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迟到了。”
这句话在脑子里炸开的瞬间，秦放就感觉脚底一空。不是塌陷，也不是滑倒，而是整片地面像活过来一样，开始往中间收拢。
他反应极快，一把拽住离得最近的墨鳞手腕，往后猛拉。汐月一个踉跄撞上铁幕，四人挤成一团，退到刚凝固的金属平台上。
那平台边缘已经开始融化，银色的液态金属缓缓起伏，像是被什么东西从下面吸着。
“别动。”秦放低声道，“也别用能力。”
墨鳞皱眉：“你怎么知道？”
“刚才那句话说完，我就觉得第三只眼发烫。”他眯起眼睛盯着前方，“这地方不欢迎我们，但它更讨厌能量外泄。”
话音未落，前面的金属流突然隆起一块，接着缓缓拉长，变成一个人形轮廓。没有脸，没有五官，通体是流动的银灰色液体，表面不断泛起波纹，像是水面上倒映的光。
它不动，也不靠近，就站在那里。
“这是啥？”汐月小声问。
“不知道。”秦放咧嘴一笑，“但我觉得它听不懂人话。”
他举起麦克风法杖，直接开播：“家人们！跨维首秀第二场！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是本地特产——会走路的水银体温计！有没有人猜它几度？”
弹幕立刻冒出来：
“主播你别作死！”
“这玩意看着就不讲武德！”
“刷个火箭能换它一张自拍吗？”
秦放不管，继续说：“这位帅哥气质独特，建议出道。名字我都想好了——‘银角大王·液态版’！有请打赏支持！”
系统提示音准时响起：“骚操作 detected，能量充能中——”
可这次，声音刚出一半，戛然而止。
就像被人掐住了脖子。
秦放眉毛一挑：“坏了，系统卡了。”
那银色生物忽然抖了一下，身体表面的波纹剧烈震荡，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紧接着，它抬起手——如果那还能叫手的话——朝着秦放的方向轻轻一推。
没有爆炸，也没有冲击波。
但秦放胸口猛地一闷，像是被一块烧红的铁板压住，整个人向后退了半步。
“它复制了我的直播信号？”他咳了一声，“还顺手把观众情绪打包打过来了？”
墨鳞脸色变了：“我刚才释放的星神语结界，也是这种感觉……它吃了我的力量，然后还给我了。”
“不止。”铁幕的声音低沉，“它吸收的是‘行为逻辑’。你越按常理出牌，它反击就越准。”
“所以咱们得不讲理。”秦放摸了摸下巴，“越离谱越好。”
他忽然弯腰，从裤腿上撕下一条荧光绿的装饰带，甩手扔向那团银液。
“送你个见面礼！穿越限定款，限量一千条，现在下单还包邮！”
那布条飘到一半，银色生物的身体突然凝滞了一瞬。
它的形态没变，可动作停了整整两秒。
就是这两秒，秦放看清楚了——那布条接触到它表面时，它的“皮肤”居然出现了类似像素块错乱的效果，像是老电视信号不良。
“果然！”秦放笑出声，“它不怕能量，怕的是‘不合理’！”
“什么意思？”汐月问。
“你看啊，正常人见到敌人，要么攻击，要么防御。它已经习惯了这种节奏。”秦放摊手，“但我突然开始卖货，它cpU直接干烧了。”
墨鳞冷笑：“那你准备靠直播带货打赢它？”
“当然不是。”秦放转头看她，“我是要让它彻底混乱。”
他再次举起法杖，大声宣布：“紧急通知！本宇宙跨维相亲大会正式开启！一号嘉宾：银色神秘男子，性格内敛，擅长模仿，有房（整个金属荒原）有地（全是他的），诚招伴侣！评论区扣1报名！送打赏优先安排洞房环节！”
全场安静。
连弹幕都停了一秒。
然后炸了。
“草！真敢搞！”
“我扣1了！让它娶我奶奶！”
“刷个飞船能不能让我上台互动？”
“哈哈哈笑死我了，这算不算精神攻击？”
打赏图标疯狂刷新，小心心、火箭、飞船接连飞出。系统虽然卡顿，但还是断断续续传来能量反馈，一层淡淡的护盾在四人周围浮现。
而那银色生物，开始抽搐。
它的身体不再是流畅的液态，而是出现断层、扭曲、局部膨胀又迅速收缩，像是程序崩溃前的最后挣扎。
“有效！”秦放一挥手，“走！贴地前进！动作越慢越蠢越好！”
四人立刻趴下，手脚并用，像乌龟一样在地上爬。铁幕的机械关节发出咔哒声，每动一下都极其僵硬；汐月干脆翻了个身，仰着往前蹭；墨鳞一脸抗拒，但也只能跟着学。
他们刚离开平台不到十米，身后那团银液突然分裂，化作三道影子，从不同方向包抄而来。
“不好！”汐月低呼，“它分兵了！”
“怕什么。”秦放一边爬一边喊，“它分得越多，越难统一逻辑！”
他猛地停下，翻身坐起，掏出随身携带的小镜子——那是他从地球带来的唯一遗物，边框都磨花了。
他对着镜子认真整理发型，还吹了口气：“各位观众，接下来是跨维美妆教学时间。第一步：如何在液态星球保持发型蓬松？秘诀就是——别洗头！”
弹幕再次爆棚。
“主播你是真的疯！”
“这镜子不会是神器吧？”
“刷个钻戒求同款护发秘方！”
系统终于恢复：“骚操作 detected，授予‘混沌抗性提升’状态。”
与此同时，那三道银影同时停滞，其中一道甚至短暂缩回了原形。
“快！”秦放跳起来，“趁它还没缓过来！”
四人加速爬行，终于接近巨塔底部。那里有一道裂缝，宽不过半米，深不见底，边缘刻满了陌生符号，像是某种古老文字。
他们躲进阴影里，喘着气。
“总算甩掉了。”汐月靠在墙上。
“没甩掉。”秦放盯着外面，“它们在等我们下一步动作。”
墨鳞看着那些符号：“这些不是古星神语……但有点像。”
“先不管这个。”秦放低声说，“我们现在的问题是，怎么进去还不被发现。”
铁幕扫描一圈：“检测到内部有微弱能量波动，频率与观众打赏信号存在0.3%相似度。建议尝试用直播内容触发共鸣。”
“好主意。”秦放正要说话，突然耳朵一动。
风没动，空气也没响。
可他们四个人，同时听见了声音。
很低，很近。
就在耳边。
“你本不该看见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