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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楚对赵政学业的安排,效率高得惊人,也清晰地反映了他对这个长子未来的期望路径。在赵政向父母讲述了花园风波之后的第三天,一套完整的教育班子便被迅速搭建起来,如同为一座新建的宫殿配置齐了必要的梁柱与砖瓦。

为首负责蒙学的,是一位精通秦国历史和基础文字的博士,态度还算温和。负责骑射武艺启蒙的,是一名从军中退下来的老卒,沉默寡言,只演示,不多话。然而,最引人注目,也最让赵姬私下里感到不安的,是子楚为赵政聘请的、位列众师之首的**吏师**——一位名叫**贾**的法吏。

吏师贾,人如其职,如同一块从秦国律法石墙上凿下来的、棱角分明且冰冷坚硬的青石。他约莫四十多岁,身材瘦削,面容刻板,仿佛天生就缺少做出丰富表情的肌肉。他总是穿着一身浆洗得发白、却一丝不苟的深色吏员常服,头发梳得紧紧贴在头皮上,用一根最简单的木簪固定。他的眼神是浑浊的,看人时却像两把无形的尺子,精准地丈量着对方是否符合某种既定的规矩。他行走时步伐大小恒定,说话时语调平直,几乎没有起伏,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陈年竹简混合着衙门公牍的、不容置疑的权威气息。

小柱子提前一天就战战兢兢地向赵政透露了这位吏师贾的“威名”:“公子,这位贾师……可了不得!听说以前在廷尉府当差,专门负责核验律令条文,最是严苛不过!宫里有几位公子在他手下受教,没少挨戒尺……手心都给打肿过!” 小柱子说着,还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手掌,仿佛那戒尺已经落在了上面。

赵姬听闻,更是忧心忡忡。她印象中的老师,要么是慈眉善目的长者,要么是风趣幽默的士人,何曾见过这般如同刑狱官吏般的师傅?她生怕儿子年纪小,受不得这般严苛,又担心儿子那倔强沉默的性子,会与这位严师起冲突,再次惹来麻烦。

然而,赵政的反应却出乎她的意料。他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畏惧或抵触,那双黑沉的眼睛里,反而流露出一种近乎期待的好奇。对于这个在混乱和恶意中长大的孩子而言,“严苛”和“规矩”,或许比“温和”与“随意”,更能给他一种奇异的安全感和探索欲。

第一堂课,安排在一间特意辟出的、陈设极其简单的书斋内。书斋里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有一张宽大的书案,两个相对摆放的坐席,以及靠墙摆放的、几排空空荡荡的、等待填充竹简的书架。空气里弥漫着新木和淡淡墨汁的味道。

赵政穿着正式的公子小礼服,在小柱子的陪同下,提前一刻钟来到了书斋。他按照礼仪要求,端正地跪坐在属于自己的那个坐席上,腰背挺直,双手平放在膝盖上,目光平视前方,等待着老师的到来。

小柱子则侍立在书斋门口,连大气都不敢喘,仿佛里面不是学堂,而是什么审判公堂。

时辰一到,分毫不差。吏师贾的身影准时出现在书斋门口。他迈着那种特有的、步伐大小一致的步子走了进来,没有看门口的小柱子,也没有对赵政露出任何诸如“鼓励”或“审视”的表情,仿佛只是来完成一项既定的程序。

他走到书案前,在自己的坐席上坐下,目光如同冰水般泼洒在赵政身上,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

“公子政。”他开口了,声音干涩、平直,没有任何暖意,“今日起,由贾,授你秦律法理,及为政之基。”

他没有询问赵政是否准备好了,也没有任何开场白,直接进入了主题——而这主题,并非律法条文本身。

“学法之前,先明学律。”贾师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在此书斋,一切皆有法度。坐,需正襟危坐,背不倚墙,股不偏席。目,需平视为师,或注视竹简,不得游移顾盼。言,需待师问,或得师允,方可发声,不得擅自插话、私语。”

他一一条陈,语速平稳,却字字如钉:

“提问,需举手至额,待师颔首,方可行礼发问。”

“竹简展开,需平铺案上,以镇尺压两端,不得卷曲损坏。”

“笔墨摆放,皆有定处,用时取之,用毕归位,不得紊乱。”

