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点点头,将自己的想法详细地跟她说了一遍。
阮梨认真听完,思考了片刻,却摇了摇头,语气务实:“怕是不行。”
她耐心解释道:“现在快入秋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如果建砖房,砖块烧制起来非常耗时,从取土、制坯、晾干到入窑烧成,一批砖的制成起码要花上大半个月。所以,想在寒季前建成足够部落居住的大批砖房,时间根本来不及。”
长乐的小脸皱了起来:“我知道,但山洞冬天也不保暖…”
阮梨看着她那副发愁的样子,有些好笑:“小小年纪,皱什么眉?砖房虽然暂时不行,但我们还可以建更快的夯土房或者半地穴式的屋子先撑过这个寒季。你心心念念的大砖房,可以等到寒季过后,我们有充足时间了再慢慢建。”
长乐虽然理解了,但还是有点小失落,小声嘟囔:“好吧……”
旁边的墨浔见状,无声地伸出手,安慰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阮梨继续分析,神色也变得有些严肃:“不过,就算是建造速度更快的夯土房,短时间内我们也很难做到每人一栋房子。材料和人力都是问题。”
长乐点点头,这个她明白。
阮梨沉吟了一下,提出了另一个更快的方案,但语气有些犹豫:“其实……最快、最省材料的办法是挖窑洞,直接在山坡上开挖,内部搭建土炕,保暖效果很好,但是……”
长乐立刻接话,小脸上带着了然:“但是我们现在居住的这座山,石头太多太硬,不适合大规模开挖窑洞,所以……”
阮梨点头,肯定了长乐的判断,并说出了最关键的问题:“所以,如果决定采用挖窑洞这个方案,部落就需要考虑搬离现在居住的这片山,去寻找一个土质结实适合挖掘的新居住地。”
几种方案各有利弊,都需要仔细权衡。迁徙绝非小事,意味着离开经营已久的家园。
岩烈闻言,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显然在深思迁徙带来的变动和挑战。
青羽却摸着下巴思考了片刻,眼睛一亮,开口道:“我记得河谷那边,就是我们种玉米地四周,边上那座山的土质就不错,看起来挺结实的,应该适合开挖窑洞。”
岩烈有些无语地看了他一眼:“……现在是考虑哪座山土质好的问题吗?现在首要考虑的是整个部落要不要迁徙、能不能迁徙的重大决定!”
青羽一脸理所当然,语气甚至有些诧异:“这还需要考虑?只要是对部落好的、能让大家更安全温暖度过大寒的决定,根本不需要犹豫啊。找到合适的地方就搬呗!”
他这番直白而纯粹的话,让原本有些凝重的气氛瞬间松动了不少。
长乐更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觉得青羽说得简单却很有道理。
岩烈看着青羽那副“这有什么好纠结”的表情,再看看长乐那张带着笑意的脸蛋,紧绷的神色也不由得缓和了些,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但眼底却多了几分清晰的考量,显然开始认真权衡搬迁的可行性。
长乐见状,立刻趁热打铁,掰着手指头分析道:“其实挖窑洞很快的!兽人们变回兽形,力气大,爪子也锋利,不用三天就能挖出够一家人住的窑洞!”
她眼睛亮亮地看向青羽刚才指的方向,“而且如果搬到河谷那边,离玉米地近,以后种东西都方便多了!”
旁边的墨擎也沉稳地补充了一句,语气带着点看透事实的淡然:“习惯就好。说不定等以后寒季过了,真要大规模建你说的那种砖房的时候,还得再搬一次,找个更平坦开阔的地方呢。”
岩烈听着这一个两个都开始规划起“搬家大业”,甚至想到了更远的“第二次搬迁”,仿佛部落迁徙就像换个山洞住那么简单,他缓缓抬手捂住了心口,做出一个呼吸不畅的表情。
青羽瞬间戏精上身,一个箭步冲上前,扶住岩烈的胳膊,表情夸张地大喊:“族长!族长!你怎么了族长!你可不能有事啊!”
岩烈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快要被你们这些臭小子气死了!一个个都不省心!”
青羽立刻接戏,哭天抢地:“族长!你不能死啊族长!部落不能没有你啊!”
长乐也赶紧凑上前,小脸上写满了“关切”,用力点头附和:“是啊是啊,族长阿叔,我们都不能没有你!”
被两人一唱一和地围着抢救,岩烈看着眼前这两张憋着笑的脸,终于装不下去了,笑骂着推开他们:“去去去!少来这套!我还没那么容易被你们气死!”
山洞里顿时响起一阵轻松的笑声,驱散了先前凝重的气氛。
岩烈笑骂过后,神色一正,做出了决定:“好了,既然都有道理,那就先这么定下来吧,给你们一天时间休息恢复体力,后天开始,种植和挖窑洞的计划一同启动!”
青羽惊讶地挑了挑眉,显然有些意外他竟然这么快就拍板同意了,还以为要再讨论上好一会儿呢。
岩烈捕捉到他惊讶的表情,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看什么看?我又不是那种固执己见、明知道有更好的路摆在眼前却不知道走的人。既然搬迁对部落度过大寒更有利,那就搬!”
青羽立刻换上满脸敬佩略带夸张的赔笑,连连点头:“是是是!我们族长大人最英明了!眼光长远!决策果断!”
岩烈懒得理他这副耍宝的样子,挥挥手开始赶人:“少拍马屁!明天都给我好好休息!后天一早,我要看到所有人都精神抖擞地开始干活!”
“是!”几人齐声应道,脸上都带着干劲十足的笑容。
商讨完毕,几人心情轻松地朝着热闹的广场走去。
长乐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已经开始憧憬着新家的样子,她回头大声宣布:“等到了河谷挖新窑洞,我要和墨浔做邻居!”
被点名的墨浔闻言,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没有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