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穆剑心敲了敲房门,没回应之后,就轻轻推开了房门。
却见床榻之上薄被隆起,以为林帆还在睡,便坐到床边伸手轻轻拍了拍:“小帆,还在睡吗?”
见林帆还没反应,她蛾眉轻蹙,猛的掀开被子,里面却是一个枕头和一些衣物。
穆剑心心中一惊,连忙放出神识,目光锁定在了身后书案的抽屉之中。
她走到抽屉前,打开一瞧,便从抽屉中拿出一只玉佩。
而这只玉佩正是她送给了林帆的,当然玉佩是做过手脚的,可以用来追踪佩戴者的位置。
他什么时候发现的呢?
穆剑心望着手中的玉佩沉默良久,目光望向敞开的窗户一脸忧色,他又会去哪呢?
……
……
因为婚期临近,云鼎宗与青天宗之间的往来走动也频繁了许多。
安一舟怕女儿在青天宗受委屈,特意安排了云鼎宗长老无尘道人,前来商讨住房的问题。
本来青天宗的意思是,随便在四峰选一栋阁楼给两人居住。
然而无尘道人考察过之后,脑袋摇的如同拨浪鼓,毫不客气的道:“这些宫殿太过陈旧,想来应该都有百年以上的岁月了吧?”
无尘道人的话,说的前来作陪的任不凡与薛云澈皆是脸红,没办法,青天宗落魄百年,若不是老宗主玉阳真人坚持,恐怕早就散伙了。
如今虽然在柳如眉接手后有了一些起色,但也不多,青天宗那些富裕的灵矿早已易手,剩下的也接近枯竭,若不是菊峰还能种植灵草售卖,只怕是宗门大阵都供给不上,又哪里有闲钱修缮宫殿?
就连新建的听风楼都是借的云鼎宗的钱。
“你们这宗门又都建在险峰之上,如此破旧的宫殿,若是遇到什么地龙翻身,岂不要塌了?以贫道之意,不如新建一楼罢了。”
任不凡听的直摇头,他的脾气向来接地气,比之含蓄的薛云澈也更敢说。
“这造楼花费甚巨,如今五洲的宗门大多也都是青黄不接,我们青天宗去哪里弄钱去?更何况你我皆是修行之人,两个小辈结道侣,没必要如此大兴土木兴师动众吧?”
无尘道人撵着胡须嘴角抽了抽,有些无语道:“又没说让你青天宗出钱,建造费用都是云鼎宗承担,你这老货急什么?”
任不凡一愣,顿时露出一个如浴春风的笑容,就连脸上的褶子都像是舒展开了,一把揽住无尘道人的肩头哈哈笑道:“你早说嘛,建!当然要建!谁敢阻挠老夫跟他急!”
无尘道人有些嫌弃的挣开这毫无边界感的泥腿子,指着他道:“你方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此一时彼一时嘛,我们这种剑道宗门自然比不得你们丹道宗门,你瞧瞧,这宗门的房屋都破成什么样了?要不干脆也一并修缮一下,你看可好?”
这话说的一旁的薛云澈都觉得无耻,不过他也知道任不凡说的都是事实,也就没吭声。
无尘道人顿时被气的吹胡子瞪眼:“你这老家伙想得美,这婚姻嫁娶在俗世还讲究个三聘六礼呢!你们青天宗不给也就算了,婚房都没有,还想让我们云鼎宗倒贴钱,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不修就不修,别生气嘛,您瞧瞧,这楼建哪里合适?”
没办法,有钱就是爷,任不凡的称呼也从你,变成您了。
无尘道人打量了四周,问道:“那兔崽……咳咳,姓宋那小子平常住哪?”
“那小子是宗主的亲传弟子,自然住在竹峰了。”
无尘道人点点头:“那就建在竹峰吧,贫道看那处就不错,建在梨花之中,也别有一番滋味。”
反正又不是青天宗出钱,任不凡自是没异议,忙不迭的点头:“道友好眼光,我这就去告知宗主。”
无尘道人提醒道:“最好快些下决定,明日就要开始动工了。”
……
……
凤鸣阁中。
柳如眉把宋子毅找来,把要在梨园建楼的消息告诉了他。
宋子毅顿时大为郁闷:“梨园可是难得的清静之地,找个道侣而已,何必如此兴师动众?弟子那小院不也挺好吗?”
“啪”的一声,柳如眉把茶杯重重的放到桌上:“你那破茅屋哪里好了?只怕也就诺诺那傻丫头喜欢,你愿意住,人家安采薇愿意住吗?”
“谁说只有诺诺喜欢了?范……咳……”
宋子毅连忙捂住了嘴,激动之下差点说漏嘴。
柳如眉瞪了他一眼:“行了,你与范千雪那点事还想瞒过本尊。”
“啊?师尊怎知?”
“寒梅仙子前几日专门找本尊聊过,说你要拐带她的亲传弟子云云,还让本尊管管你。”
宋子毅忍不住老脸一红,既然寒梅仙子早已知道,那自己这几日与范千雪在梅峰偷偷幽会岂不是也被她看在眼里?
亏自己还自以为隐蔽,恐怕他与范千雪亲亲摸摸的事,寒梅仙子都能看现场直播。
想到此,不由庆幸自己恪守本心,没有与范千雪在野区打野,否则真就该换个星球生活了。
“那,那师尊的意思呢?”
宋子毅一时有些惴惴不安,上次他失了童贞师尊那么大反应,连见都不见自己,好不容易求的师尊原谅,他可不想再惹师尊生气了,浮萍无依的感觉,他是真的不想再去体会了。
想到那日师尊眼中的泪光,到现在他都觉得心如刀绞。
本来以为师尊会训斥他一顿,然后禁止自己与范千雪往来。
然而师尊的表现却出乎了他的意料。
柳如眉只是轻摇螓首,叹道:“你也不小了,已经能够明辨是非,也能对自己做的决定负责,为师就不唠叨了,省得你厌烦。”
宋子毅麻溜的蹲到师尊跟前,殷勤的为师尊捶着腿讪笑道:“弟子哪敢?师尊说的话对弟子来说,就好比夏日之寒冰,冬日之暖阳,又如仙音入耳,欢喜还来不及,又怎会厌烦呢?”
柳如眉白了他一眼:“油嘴滑舌。”
不过她虽语带嗔怪,但嘴角还是悄然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