……

他一连说了十几条关于坐、立、行、言、乃至呼吸节奏(要求平稳,不得急促或散漫)的严格规定,将这一个看似简单的书斋,变成了一个微型的法度森严的王国。

“凡有违者,”贾师最后总结,目光落在书案一角那根光滑油亮、显然“阅历”丰富的紫檀木戒尺上,语气依旧毫无波澜,“初犯训诫,再犯罚抄,三犯……戒尺十下,以儆效尤。”

这番“下马威”,若是换做寻常五六岁的孩童,只怕早已被这冰冷的气氛和严厉的规矩吓得瑟瑟发抖,或者委屈得掉下眼泪了。

然而,赵政跪坐在那里,除了最初因为仔细聆听而微微前倾的身体,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他没有害怕,甚至没有流露出明显的紧张。他那双黑沉的眼睛,反而因为这番前所未有的、将一切行为都纳入明确规范的要求,而亮起了一种奇异的光彩!

混乱、无序、欺凌……这些是他在赵国最深刻的记忆。而此刻,这位老师用最直接的方式,为他展示了一个与赵国截然不同的世界——一个一切都有“法度”可循的世界!虽然这法度冰冷而严苛,但却提供了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名为“秩序”的东西!

这让他感到……安心。

贾师敏锐地捕捉到了赵政眼中那异于常童的光芒,心中微微一动,但脸上依旧古井无波。他不再多言,从随身携带的一个布袋里,郑重地取出一卷颜色深沉、边缘有些磨损的竹简。他将竹简在书案上缓缓展开,用两方青铜镇尺仔细压好。

竹简上,是密密麻麻、刻写工整的秦篆。开篇几个古朴有力的大字,仿佛蕴含着某种沉重而古老的力量——《法经》。(注:此处为小说设定,采用广义的“法经”概念,代表早期法家基础理论着作)

“法者,国之权衡也。”贾师开始了他的讲授,声音依旧冰冷,但逻辑异常清晰,如同在陈述一条亘古不变的真理,“夫生法者,君也;守法者,臣也;法于法者,民也。”

他没有从具体的刑罚或案例开始,而是直接阐述法的起源、本质和作用。

“上古之世,民知其母而不知其父,无君臣上下长幼之道,无夫妻匹配之合,兽处群居,以力相争。智者诈愚,强者凌弱,老幼孤独,不得其所。” 他描绘了一幅原始混乱、弱肉强食的可怕图景,这画面,竟与赵政在赵国街头的某些记忆隐隐重叠。

“故圣人承天命,制礼作法,定分止争。”贾师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设赏罚以劝善禁恶,明规矩以定尊卑上下!使强不掩弱,众不暴寡,耆老得终,幼孤得长!”

他引经据典,语气斩钉截铁:

“法不阿贵,绳不挠曲!法之所加,智者弗能辞,勇者弗敢争!”

“刑过不避大臣,赏善不遗匹夫!”

“释法术而心治,虽尧舜不能正一国;去规矩而妄意度,虽奚仲不能成一轮!”

他将世界描绘成一个必须依靠严密、公正(至少理论上)、且具有绝对强制力的法令体系,才能维持基本秩序和运转的整体。在这个体系里,个人的善恶、情感、身份,在“法”的面前,都应该被剥离,唯一的标准就是行为是否符合法的规定。赏与罚,是驱动这架庞大机器运转的唯一燃料。

这些冰冷、坚硬、甚至有些残酷的理论,如同汹涌的寒流,冲击着书斋内沉闷的空气。小柱子站在门口,听得昏昏欲睡,又强打精神,只觉得这些话语枯燥乏味,远不如听宫人们闲聊有趣。

然而,坐在贾师对面的赵政,却仿佛一块极度干燥的海绵,正在疯狂地吸收着这冰冷的寒流!他的眼睛越来越亮,身体甚至因为激动而微微前倾(这稍微违背了刚才“坐姿需正”的学律,但贾师似乎并未立刻纠正)。

那些关于“赏罚”、“规矩”、“秩序”、“强弱”的概念,仿佛一道道闪电,照亮了他心中许多模糊的角落!

为什么在赵国,他们母子会受欺负?因为不够“强”,因为赵国没有(或者说不对他们适用)能“定分止争”的“法”!

为什么父亲子楚回到秦国后,身份地位天差地别?因为秦国有“法度”,确立了太子的权威和继承秩序!

