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放的手还举着麦克风法杖，那句“这波操作直接封神”刚喊完，洞口的星图就停了。蓝光重新连上，平台稳定下来，头顶的裂缝缓缓打开，露出一条向下的阶梯，边缘刻着和荧光兔耳一模一样的纹路。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烧出几个洞的背心，又摸了摸插在地上的法杖，咧嘴一笑：“既然认骚操作，那就别整那些常规的。”
汐月站在后头没动，尾巴轻轻摆了一下：“你又要干嘛？”
“直播。”秦放掏出背包里的荧光兔耳头饰，顺手把法杖拔起来倒插进地面，“现在开播，标题我都想好了——《用弹幕骗过远古文明》。”
石敢当皱眉：“这地方能联网？”
“不能。”秦放点开虚拟界面，“但系统能伪造弹幕流。它要的是‘观众反应’，又不是真网速。”
他对着空气喊：“家人们！现在进入《如何一句话让上古机关破防》特别节目！听好了——弹幕刷‘这不是机关，这是我家祖传茶几’！重复，不是机关，是茶几！火箭刷一个加十秒特效！”
他自己先打赏了个虚拟火箭，屏幕瞬间飘过一串系统生成的弹幕：“这不是机关这是我家祖传茶几！”“老铁666，这茶几保值！”“主播别碰，容易烫手！”
九块悬浮晶板猛地一震，开始旋转。种族图腾交错重组，中央浮现出一个凹槽，形状和他手里的兔耳头饰完全一致。
“成了。”秦放把头饰按进去。
咔哒一声轻响，整条阶梯亮起幽蓝光芒，通往深处的通道彻底开启。
“走？”他回头问。
汐月抿了抿嘴：“里面可能不止是机关。”
“我知道。”秦放拍拍裤子，“但都到这儿了，总不能直播退场吧。”
四人顺着阶梯往下。空气变得厚重，脚步声被吸得干干净净。走了大概百来米，眼前豁然出现一间巨大石室。
正中央，一块水晶球悬在半空，周围没有支撑，也没有光源，却泛着淡淡的金光。地面布满细密裂纹，像是随时会碎。
铁幕抬起机械臂扫描，屏幕一闪，直接黑了。
“超出解析范围。”他说。
石敢当盯着那水晶球：“碰它会不会死？”
“试试不就知道了。”秦放撕下背心一角，甩手扔过去。
布料飞到离水晶球三米处，突然停住，像被什么东西冻住了，悬在空中一动不动。
“时间冻结。”汐月说，“踩错一步，我们也得定那儿。”
秦放蹲下，摸了摸下巴：“远程互动行不行？”
他脱下鲨鱼皮裤，绑在法杖顶端，远远伸出去，用裤脚轻轻戳了下水晶球。
“这叫物理隔空点赞。”
水晶球晃了一下。
紧接着，一道低频声音响起，像是从地底传来的笑：“骚操作 detected……权限校验通过……释放传承协议。”
地面裂纹开始闭合，一条由光构成的桥从入口延伸到水晶球下方。
秦放收起玩笑脸，把法杖和裤子都收好，一个人走上光桥。
“你们别跟。”他说，“这玩意儿认的是我，不是团队副本。”
光桥尽头，水晶球静静漂浮。秦放伸手，指尖刚碰到表面，脑子里“轰”地炸开。
画面一股脑涌进来——
星空崩塌，巨人倒下，无数光点散落深海；
一个声音反复回荡：“勿信打赏之神。”
他还看到自己站在地球的直播间里，镜头外全是黑雾，而屏幕上，弹幕疯狂刷新，全是“哈哈哈”。
记忆洪流几乎要把他冲散。他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嘴里蔓延，硬是撑着没晕。
就在意识快要断掉的时候，他本能喊出那句话：
“这波操作直接封神！”
话音落，系统提示响起：“检测到星神语共鸣，传承协议绑定完成。”
金色光柱从天而降，把他整个人罩住。他的眼睛变成漩涡状，能看到里面有星河转动。身体浮起，离地半米，周身浮现出复杂的星图纹路。
几秒后，光柱消失。
秦放落在地上，站得笔直。水晶球暗了下去，表面出现一道裂痕，接着“啪”地一声碎成粉末，随风散开。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还残留着一点金光。
【获得星神传承之力，奖励力量提升】
系统的声音在他脑子里回荡。
他抬头，嘴角慢慢扬起。
“原来观众打赏……才是真正的献祭仪式。”
外面三人站在通道口，谁都没敢进去。
汐月感觉到一股压迫感，像是面对深海最底层的寂静。她低声说：“他变了。”
石敢当握紧武器：“气息不一样了，不像人。”
铁幕的视觉模块不断报错：“生命体征超出数据库上限，建议保持安全距离。”
秦放转过身，朝他们走来。
每一步落下，地面的纹路都会亮一下，像是在回应他。
他走到光桥尽头，停下。
“刚才那一段记忆里，我看到了系统的源头。”他说，“打赏之神不是礼物凝聚的能量体，它是某种存在，靠吸收笑声活着。我们越疯，它越强。”
汐月皱眉：“那你还天天整活？”
“因为现在我能控制节奏了。”秦放抬起手，掌心金光流转，“以前是它利用我，现在是我借用它的规则。”
石敢当忍不住问：“你到底得到了什么？”
“不只是力量。”秦放说，“是认知。星神不是被打败的，是被‘笑死’的。他们的文明太严肃，承受不了纯粹的荒诞。而我的行为，在他们眼里就是病毒。”
铁幕突然开口：“你的瞳孔还在发光。”
秦放没回答，而是抬起法杖，轻轻敲了下地面。
咚。
整个石室震了一下。
远处传来岩石剥落的声音，像是有什么结构在崩解。
“咱们该走了。”他说，“再待下去，这地方得塌。”
他迈步往回走，脚步比来时稳得多。经过汐月身边时，她明显感觉到那股压迫感更强了。
石敢当落后半步，低声对铁幕说：“他刚才说话的方式，像在直播，又不像。”
铁幕的齿轮转了转：“他在用观众的逻辑思考。”
四人重新回到阶梯口。秦放走在最前面，法杖拖在地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突然，他停下。
前方黑暗中，有东西在动。
不是生物，也不是机关，而是一团漂浮的光点，像是被风吹散的萤火，缓缓聚拢，形成一个人影的轮廓。
那影子没有五官，但秦放知道它在“看”自己。
他举起法杖，准备开口。
光点却先动了。
它们迅速散开，沿着墙壁向上爬，最后汇聚在天花板的符文阵列上，点亮了一行谁也看不懂的文字。
秦放盯着那行字，忽然笑了。
“它在打招呼。”他说。
汐月问：“你看得懂？”
“看不懂。”秦放摇头，“但我猜，它刚才是在说——欢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