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嫣忽然觉得无聊透顶,这些在她漫长生命里反复上演的阴谋诡计,倒像一场场劣质戏剧,看得她厌烦。
“好。”程涵毅没多问,当即拥住她,在一众保镖护送下,旁若无人地穿过混乱人群,向外走去。转身的瞬间,他回头扫过被拖走的昏死老者,又瞥了眼母亲吴珊的背影,眼底掠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冰冷与戾气——他的母亲,终究还是动手了。
她真以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回到程家别墅,屋内气氛透着几分沉闷。
程涵毅屏退了所有佣人,亲自去给锦嫣倒了杯温水。
“方才宴会上的事,是冲你来的。”他语气平淡,却不时询问。
锦嫣接过水杯,指尖的冰凉透过玻璃杯传过来,她没否认:“一个不自量力的精神异能者。”
“是我母亲的人。”程涵毅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却让周遭空气都冷了几分。
锦嫣抬眸看他,只见程涵毅自嘲地勾了勾唇,走到她面前缓缓蹲下,仰头望着她,那双深邃眸子里,翻涌着她读不懂的痛苦与挣扎。
“嫣嫣,你一定觉得我很可悲吧?”他伸出手,轻轻握住她没拿杯子的那只手,手心一片滚烫,“生我的人,想让我死;可一个跟我毫无关系,甚至是被我强行绑在身边的人,反倒成了我唯一的生机。”
“她不是想让你死。”锦嫣语气淡淡,“只是怕你‘活’过来。”
程涵毅身体猛地一僵,抬头时眼里满是震惊:“你知道?”
“具体是什么,我不清楚。”锦嫣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仿佛能穿透皮肉,直看到他灵魂深处被囚禁的那个“怪物”,“但我能感觉到,你身体里藏着另一个东西——它很强,也很饿。你说的‘毒’,不过是压制它的‘锁’;而我身上的力量,对它来说,是最好的养料。”
程涵毅死死盯着她,心脏狂跳。这是他藏了二十多年的秘密,连最亲近的人都不知道,她……她竟然很清楚!
“所以,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怕?像个怪物?”他声音有些沙哑,还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脆弱。
锦嫣望着他,看了许久。这个在外人面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太子爷,在她跟前,倒像只卸下所有防备、露出柔软肚皮的大型犬。她忽然伸出另一只手,冰凉指尖轻轻抚上他的脸颊。
“怪物?”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个淡笑的表情,“在我面前,你这点道行,还称不上‘怪物’。”
毕竟,她才是这世上最古老、也最可怕的那个。
程涵毅完全傻眼了。
他能明显感觉到,随着她手指的触碰,自己体内那股躁动不安,撕裂一切的力量,奇迹般地平静下来——这种感觉,比任何药都管用。
他忍不住闭上眼睛,像个贪恋温暖的猫,用脸蛋轻轻蹭了蹭她的手心。
“嫣嫣……”他轻声喊她的名字,声音里满是离不开的依赖和眷恋,“别离开我。”
锦嫣没说话,搞不清楚,自己对这个男人的感觉,还是因为这百年里第一次有人这么无条件地依赖和需要她。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收到一条隐秘消息:织网的李老那边有人想请神医接单,接还是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