甚至……为什么成蟜敢挑衅他?是因为对方自恃“强”(母族势力),而认为他“弱”(新来无根基)!如果有一种超越个人身份的“法”,能够真正做到“法不阿贵”、“刑过不避大臣”,那么成蟜还敢如此吗?

这些念头在他脑海中飞速旋转、碰撞、组合。贾师口中那个依靠绝对法度维持秩序的世界,虽然冰冷,却无比清晰地解释了他过往经历中的许多困惑和痛苦,也为他提供了一种全新的、看待世界和解决问题的思维方式!

就在贾师一段论述完毕,稍作停歇,准备继续讲解法的具体分类时,赵政忽然举起了手,动作标准地举至额前。

贾师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讶异。他授课多年,尤其是对这般年纪的稚童,能在第一堂理论课上不哭闹、不走神已属难得,竟然还会主动提问?

他微微颔首,示意赵政可以发言。

赵政放下手,端正坐姿,看着贾师,用他那尚带稚气却异常清晰冷静的声音问道:

“先生所言,法如权衡,规矩天下。然,政有一问:”他顿了顿,黑沉的眼睛直视着贾师,问出了一个让门口小柱子瞬间清醒、且瞠目结舌的问题——

“若执法之吏,自身枉法,又该当何罪?该由何人,以何法,来治其罪?”

问题直指核心!冷静、犀利、毫不留情!这完全不像一个五六岁孩子能想到的问题,更像是一个久经官场、深谙权力弊病的老吏发出的质问!它触及了法治理论中最关键,也最脆弱的环节——**监督者由谁来监督?**

小柱子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惊呼出声,赶紧用手捂住嘴,惊恐地看着贾师,生怕这位严师会因为公子如此“刁钻”甚至有些“大逆不道”的提问而勃然大怒,祭出戒尺。

然而,贾师脸上的肌肉,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他那双一向浑浊平静的眼眸深处,骤然爆射出一缕精光!那是一种遇到了罕见璞玉、甚至是遇到了……同类般的惊讶与审视!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更加仔细地、重新打量了一遍眼前这个瘦小却坐得笔直的孩子。那眼神,不再是看一个需要启蒙的稚子,而是在评估一个……潜在的、能够理解并运用这些冰冷律法精髓的传承者。

殿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只有书斋外风吹过庭树的沙沙声。

几息之后,贾师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冰冷,但语速似乎比刚才更慢,也更重:

“公子此问,切中要害。”他先肯定了问题本身的价值,然后才解答,“法之不行,自上犯之。故,治吏之严,尤甚于治民。秦律之中,设有‘不直’、‘失刑’、‘纵囚’等罪,专为惩处枉法之吏。其上,更有监察御史,巡行郡县,劾奏不法。然……”

他话锋一转,带着一种深沉的、近乎冷酷的现实感:“法,终是死物,操于人手。欲使吏不敢枉法,需君上明察,需制度严密,更需……刑赏之剑,常悬于顶!使枉法之成本,远高于守法之所得!”

他的解答,不仅引用了具体律条,更点出了背后的权力制衡与威慑哲学。

赵政听得极其专注,小脑袋微微点着,似乎在消化这复杂而残酷的答案。他没有再追问,但那双眼睛里闪烁的光芒,表明他的思考并未停止,反而因为得到了一个颇具深度的回答,而延伸向了更远的地方。

贾师看着他,心中那份诧异逐渐化为一种难以言喻的凝重。此子……非凡!其悟性之高,思维之冷峻,远非常人!假以时日,若能将法家精义贯注其身……

他没有将后面的想法说出来,只是重新将目光投向案上的《法经》竹简,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刻板与严厉:“公子既已明此问,且听贾,继续讲解法令之要……”

第一堂法家课程,在一种远超师生双方预期的、冰冷而高效的思想碰撞中,继续进行着。窗外,咸阳宫的天空依旧阴沉,书斋内,一颗未来将把“以法治国”推向极致的帝王之心,正伴随着竹简的展开和冰冷律条的灌输,悄然孕育着改变历史轨迹的力量。

而对于侍立门口、听得半懂不懂却心惊肉跳的小柱子而言,他只知道一件事:这位新来的政公子,恐怕比他想象的,还要……特别得多。而未来的日子,跟着这样一位主子,是福是祸,似乎也变得更加难以预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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