵县的,估摸着那几个文官实在颠的遭不住了,在路上耽搁了时辰。
所以,还是黄元江和魏飞一大早先进了城。
进城后,两人也没有在街上多耽搁,直奔县衙而来。
县衙大门紧闭,魏飞翻身下马去叫门。
黄元江坐在马上连打好几个哈欠,这才懒懒下了马。
看到黄元江打哈欠,魏飞站在县衙大门前,也忍不住打了两个哈欠。
果然,打哈欠是会传染的..
“咚咚咚...”
耗子一早起来方便,刚好路过前院,听到敲门声,只是瞥了一眼。
大门内有门房,自有衙役去开门,他还憋着金水呢。
门房衙役睡意惺忪走出,走一步拖一步,晃着身子到了大门后。
“谁呀!大清早的敲什么!屁股痒了?!”
“开门!京城派的新任县令就要到了!”
衙役一听,顿时清醒了许多,急忙上前打开县衙大门。
门前站着魏飞和黄元江,再无旁人。
“大人,你回来了?”衙役认得魏飞,又看向黄元江,“小的参见县令大人。”
心里同时犯嘀咕,这新县令倒像个武官,身高体壮,孔武有力的样子。
“令你大爷!”黄元江一把将他扒拉到一旁,“杵在中间当牛橛子不成!”
衙役不敢吱声,魏飞与黄元江一道进了县衙。
恰好这时耗子解决完,无意一瞥,脸色大喜,小跑穿过门廊迎了上来。
“飞哥,你可算回来了,”一把抓住魏飞的手,又看向黄元江,“属下见过小公爷。”
魏飞察觉手上湿湿的,皱了皱眉头盯着耗子还没系好的裤腰带。
急忙把手抽了出来,顺便在耗子身上蹭了蹭。
耗子“嘿嘿”一笑。
看向小公爷,心中奇怪黄元江咋会跟魏飞一道来了?
结果,仔细一看看魏飞的脸,神色一变,“飞哥,路上遇到啥事了?你这脸上咋还青一块紫一块的,哪个王八犊子打的你!”
“咳咳..”魏飞急忙冲他眨眼咳嗽,还不停扭嘴,“别瞎说,这是不小心摔的...”
“能摔成这样?!说,哪个狗日..”耗子正欲开口接着骂,脑袋就挨了一巴掌,“小..小公爷?”
“几日不见,你倒是牛的很啊!来来来...”
“啊?”
耗子缩了缩脑袋,不知黄元江突然哪来的火气。
问又不敢问,咽了咽口水,只好把脸凑到近前。
然后,耗子就倒飞了出去,黄元江拍了拍手,看都没看一眼。
“狗日的!大清早先讨了一顿骂,”黄元江郁闷嘟囔,紧跟着大喊,“兄弟!兄弟!好兄弟啊!咱来了!你的小爷来了!”
魏飞扯了扯嘴角,走到一边将耗子从地上拽了起来。
耗子一脸委屈,捂着自己的双眼,可怜巴巴望着魏飞,“飞哥,青了没?”
“还好、还好、”魏飞拍了拍他肩膀,“但是你该啊。”
林安平一早起来,正在房内洗漱,前院发生的事他并不知道。
不过黄元江那震耳欲聋的声音,此时他倒是听见了。
“兄长?”
林安平拧着擦脸布的水,一脸狐疑,难道自己听错了?
“好兄弟!你搁哪呢!小爷来了!”
还真是!林安平胡乱擦了一下脸,紧跟着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