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像上面的人，不同姿态，纸张上面还有各自名字和家世。
贤妃一一看过，越看心里猜想到的答案越发肯定。
姒徽音瞧着贤妃拿着画像速度越来越快，怕是看一眼就放下的速度。
想来是瞧清楚了。
画像上女子的家世大同小异，都是清流人家的女儿。
但无权势在身，只剩下一个名头好看。
能够短时间搜集这些名单，不，她看向坐在皇后宝座上的人，想着这些名单是为谁准备的。
如今不过恰好有了用武之地。
抬头，看了宝座上的人一眼。
对方回她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微笑。
姒徽音回神，重新坐好，低下头，玩弄手上的扳指。
一盏茶不到的功夫，贤妃放下手中的画像图，只是目光看向对坐的贵妃，还有上座的皇后。
目光一瞬间的晦涩，在两人目光转到她身上的时候，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如既往的温和。
“皇后娘娘选的人，果然妥帖，这些个贵女都极好。”
对于致力于闲散的皇子，这些确实是佳妇。
可她的孩子不是。
皇后听她的话面色如常：“你认为好就好，也不枉费本宫特意寻的书香世家的姑娘给你做儿媳。”
“那不妨从中选出一位来，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贤妃：“只是娶妻毕竟是大事，臣妾还想要和小五商量一番，选择一位他最中意的女子。”
书香世家？
呵呵！
“这样也好，贤妃可将画像都拿去，尽快给五皇子选出一位好媳妇来。”皇后头上戴着的九尾凤钗在阳光的照耀下，十分耀眼。
凤钗上的光彩传递到殿内其余人的眼中。
贤妃目不斜视行礼：“是，臣妾明白，会尽快选出一位贵女来。”
“到时，再请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帮忙相看。”
皇后微笑，笑容如冬日的阳光，只看着灿烂，却没有一点温暖。
“好。”她毫无情绪的答应。
贵妃也笑着看她，嘴里答应。
那笑，倒是大方且温和，像极了一位好人。
可惜，宫中出各种人，却唯独出不了好人。
贤妃行礼：“臣妾告退。”
款款而走。
殿内的书卷之气仿佛也被人带走。
只空留书中的一抹书香气。
姒徽音看向皇后，笑着祝贺：“恭喜娘娘达成所愿。”
这话，好像跟自己毫不沾边。
皇后眉眼一挑，端庄之气溢出来道：“贵妃亦如此。”
她的话音厚重有力，不容拒绝。
姒徽音认真的仔细的瞅瞅上面人。
金银丝鸾鸟朝凤长裙，凌云鬓上戴着一根九尾凤钗，还有一根水晶步摇，长相端庄和气，多年的皇后生涯增添一丝威严，只是近日或许担忧太子。
眼睛里面有丝丝红线。
不过整个人精神气还没有变，依旧足的很。
皇后被人注视，见人不知收敛，带着冷光的眼神朝着人看去：“贵妃。”
被人提醒，姒徽音收回目光，真诚的回道：“只是想要仔细的看看娘娘的容貌。”
容貌？
你有病？
皇后殿内并无他人，她眼睛里明晃晃表达出这个意思，并且说了出来。
潮声：“......”
娘娘这段时间对贵妃外在表现真是许多。
或许是因为两人第一次联手的缘故。
姒徽音对于有病两字没有歧视，毕竟现代的病种挺多的，要是去看看心理医生，她还真不能保证，自个没得病。
“或许吧。”给出这么一个似有似无的回答，姒徽音离开了。
剩下被定住的皇后，皇后看向一旁同样震惊的潮声，骂了一声：“真有病。”
潮声回过神，想到贵妃，问：“娘娘，您准备的画像被贵妃知道了，她会不会猜到？”
那些画像是您给她亲儿子七皇子准备的。
皇后目光朝着门口的方向看去道：“知道又如何。”
“潮声，你不要忘记我们本身就是死敌，只是现在，需要暂时的合作一下而已。”皇后提醒道。
只是不知道提醒身边人还是她自己。
许久未曾，行事如此洒脱，结果如此愉悦。
皇后只是一时心中畅快。
潮声低头也不辩解道：“奴婢知道的。”
坤宁宫和翊坤宫，太子和七皇子，姜家和林家，只能一家笑到最后。
长春宫。
贤妃带着人回来的时候，五皇子已经在等着。
“儿臣给母妃请安。”他急忙站起来，向前走到贤妃跟前问安。
贤妃扶起来他，给身边人一个眼神。
宫内的太监宫女很快散去，只剩下贤妃和心腹云儿还有五皇子。
“母妃，如何？”
贤妃指着一旁的画像：“你自己看吧，皇后给的，贵妃同意。”
两人连在一起，五皇子心慌张一跳。
伸手，打卡，直接看向其父亲职位，第一个，第二个，又从下面抽出三张来。
他看后，面色阴沉：“都是清流人家，母后真是用心良苦。”
贤妃伸手拉住儿子的手，只问：“你父皇如何说？”
其余人对她们母子来说，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只有皇帝。
五皇子：“父皇说，会陪您吃午膳。”
“午膳？”贤妃露出不符合她性情的讥讽一笑。
陛下怕是吃不下去。
“母妃，皇后和贵妃？”五皇子问出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一个问题。
他不想接受的一个事实。
但现实要他接受的真相。
贤妃慈爱的眼神，落到一旁的儿子身上，安慰他道：“无妨的，你父皇是皇帝，做了多年的天下之主。”
“只要他不放弃你，我们便有机会。”
登顶的机会。
她的手这次不是轻柔的拉着，而是用力的拽着五皇子。
眼眸中再也不是曾经的温和清澈，如今的眼睛里充满执着，野心，身上的书卷气依旧存在，只是不被人一眼看到。
不争不抢什么的，那是昔日的贤妃。
家族被流放后，她无能为力，一点一点，经过多年，才塑造成今日的贤妃。
“我们绝不能放弃，盛儿。”她的眼睛藏着决绝的勇气。
一旦放弃，王家怕是连一个人都不会存在。
慕容盛点头，反手握住亲娘：“儿子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