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就好。”对面的男生嘴角绽放一朵腼腆的笑容，他立马去找纸巾和拖把，将纸巾递给顾青后，又将被饭菜污染的地面打扫得干干净净。
“周阳，你怎么把我的饭弄洒了！”卫生刚打扫完，何红韦就从厕所里走了出来，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饭盒后，老头儿直接把火气撒到了周阳的身上，“年轻人做事怎么这么毛毛躁躁的！你让我中午吃什么？”
“对……对不起，我这就去给您再买一份。”
周阳连连道歉，可何红韦还是不依不饶：“不行，你害我中午迟吃饭饿肚子，我老人家肚子哪里能受得了？今天的晚饭你也得给我承包了。”
“行，没问题。”
见周阳这么好说话，何红韦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发挥得不太好，又继续“狮子大开口”：“我嘴里没什么味道，你出去买饭的时候再给我买一杯酸奶，顺便给我买几个面包，我下午饿的时候还可以垫垫肚子……”
眼见这老头儿要求个没完，那个周阳就跟个点头机器人一样无条件顺从，不爱多管闲事的顾青都看不下去了，她干脆从腰间摸出手术刀，阴冷地看着老头问：“说够了没有？”
老头被顾青这阵势吓了一跳，立马磕磕巴巴得回应：“够……够了！”
周阳看了顾青一眼，用极小的只有顾青能听见的声音说了一句：“谢谢。”说完就又转身离开病房，给何红韦买盒饭去了。
顾青想了想也快速跟了上去。
“你是医院的病人还是护工？”
周阳没想到身后忽然会有人说话，被吓了一跳，他猛地回头看去，见是顾青这才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一边低着头一边继续往前走。
“我是病人。”
“你兼职照顾那个老头？”顾青又问。
“不是，何爷爷肩膀摔伤了一个人住院，身边没什么人照顾，我反正也要买饭吃，平时就会帮他带一份。”
顾青闻言相当震惊，真不知道这个周阳是太善良了还是太傻了，一个帮忙的竟然像个佣人一样被人驱使。
“那老头不知好歹，你看他骂人的时候这么精神，还需要你帮忙照顾吗？吃饭的事情就让他自己来就行了，你也别这么好说话。”
顾青说完，周阳低头一笑：“既然答应了，就不能食言。”
“呵，你还真讲信用。”顾青本就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现在跟着周阳来也是因为看他好说话，想了解一些关于嫌疑人的事情，于是便不再纠结何红韦的事情。
“你在医院住多久了？因为什么原因？”
果然，周阳好脾气地有问必答：“我住了两个星期了，因为手指受伤了才住院的。”
顾青的眼神瞥到周阳的手指，看见他右手的中指和食指都被纱布包了起来，看起来像两根白色的香肠，有些滑稽。
“没什么大事，再过两天就能出院了。”见顾青盯着自己的手指看，周阳又补了一句。
顾青：“你的主治医生是杨雷？”
周阳：“是的，杨医生人很好的，对病人很热情。”这个说辞倒是跟何红韦对上了。
顾青：“那赵平亦和贺正萧你认识吗？”
周阳：“知道，他们也是骨科的医生，赵医生不负责我这边的病床，他年纪稍大一点，看起来有点严肃，平时我都没看见他笑过。至于贺医生就比较年轻了，应该是研究生刚毕业没多久吧，是我们这边的管床医生，只要有新病人进来了，他就负责登记什么的。”
顾青：“那你觉得赵平亦和贺正萧人怎么样？最近有没有什么让你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周阳抬头快速看了顾青一眼，有些尴尬地问：“你问这么多，是不是因为凌晨发生的那起谋杀案？”
顾青挑了挑眉，目光落在周阳的脸上，不得不承认，周阳虽然很好说话，但是感觉很敏锐。
“我听说了一些，毕竟案件就发生在我们这层楼，早上来了好多警察，就算两耳不闻窗外事，也能知道一些情况。”
周阳被顾青看得不好意思，白皙的面颊上肉眼可见得飘上了两朵红晕。
顾青不打算放过周阳，直截了当地问：“对于这场杀人案，你怎么看？”
“我……我不知道，毕竟我不是警察。”周阳被顾青的话吓得有些磕巴，但很快他又强迫自己恢复了淡定，“那个死者好像是个有钱人吧？我听何爷爷说他先前出来遛弯的时候看到过那个死去的女人，她手上还带戴着一块非常昂贵的手表。”
顾青一愣，如果没记错的话，他们发现曼微薇的尸体时，并没有看见她手腕上有手表。
顾青：“何红韦在哪里看见的曼微薇？又是什么时候看见她手上戴着手表的？”
此时周阳已经来到了医院售卖盒饭的地方，因为是饭点，这里挤满了人，已经排起了长队。
因为人又多又吵，周阳也不由得拔高了声音：“就是昨天晚上，大概一点左右吧，何爷爷有些拉肚子，但病房的厕所被其他病人占着了，他就出来去其他病房上厕所，在安全通道附近碰上的。”
顾青追问：“他有没有跟你形容过手表长什么样子？后来呢？何红韦有没有再看见曼微薇？”
周阳摇了摇头：“应该是没有了，他后来直接回病房休息了。至于手表的样子，何爷爷说是白色的，上面应该该有钻石，在灯光下一闪一闪的，他还没见过这么闪的手表。”
周阳说完，手里已经多了三份盒饭，两份留给了自己，剩下的一份则递给了顾青。
周阳脸上依然挂着腼腆善意的笑容：“这个是给你买的，我猜这个点你应该没有吃午饭吧？”
顾青看着手里热气腾腾的饭菜，有些失语，她都忘记已经有多久没有感受到陌生人的善意了，对了，除了那两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怂货队友之外！
远在千米之外的魏明申猛地打了个喷嚏，幸好周围一辆大货车驶过去，轰隆的噪音将他的喷嚏声掩盖，才没让他被前方的冯马发现。
魏明申觉得放弃的那一笼包子真的是太值了，否则不会被他这么快发现冯马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