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响了片刻，听筒那边才传来了祁同伟的声音。
“喂，程度啊！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祁同伟问道。
“部长，我有点事情想要听听你的意见！”程度对着电话说道。
随后程度就把林天交给他的任务，还有提副厅的事情和祁同伟讲了一遍。
祁同伟听后笑着说道，“程度啊！你的机会来了，林厅交给你的事情，你要抓紧完成。”
“祁部长，我也是这样想的，林厅给了我这次机会，让我全面负责教育反腐的事情，我一定会努力完成的！”
程度严肃的说道。
“很好，那你就好好的完成林厅交给你的任务吧！对了，把你以前那些臭毛病改一改，你应该也知道我是怎么把你掉到厅里来的，少做点违法的事情，不然到时候被人抓到把柄……你应该知道后果！”
祁同伟在电话那头警告道。
祁同伟的声音又透过听筒传来，带着几分深意：“程度，你现在的位置很关键。林厅长把这么重要的工作交给你，既是考验，也是机遇。”
程度握紧了电话：“部长，我明白。这次我一定谨慎行事，绝不辜负您的期望。”
“不是我的期望，是你自己的前途。”
祁同伟顿了顿，“教育系统水深，你要查，但不能乱查。记住三点：第一，取证要合法；第二，动静要适度；第三，遇到棘手的人，先请示林厅。”
程度连忙拿出笔记本记录：“部长放心，我一定注意方式方法。”
“记住！”
祁同伟顿了顿，“教育系统关系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你要学会在规则内办事，既要做出成绩，又要懂得保护自己。”
“部长，我明白了！我一定谨记您的教诲。”
“好了，就先这样，有事情再打我电话，我还有个会。”
祁同伟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程度看着笔记本的笔记，随后站起身来，走出了办公室。
………
与此同时。
林天的办公室内。
他看着桌上的文件，拿起电话打给了季昌明。
电话接通以后，林天直接开口问道，“季检，你现在有时间吗？有些事情想跟你聊聊。”
只见电话那头的季昌明笑着说道，“林厅，什么事情？急不急？如果不急的话，你得等会，我马上要开个会。”
林天听后说道，“不急，那你先去开会吧，等开完会我们再聊！”
“好，林厅！等开完会我们再聊。”
挂断电话的林天，手里拿着教育反腐的文件，直接起身出了办公室。
…………
汉东省教育厅。
王厅长缓缓放下电话，他松开领带结，感觉呼吸有些困难。
窗外，冬日的阳光正烈，照在教育厅大院，阳光穿过玻璃反射出刺眼的光。
但王厅长只觉得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
他想起上周去政法委的那次会议。
当时政法委书记高育良，虽然没有直接谈论教育系统的问题，但话里话外都在强调“全面从严治党”和“净化政治生态”。
会议结束后，高书记特意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一句：“老王，教育是国之大计，可不能出任何问题啊。”
当时他只当是常规的提醒，现在回想起来，那眼神里分明有别样的深意。
而刚才赵省长的电话，已经说得再明白不过。
“京州大学……”
王厅长喃喃自语。
这所省属211高校，汉东省的骄傲，去年才刚刚庆祝建校七十周年。
校长张立军是他大学同窗，两人相识三十多年，从青葱岁月到各自执掌一方。
想到这里，王厅长的心沉了下去。
他拿起内部电话，又放下。
转而从抽屉深处摸出一部旧手机，插入一张不记名的SIm卡，发了一条简短的信息：“起风了，注意保暖。”
发完信息，王厅长立刻叫来了秘书，告诉他半小时以后召开紧急会议。
………
时间一晃而过。
王厅长拿着省委下发的文件，来到了会议室。
教育厅各部门负责人已经坐在了会议桌前。
他们看着进来的王厅长，比以往都要严肃一些。
待王厅长落座以后，他扫视了一圈。
“根据省委省政府最新指示精神，即日起对全省高等教育系统开展专项整顿工作。”
王厅长的声音平稳，但熟悉他的人能听出其中的紧迫，“首先从京州大学开始，各相关处室本周内拿出实施方案。”
会议室里响起一阵轻微的骚动。
高等教育处的刘处长忍不住开口：“厅长，京州大学是我们省的标杆，突然整顿会不会……”
“正是因为是标杆，才更要做出表率。”
王厅长打断他，目光扫过全场，“这次不是普通的工作检查，而是要深入每一个环节，招生录取、科研经费、基建项目、人事任免，全部都要过筛子。”
会议结束后，王厅长单独留下纪检组的郑组长。
关上办公室门，两人相对无言片刻。
“老郑，这次是动真格的。”
王厅长低声道，“省委成立了专门的工作组，由省委政法委书记亲自挂帅。”
郑组长眉头紧锁：“京州大学的问题……到底有多严重？”
王厅长走到窗前，背对着他：“还记得三年前那个跳楼的研究生吗？”
郑组长愣了一下：“您是说杨阳那件事？当时不是已经有结论，是抑郁症……”
“当时是当时。”
王厅长转过身，眼神复杂，“现在是现在。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被敲响。
王厅长略显不悦地说了声“请进”，进来的是厅办公室主任。
“厅长，刚才接到省委办公厅通知，明天上午九点，高育良书记要听您关于教育系统廉政建设的专题汇报。”
王厅长和郑组长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比预期来得更快。
“知道了，你先去准备相关材料吧。”王厅长平静地说。
门重新关上后，郑组长压低声音：“来得太快了，不正常。”
“老郑，”
王厅长突然问道，“你跟我共事多少年了？”
“整整十二年。”
郑组长回答，似乎意识到什么，补充道，“厅长，我一直记得您刚调来教育厅时说的话——教育是良心工程。”
王厅长凝视着郑组长，许久，轻轻点头：“是啊，良心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