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周慕瑾拗不过她，也确实觉得有她在身边更为安心，终于叹了口气，将她轻轻揽入怀中，无奈又带着纵容：“好，依你。但你必须答应本王，时刻跟在冷湛或本王身边，不得离开保护范围，一切以自身安全为重。”
“妾身答应王爷。”章涟衣靠在他怀里。
她有系统傍身，功德点尚足，各种道具足以应对大多数突发状况。
很快就到了秋闱时间，皇家围场，旌旗招展，秋日的阳光为这片辽阔的土地镀上一层金辉。
帝王的仪仗威严隆重，随行的除了宗室勋贵、文武大臣，身边还跟着一些后宫妃嫔。
章涟衣在周慕瑾的细心搀扶下，从马车上下来。
她身着宽松的王妃礼服，腹部隆起明显，但面色红润，看着没有一丝孕期的不适症状。
周慕瑾为了照顾她的步伐，刻意放慢了速度，两人并肩而行，姿态亲密，引来不少或艳羡或探究的目光。
很快，便到了觐见皇帝的环节。
高踞主位的皇帝周慕祁身边伴着两位妃子，一位是雍容华贵的贵妃娘娘，另一位……
那女子穿着一身水蓝色的宫装，容貌娇媚，与九王府听雪轩里那位申兰徽有九分相似，只是眼神更添几分宫廷历练出的谨慎。
想必这就是申兰徽那位在宫中为质的姐姐，申兰薇了。
章涟衣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随着周慕瑾上前，向皇帝和两位妃嫔行礼。
“臣弟参见皇兄，参见贵妃娘娘，申才人。”
“臣妇参见陛下，参见贵妃娘娘，申才人。”
皇帝笑容和煦：“九弟，九弟妹不必多礼。弟妹身子不便，快些入座。”
“谢皇兄。”周慕瑾沉稳应道。
这时，贵妃娘娘笑着开口，“早就听闻九王妃有孕，今日一见，气色果然极好。真是恭喜九王爷、九王妃了，这可是我们皇室的大喜事。”
章涟衣微微欠身，态度恭谨：“多谢贵妃娘娘挂怀，妾身愧不敢当。”
申兰薇轻声附和了一句“恭喜王妃”，贵妃眼角的余光淡淡扫过她，那眼神里飞快地掠过一丝轻蔑，虽转瞬即逝，却被一直暗中观察的章涟衣精准捕捉。
看来这位看似温和的贵妃娘娘，与这位得皇帝些许青睐的申才人关系并不融洽。
也是，后宫之中，哪来的真正平和。
章涟衣与贵妃温和地客套了几句，感谢她的关心。
这是周慕瑾三年来首次在如此盛大的场合亮相，他身着玄色骑射服，身姿挺拔如松，仅凭沉稳的步伐与锐利的目光，便已吸引了全场瞩目。
那些关于他残暴阴郁的传闻，在亲眼见到这位气宇轩昂、隐约重现当年玉面修罗风采的九王爷时，不禁动摇了几分。
章涟衣坐在铺着厚厚软垫的观礼台上，周围有侍女和护卫层层守护，与身旁几位宗室女眷从容交谈，仿佛只是来享受这秋日盛会。
七王爷周慕宸坐在下首，脸色不算好看，尤其是在看到周慕瑾稳步走来向他行礼时，几乎要把后槽牙咬碎了。
狩猎开始，号角长鸣，骏马奔腾，箭矢破空，气氛热烈。
周慕瑾并未参与第一轮的围猎，他陪着章涟衣坐在观礼台，直到中场休息，众人将猎得的鹿、狐等物陈列上来时，他才缓缓起身，对皇帝拱手道：
“皇兄，臣弟久疏骑射，今日见诸位儿郎英武，也想活动活动筋骨，恳请皇兄允准，让御马监为臣弟选一匹温驯些的马匹。”
皇帝笑道：“九弟有此兴致，甚好。准了。”
很快，一匹看起来颇为神骏且性情温顺的白色骏马被牵了上来。
周慕瑾利落地翻身上马，动作虽不如当年迅捷，却也稳健流畅，引来一阵低低的赞叹。
他策马在场中慢跑了两圈，适应着马背上的感觉。
就在周慕瑾骑马经过一处堆放猎具因而略显杂乱的区域时，一枚不知从何处射来的细小石子，精准地打在了白马的后腿上。
“唏律律——！”
白马吃痛发出一声长嘶，前蹄猛地扬起，紧接着如同三年前那般，毫无预兆地开始发狂，一边撂蹄子一边扭动身躯，试图将背上的人甩下去。
“王爷！”
“九弟！”
围猎场里顿时惊呼声四起，场面瞬间大乱。
观礼台上的章涟衣担心地直接站了起来，但危机预警并未传来针对她自身的致命警报，她知道这就是周慕瑾等待的“意外”！
她深吸一口气，手悄悄按在腹部，祈祷计划顺利进行。
马背上的周慕瑾露出了惊怒与一丝“慌乱”，他紧紧抓住缰绳，伏低身体，努力控制着狂躁的马匹。
那情景，与三年前甚是相似！
“护驾！保护九王爷！”
皇帝厉声喝道，侍卫们纷纷上前，却一时难以靠近发狂的马匹。
就在这混乱之际，周慕瑾看准时机，在又一次剧烈的颠簸中，故意让缰绳脱手了一瞬，身体猛地一晃，看似就要被甩落马下。
当然，这只是他精湛骑术控制下的假动作。
早已混在侍卫中待命的亲信们按照计划，数人合力，终于制住了那匹白马，险之又险地将“险些坠马”的周慕瑾给“救”了下来。
周慕瑾落地，脚步踉跄了一下，冷湛立刻上前扶住他。
他脸色苍白，呼吸急促，仿佛惊魂未定。
“九弟！你没事吧？”皇帝快步走下观礼台，脸上的关切不假，毕竟这场围猎事关皇家体面。
周慕宸也跟了过来，脸上带着装出来的担忧：“九弟，你这刚康复，怎能如此大意！这马……”
“大意？”周慕瑾猛地抬起头，打断了他的话，眼神如利箭般射向周慕宸，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慌乱？
他推开冷湛，站直身体，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皇兄，臣弟并非大意！是有人蓄意谋害！这匹马是被人用石子打中后腿才突然发狂的！与三年前北疆之事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