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桥信竹品尝完如同雪地里落下的紫藤花瓣雪糕后,就没有再欺负广井菊里了,将指甲油工具收拾妥当,伸手将软在床上的广井菊里捞进怀里,她浑身乏力,只能依偎着他。
随即,开始为她着装,先是一件柔软贴身的羊绒打底衫,接着是厚实的羊毛袜,托起她的玉足,仔细将袜口抚平,确保严密包裹住每一寸肌肤,不留一丝寒意侵入的缝隙,还有就是加绒长裤、蓬松的及膝羽绒服逐一上身,最后,他用一条厚厚的毛线围巾,一圈圈将她包裹,只留下那双因情动未褪而愈发水润潋滟的紫眸露在外面。
广井菊里感觉自己被裹成了一颗圆滚滚的彩色糯米团,行动笨拙地晃了晃手臂,小声抗议:“也……也不用穿这么多吧,竹酱,室内有暖气的……” 她试图扯松一点围巾,却被他轻轻按住。
“外面冷,而且晚上会更凉。”歌桥信竹语顺手又拿起一顶同色系的毛线帽为她戴在她头上,将她刚刚吹干、还带着洗发水清香的紫发也妥善藏好。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广井菊里仰头看他,被包裹得只露出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期待和好奇,难道是要带她去过一个只属于他们二人的浪漫跨年夜?
“去繁星。”歌桥信竹牵起她被手套包裹住的玉手:“去看看星歌姐姐和虹夏。”
“啊,对哦……”广井菊里眼底的光芒瞬间黯淡了一瞬,她在期待什么呢?心底那点刚刚升腾起的、关于二人世界的幻想,像被戳破的泡泡,无声碎裂。
此时,下北泽的街道上弥漫着节日的气氛,虽然不及市中心那般喧嚣,但也比平日热闹许多,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映照着匆匆走过的行人,以及店铺橱窗上张贴的“谨贺新年”字样。两人依偎着走在通往繁星Livehouse的熟悉街道上。
“冷吗?”
“不、不冷。” 广井菊里摇摇头被他这样严密地保护着,确实感觉不到多少寒意,只是心底那份关于独处落空的细微惆怅,依旧挥之不去。
“那就好。”很快,繁星Livehouse那熟悉的招牌便映入二人眼帘。推开那扇隔音效果尚可的大门,一股混合着喧嚣音浪、人群躁动热气、酒精与淡淡烟草气息的声浪便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
与往常相比,跨年夜的繁星场内人头攒动,摩肩接踵,几乎找不到一丝空隙。现在的时间是某支暖场乐队正在演奏的高亢摇滚,台下观众狂热的欢呼几乎要掀翻屋顶。
此时,伊地知星歌在吧台后忙得脚不沾地,她高挑的身影如同快速旋转的陀螺,擦拭酒杯、倒酒、收钱、找零。吧台上堆满了杯盏和空酒瓶,在摇曳晃动的灯光下反射着杂乱的光点,偶尔有熟客大声招呼,她也只是飞快地抬一下头,扯动嘴角算是回应,视线又立刻落回手中几乎不间断的工作上。
伊地知虹夏则像一只不知疲倦的蜜蜂,灵巧地穿梭在人群的缝隙中。她刚清理完舞台附近不知被谁打翻的饮料残渍,额角已经沁出细密的汗珠,在灯光下闪闪发亮。金色的侧单马尾随着她急促的转身、弯腰、小跑的动作不停晃动,像一道活跃的金色闪电,并且还要时不时回应客人的询问,或者帮忙传递东西。
在舞台侧方,pA桑黑色的长发在颈后束起,几缕挑染的紫发垂落颊边,修长的手指在各种推子和旋钮间快速精准地调整着,确保每一支上台乐队的音色都能达到最佳状态。在舞台边,还能看到几支等待上场的乐队成员,他们或检查乐器,或低声交流,今天演出的队伍老多了。
就这样歌桥信竹护着广井菊里,凭借身高和力量拨开人群,将她带到吧台前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座位,他扶着她坐下,自己则站在她外侧:“想喝点什么热的?果汁?还是牛奶?”
广井菊里她小幅度地拉下一点围巾,露出鼻子和嘴巴:“果汁吧。”毕竟牛奶的话……回到歌桥家,只要她愿意,每天晚上歌桥信竹都会让她喝个够的。
“啊,信竹,菊里姐!”这时,伊地知虹夏也发现了他们,带着略显疲惫的元气挤了过来:“你们怎么来啦?信竹你的事情都办好了?”
“处理得很顺利,就提前回来了。”
伊地知星歌听到他的声音后,放下手中的活,抬起那双在昏暗摇曳灯光下依旧如同浸了冰的红宝石般的眼眸,循着声音来源望去。
她第一眼就找到了歌桥信竹,随即,视线便如同被磁石吸引,牢牢锁定在他身后、那个被包裹得几乎只剩下眼睛的身影上。
在她的视角下:广井菊里从毛线帽和围巾缝隙中露出的那小块脸颊肌肤上,那尚未完全褪去的、异于寻常的绯红,那绝不是暖气烘烤或者衣物闷热所能产生的颜色。
伊地知虹夏也好奇地看向被包裹得像颗即将滚动的彩色糯米团的广井菊里,眨了眨大眼睛:“菊里姐,你脸好红哦,是不是繁星太热了?”
“应该是吧……”广井菊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羞窘:“竹酱,一直让我穿衣服,总是觉得我冷……” 她将原因完全推给了歌桥信竹。
看她这副恨不得钻进地缝的样子,伊地知虹夏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眼下实在忙得焦头烂额,也没心思深究,只是眨了眨眼,随即又被别处的呼唤吸引:“啊,有客人叫我了!”说完,又像一阵风似的卷走了。
这时,伊地知星歌高挑的身影绕出吧台,来到了歌桥信竹面前,她看着广井菊里那双露在外面的紫眸正不安地闪烁,并且与她视线一触即分,像受惊的小动物般迅速躲开。
歌桥信竹:“星歌姐姐,你们这边还要忙到很晚吧?需要我搭把手吗?”
“不用,今天所有乐队演完,起码要到凌晨两点之后。”但广井菊里毕竟是自己的学妹,伊地知星歌心头那点烦躁终究化作叹息的妥协:“你带菊里去别处跨年吧,带她多去玩玩,她自从戒酒之后,比波奇还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