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牌塞进怀里时，边缘还硌着胸口，那行“神格融合度37%”的字像烙铁印在脑子里。我没多看一眼，转身就往西墙走。
断剑还在嗡，像是闻到了什么不对劲的气息。
脚刚踩上焦黑的地板，整座密室猛地一震，像是被人从底下踹了一脚。头顶砖石哗啦啦往下掉，几根铜管炸开，喷出暗绿色的液体，滋啦作响，地面瞬间被腐蚀出一个个坑。
“昭哥！”阿骨打跳到我身后，尾巴炸得跟个蒲扇似的，“这地方要塌了！”
“不是要塌。”我盯着东侧墙面缓缓合拢的金属闸门，“是人家不想让我们参观完实验室。”
话音刚落，脑子里弹幕蹦出来：【检测到高能自毁程序启动！疯批值+150！当前总额：2297！】
我咧了下嘴，“来得好，省得我一个个拆。”
地面开始裂，一道道缝隙像蛛网般蔓延，每条缝里都弹出半尺长的刀刃，闪着蓝光，明显淬过毒。天花板上也开始掉石头，一块接一块，砸下来咚咚响，跟擂鼓似的。
“左三步。”我低声说。
阿骨打愣了一下，“啊？”
“别问，跟上。”我往前跨三步，踩在一块未裂的石板上。身后咔嚓一声，刚才站的位置弹起六把刀，交错成一片死亡花蕊。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你是雪狼还是树懒？”
他立马窜过来，尾巴绷直，“昭哥我随时待命！”
“那就别光待命，干活。”我踩上他尾巴尖，“变弹簧，往东墙弹！”
他尾巴蓬起，肌肉一紧，下一秒猛地压缩再爆发——我们俩像炮弹一样射出去，在一块千斤石柱砸落地面前掠过第一段走廊。
风刮得脸生疼，落地时我顺势滚了半圈卸力，抬头一看，前面五米全是压力板，密密麻麻排成一条窄道，两侧墙上全是箭孔。
“这玩意儿……像闯关游戏。”我站起身，拍了拍袖子上的灰。
“昭哥，咱们绕路吧？”阿骨打缩脖子。
“绕？系统都给你标好路径了。”我闭眼一瞬，血瞳燃起，视野里所有机关运转规律全浮现出来——左拐三步避陷阱，右跳两步躲毒针，中间有个移动平台，十秒一轮回。
睁开眼，我直接往右踏一步。
“卧槽！”阿骨打喊都没喊完，旁边墙突然喷出一排铁刺，差点戳穿他后背。
“别慌。”我拽住他胳膊，“慌的人已经死了。”
前方平台开始移动，我等它滑到中点，抬腿就冲，“跳！”
我们俩腾空而起，落在平台上，桥身剧烈晃动，底下是深不见底的黑窟窿，隐约有火光在烧。
“这桥不行啊昭哥！”阿骨打抱着桥栏，尾巴死死缠住一根钢索。
桥面突然断裂，我反手一掌拍向断裂处，火焰顺着手臂涌出，烧红钢索接口，嗤地焊死。桥体一顿，稳住了。
“行了。”我拍拍手，“现在它是工伤定点桥梁。”
阿骨打一脸崇拜，“昭哥你连桥都能救活？”
“不是救活。”我往前走，“是它还没资格塌。”
最后一段路最要命，十米长的压力感应阵，踩错一步，四面八方的刀刃、毒针、落石全招呼上来。
我站在起点，扫了一眼，“这机关设计得挺急。”
“啥意思？”他问。
“意思是——”我忽然往前踏一步，踩在边缘板上。
轰！
整片区域陷阱全开，刀刃升起，毒雾喷射，石柱砸落，声音震耳欲聋。
我拉着阿骨打往后一退，“等的就是这一刻。”
所有机关在同一时间触发，进入冷却重启阶段，中间有三秒真空期。
“走！”我低喝，拉着他就冲。
我们在刀刃降下的缝隙间穿梭，擦着毒针边缘飞跃，最后一步蹬地跃起，扑向出口金属门。
身后轰隆一声，门框塌了一半，但我们已经滚出通道。
落地时尘土飞扬，我撑着地爬起来，回头看，整座密室正在往下陷，砖石崩裂，火光四起，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部啃空了。
“呼……呼……”阿骨打趴在地上喘气，“昭哥……我尾巴……快断了……”
我踢了他一脚，“还能说话就说明没断。”
他立马挺胸坐起，“昭哥我尾巴坚如磐石！”
我刚想笑，废墟深处突然传来一声怒吼：
“楚昭！！！”
声音扭曲，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穿透烟尘砸过来。
是萧景珩。
“你毁了我的一切！！”
我慢慢站直，拍了拍青袍上的灰，断剑在腰间轻颤。
阳光从塌陷的顶部斜照下来，一半落在我脸上，另一半还埋在阴影里。
我抬手，把断剑举到眼前，锈迹斑斑的剑身映出我半张脸，嘴角正往上翘。
“你的一切？”我开口，声音不大，但穿透力十足，“太廉价了，连当祭品都不够格。”
话音落下，我迈步往前走。
脚下是碎石与残骸，身后是彻底塌陷的密室，烟尘冲天。风卷起破袍，猎猎作响。
阿骨打踉跄爬起来，追上我，“昭哥！咱们接下来去哪儿？”
我没答，目光落在前方。
远处城市轮廓在晨光中浮现，街道上已有巡逻队影子在跑动，显然刚才的震动惊动了全城。
可就在我抬脚要走时，怀里的青铜牌突然发烫。
不是之前的温热，是烫得像要烧穿皮肉。
我停下，伸手探进怀里，把它掏出来。
正面还是“容器001”，背面那行小字却变了：
“神格融合度41%，同步率提升，警告：认知污染已开始。”
我盯着那行字，没动。
阿骨打凑过来，“昭哥，又变字了？”
我捏紧牌子，金属边压进掌心，留下四道红痕。
“没事。”我把牌子重新塞回去，“他们更新系统，忘了通知用户。”
阿骨打挠头，“那咱们真走了？”
“不走等他们发奖状？”我往前迈步。
可刚走两步，眼角忽然抽了一下。
不是痛，是一种奇怪的拉扯感，从脑子里往外扩散，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轻轻敲我的颅骨。
我顿住。
血瞳不受控地亮起。
视野边缘，浮现出一行只有我能看见的文字：
【检测到深层意识链接波动！疯批值+300！当前总额：2597！】
我眯了下眼。
原来不是错觉。
有人，或者什么东西，正在试图接入我的意识。
不是陆九渊那种投影，也不是谢无赦那种精神冲击。
更像……一个后台程序，悄悄启动了远程连接。
“昭哥？”阿骨打见我不动，小声问。
我抬起手，做了个噤声手势。
然后，我对着空气，轻声说：
“既然连上了，那就别只听不说——你们那边，还有几个活着的‘实验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