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别墅大门被人从外面急匆匆地推开。陆承枭的母亲蒋兰和他的妹妹陆婉婷走了进来,她们在医院没看到乔念,显然是被陆承枭带回别墅。
蒋兰一进门,目光立刻就被沙发上脸颊红肿,嘤嘤哭泣,身体因恐惧和委屈而颤抖不止的乔念身上。
她惊呼一声,立刻快步冲了过去,心疼地将乔念护在身后,转身对着陆承枭,保养得宜的脸上充满了愤怒和难以置信,但更让她刺痛的是陆承枭眼中毫不掩饰的厌恶与冰寒。
她心头火起,抬头对着陆承枭,声音因愤怒而尖利:
“承枭!你疯了?!”蒋兰的手指几乎要戳到陆承枭的鼻梁,“念念她还怀着你的孩子!是你的种!你怎么可以动手打她?!你怎么下得去这个手!“她越说越激动,胸口剧烈起伏,“你是不是为了那个蓝黎,连她肚子里的陆家血脉都不顾了?你还是不是我儿子?!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混账东西!”
陆承枭看着母亲一如既往的强势与偏袒乔念,将所有的过错都归咎于蓝黎。他心里积压的怒火、对蓝黎的愧疚以及对这种扭曲家庭关系的极度厌烦瞬间爆发。他盯着蒋兰,眼神锐利如冰锥,说出的话更是冷酷绝情,像一把淬了毒的冰刀,直直刺入蒋兰的心脏:
“若是可以,”他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铁,砸在空旷的客厅里,“我宁愿不当您的儿子!跟陆家没有半点关系!”
蒋兰猛地倒吸一口冷气,踉跄着后退一步,脸上血色尽褪,苍白得吓人。她捂着骤然抽痛的心口,难以置信地瞪着眼前这个变得无比陌生的儿子,颤抖的手指着他:“你……你为了一个蓝黎……竟然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投胎在陆家那样的家庭!你竟然还不想当陆家的儿子?!”
陆承枭迎着她震惊而受伤的目光,没有丝毫退让,反而向前一步,周身的气势更加迫人,他清晰地宣告:“蓝黎,是我的妻子,也是我不可触碰的底线。”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蒋兰从未见过的狠厉,“母亲,您听清楚了,您若再敢做一些不堪的事出来,我一定会让您后悔。”
他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残忍的弧度,带着讥讽反问:“您不是从小教导我,成大事者必须心狠手辣,对任何人都不能留情吗?现在,我就‘狠’给您看。”
蒋兰被儿子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决绝和冷意震慑住了。她第一次在这个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儿子身上,感受到了真正的恐惧。那股狠劲,不再是针对商场的敌人,而是对准了她这个母亲。她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心底竟真的生出了一丝寒意。
一旁的陆婉婷见母亲被气得说不出话,赶紧上前扶住蒋兰,转而对着陆承枭不满地抱怨:“大哥!你怎么能对妈妈说这么重的话!你太伤妈妈的心了!”她看了一眼哭泣的乔念,继续说道:“你也不该对念念姐动手啊!她有多爱你,我们大家都看在眼里!你以前不是也……”
“你给我闭嘴!”陆承枭厉声打断她,目光如鹰隼般锁住陆婉婷,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陆婉婷,别在这里装无辜!母亲是怎么来港城的?没有你的推波助澜!这一切的祸端,都是你惹出来的!”
陆婉婷被戳中心事,脸色一白,心虚地辩解:“我……我没有!大哥你冤枉我!”
陆承枭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他知道,只要母亲和妹妹留在港城,就永远不会安宁,她们会成为乔念的靠山,继续挑战他的底线,伤害他真正在乎的人。
她们正是将局面推向不可收拾境地的推手之一,他不能再让她们留在港城,继续搅动风云,尤其是不能再给乔念任何兴风作浪的依靠和错觉。
他不再看她们,直接对候在一旁、冷汗涔涔的阿武和几个保镖下令:“阿武!立刻安排人,送夫人回北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她再来港城!”他的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是!大少爷。”阿武硬着头皮应下,对蒋兰做了个请的手势,“夫人,请您……”
蒋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尖声道:“陆承枭!你敢!我是你的母亲!”
陆承枭背对着她,声音没有一丝波澜:“正是因为您是我母亲,我才只是送您回北城,带走!”
其实蒋兰或许不知,若她不是陆承枭的母亲,陆承枭早就对她下了死手。
保镖们不敢再耽搁,半请半护送地将仍在激动斥责的蒋兰带离了别墅。
处理完母亲,陆承枭冰冷的目光扫向脸色惨白,试图躲闪的陆婉婷。
“至于你,“他的声音如同宣判,“从现在起,滚回你的房间好好反省!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踏出房门一步!看好她!”后一句是对佣人说的。
立刻有女佣上前,低声却不容抗拒地对陆婉婷说:“小姐,请回房。”
陆婉婷看着大哥那副六亲不认的冷酷模样,知道求饶无用,她狠狠地瞪了陆承枭一眼,又不忍地看了看沙发上的乔念,最终在佣人的陪同下,不甘地被关进了二楼房间。
转瞬之间,喧嚣的客厅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乔念压抑的啜泣声。她亲眼目睹了陆承枭是如何对待他的至亲,那份冷酷和决绝让她如坠冰窟。她终于明白,在这个男人心里,蓝黎的地位无可撼动,任何试图挑战这一点的人,都会被他毫不犹豫地清除。而她和她腹中的孩子,似乎成了这场风暴中,最尴尬也最危险的存在。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她彻底淹没。
陆承枭的目光落在乔念身上,这一切都是乔念故意造成的,他绝不会轻饶她的。
想到蓝黎决绝的眼神,他心中积压的怒火和对蓝黎的愧疚,对现状的无力感瞬间交织爆发。
只有滔天的怒意和厌恶,他附身,一双阴鸷的眼看着乔念:“喜欢惹事是吗?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谁给你的胆子,敢去找老太太?!敢去找蓝黎?”
乔念被他眼中的狠厉吓得魂飞魄散,所有的委屈和辩解都卡在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双腿一软,再一次瘫倒在身后昂贵的真皮沙发上,身体止不住地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