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远的脸色有些发青,他再次看向陆兰馨,眼神中带着询问。这块玉佩的来历,陆家核心层是知道的,它绝不能落到外人手里,尤其是程涵毅手里。
陆兰馨咬了咬牙,对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三千五百万!”陆明远硬着头皮喊道。
“五千万。”程涵毅的声音依旧平淡,仿佛说的不是五千万,而是五百块。
现场已经彻底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程涵毅和陆家之间来回逡巡。
这已经超出了慈善拍卖的范畴,变成了京圈两大顶级豪门之间的正面交锋。
锦鸿终于坐不住了,他站起身,走到程涵毅身边,压低声音道:“程爷,一块玉而已,何必伤了和气?”
程涵毅抬眸看他,似笑非笑:“锦大少这是在替陆家求情?我只是觉得这块玉,跟我未婚妻很有缘分,想拍下来送给她。怎么,锦大少有意见?”
他直接把锦嫣搬了出来,堵得锦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锦鸿脸色变幻,最终只能悻悻地坐了回去。
陆明远额头已经见了汗,五千万,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权限。他再次看向陆兰馨,只见她死死地盯着那块玉,眼中是势在必得的疯狂。
“六千万!”陆兰馨几乎是嘶吼着喊出了这个价格。
全场死寂。
程涵毅笑了。鱼儿,上钩了。
他没有再举牌,而是好整以暇地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主持人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六千万!陆小姐出价六千万!还有没有更高的?六千万一次!六千万两次!”
就在他即将落锤的瞬间,一个清冷如玉石相击的声音,轻轻地,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这块玉……”
说话的是锦嫣。
她从始至终都只是安静地坐着,一个没有感情的绝色美人。此刻一开口,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
只见她微微歪着头,看着那块“静心玉”,眼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困惑与好奇,仿佛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确定,却像一颗惊雷,在陆兰馨和锦兰的心头炸响。
锦嫣没有理会她们骤变的脸色,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声音空灵而悠远:“我想起来了…很多年前,那个叫玄清的道士,好像也有一块差不多的。他说,这是他用一种很特殊的‘材料’炼制的,专门用来安抚那些……被他借走‘气运’和‘生机’的贵人。”
她顿了顿,目光转向脸色惨白的陆兰馨,纯真地眨了眨眼,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久远的故事。
“我记得,他当时好像把两块这样的玉,分别送给了两位帮他完成一场重要‘法事’的夫人。一位……好像是姓陆。另一位……”
她的目光又缓缓地移到了身体已经开始微微颤抖的锦兰身上。
“……好像,是锦家的二夫人。”
轰!
整个宴会厅彻底炸开了锅!
锦嫣的话,信息量太大了!
借走“气运”和“生机”!
完成“法事”!
陆家的夫人!锦家的二夫人!
这每一个词,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所有人的心上。
二十年前,京圈里就有传闻,说那位玄清道长做的不是什么正经道法,而是采阴补阳、借运续命的邪术!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加上他服务的都是顶级权贵,事情才不了了之。
而锦家二夫人,不就是锦兰的亲生母亲吗?她当年,可是在风华正茂的年纪,突然暴病而亡的!
现在,锦嫣这番话,几乎是明明白白地告诉所有人,当年锦兰的母亲和陆家的某位夫人,参与了玄清道长的邪术,而这块玉,就是封口费!
一瞬间,所有看向陆兰馨和锦兰的目光,都变得诡异带着恐惧。
“你……你胡说八道!”陆兰馨终于承受不住,失声尖叫起来,她精心维持的优雅形象在这一刻荡然无存,“你这个怪物!你懂什么!你想污蔑陆家和锦家吗?”
锦兰更是吓得面无人色,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锦嫣却被她的激烈反应吓到了,无辜地眨了眨眼,往程涵毅的怀里缩了缩,声音带着一丝委屈:“我……我只是想起来一些旧事……我什么都不知道……涵毅,她好凶。”
那柔弱无助的模样,和我见犹怜的姿态,让在场不少男士都心生怜惜。对比之下,陆兰馨的歇斯底里就显得格外可笑和心虚。
程涵毅轻轻拍着她的背,眼中满是宠溺,抬起头时,目光却冷得像冰:“陆小姐,我未婚妻身体不好,记性也有些模糊,或许是她记错了。但你如此失态,吓到了她,这笔账,我该怎么跟你算?”
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压。
陆明远连忙上前,一把拉住快要失控的陆兰馨,对着程涵毅连连道歉:“程爷息怒,兰馨她只是太看重这块玉了,一时情急,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她计较。”
“是么?”程涵毅挑了挑眉,目光落在那块已经被无数道视线炙烤的玉佩上,唇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既然陆小姐这么喜欢,君子不夺人所好。这玉,就让给陆小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