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饭店的爵士酒吧里，萨克斯风慵懒地流淌。林薇端着一杯温牛奶，看着窗外黄浦江的夜景，手指无意识地在杯沿画着圈。陈默正在与一位欧洲来的投资人交谈，但他每隔几分钟就会朝她的方向看一眼，目光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关切。
张雪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她穿着一身酒红色长裙，像一团移动的火焰，在酒吧里引起一阵小小的骚动。
“真巧，林总。”张雪自然地在她对面坐下，点了杯马提尼，“听说您怀孕了，恭喜。”
林薇微微一笑，目光掠过张雪手腕上的新手链——那是宝格丽的限量款，与陈默上个月在日内瓦拍下的那条款式惊人地相似。
“谢谢。”林薇轻抚小腹，“张总今天一个人？”
“在等朋友。”张雪抿了口酒，状似不经意地说，“说起来，陈总最近在看的那个区块链艺术项目，我觉得很有意思。不知道他有没有跟您提过，我们上周在苏富比的预展上聊了很久。”
林薇的指尖微微一顿。陈默确实提过那个项目，但没说是在什么场合与张雪讨论的。
“工作上的事，他很少跟我细说。”林薇保持微笑，“毕竟我现在主要在休养。”
张雪正要说什么，陈默已经结束了谈话朝这边走来。看见张雪，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恢复如常。
“张总也在。”他自然地坐在林薇身边，手轻轻搭在她椅背上。
“正好遇到林总，就过来聊几句。”张雪举杯，“再次恭喜二位。”
接下来的谈话看似轻松，实则暗流涌动。张雪不断提起与陈默最近的几次“偶遇”，每次都用恰到好处的暧昧语气。林薇始终面带微笑，却在桌下轻轻握住了陈默的手。
“时间不早了。”陈默看了眼手表，“薇薇需要休息，我们先告辞。”
送林薇回酒店的路上，两人都很沉默。直到进入总统套房，陈默才开口：“我和张雪只是在一些商务场合遇到过，没有她暗示的那么熟。”
林薇脱下外套，转身看着他：“我知道。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默皱眉思索：“她在试探我们的关系。如果我们因此产生嫌隙，她就能在接下来的谈判中占据上风。”
就在这时，陈默的手机响起。接通后，他的脸色逐渐凝重。
“好的，我知道了。”挂断电话，他看向林薇，“安全团队确认了，张瑞的那个量子加密系统确实有问题。更麻烦的是，他们发现张雪最近在接触我们的一位大股东。”
林薇在沙发上坐下，沉思片刻：“看来，张家兄妹是准备双管齐下。”
第二天上午，默薇资本召开紧急董事会。陈默将张瑞系统的安全问题公之于众，建议暂缓与智云科技的合作。
“但是我们已经投入了大量资源，”一位董事反对，“现在叫停，损失会很大。”
林薇缓缓起身：“我建议不但不能叫停，还要加速合作。”
会议室里一片哗然。
“请听我解释。”林薇打开投影，“既然我们已经发现了问题，就等于掌握了主动权。我们可以将计就计，利用这个合作机会，摸清张瑞的真正目的。”
她调出一份资料：“根据我们的调查，张瑞最近在境外注册了多家空壳公司，正在大规模募集资金。他真正的目标，可能是想垄断某个新兴的区块链领域。”
陈默接话：“如果我们现在撕破脸，他就会转入地下，更难防范。不如继续保持合作，在关键节点上反制。”
经过激烈讨论，董事会最终通过了他们的提议。
散会后，陈默和林薇留在会议室里。阳光透过落地窗，在她身上镀了一层金边。
“你早就料到了，是不是？”陈默轻声问。
林薇点头：“从张雪第一次送你那块手表，我就觉得不对劲。所以让安全团队加强了监控。”
她走到窗边，望着楼下车水马龙：“在这个圈子里，真心是最奢侈的东西。但幸好，”她回头看他，眼中带着温柔，“我们还有彼此。”
陈默从背后拥住她，手掌轻轻覆在她的小腹上。
下午，林薇约张雪在国金中心的咖啡馆见面。
“听说张总对区块链艺术很感兴趣。”林薇将一份企划书推过去，“我们正准备成立一个相关的基金会，不知道张总有没有兴趣参与？”
张雪翻阅着企划书，眼中闪过惊讶：“这是......”
“基金会主席的位置还空着。”林薇微笑，“我觉得张总很合适。”
这是一步险棋——将张雪放在明处，比让她在暗处活动要好掌控得多。
张雪沉思良久，终于抬头：“我需要考虑一下。”
“当然。”林薇优雅起身，“不过要尽快，毕竟这么好的机会，很多人都在盯着。”
当晚，陈默夫妇在家中招待几位重要客户。送走客人后，两人在阳台上小酌——林薇喝的是无酒精起泡酒。
“张雪接受了基金会的职位。”林薇说，“下周一正式签约。”
陈默挑眉：“你用了什么说服她？”
“我告诉她，这个基金会将来会接管我们在数字艺术领域的所有投资。”林薇轻笑，“这么大的蛋糕，她舍不得拒绝。”
月光下，她的侧脸显得格外柔和。陈默忍不住俯身吻她，却被她轻轻推开。
“等一下，”她从手包里拿出一个信封，“看看这个。”
信封里是几张照片，拍的是张雪与一位陌生男子在机场会面的场景。经过调查，那名男子是某境外资本的代表。
“看来，张雪背后还有人。”陈默眼神转冷。
“所以我们更要小心。”林薇靠在他肩上，“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夜色渐深，城市的灯火如星河般璀璨。在这个充满诱惑与陷阱的世界里，他们知道，唯有彼此信任，才能走得更远。
而此刻的张雪，正站在自己公寓的落地窗前，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条刚收到的加密信息：“计划有变，暂缓行动。”
她删掉信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游戏，确实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