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蜀王府发生了件事,事情起因是蜀王妃身边女使发现,有一个宫婢胆大包天,竟用媚药勾引蜀王。蜀王妃知道以后,二话不说就要把这个贱婢杖毙,结果那个官婢竟然说自己蜀王有了骨肉,蜀王妃当然不信,叫来詹世清把脉,结果真有了,一对时间,确实是蜀王的种,蜀王妃强忍着恶心,留下她做妾。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没想到等我再见她时,她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蜀王妃盖棺定论,说是福薄,不小心摔了一跤,大人小孩都没保住。我不明白,这些话究竟是说给那个宫婢的,还是说给其他人的呢?”——李华《世子升职记》
李华看着跪在地上的太监们,问道:“有没有不是从宫里来的?”一听这话,有一大半的太监都举起了手,李华又说:“那就从你们先开始,谁先来?”
然后几个胆大的太监就举手开始展示“才艺”,结果都是些花架子,中看不中用,直接让张恂将他们赶了出去。
李华眉头紧皱,眼底闪过一丝失望。这时一个小太监举手说:“启禀世子殿下,奴婢读过书,略识得几个字。”李华有些惊讶,但随即又就明白了,大概是家里突遭变故,没办法才当了太监。
于是李华提笔写了几个字,让他认,他也都一一回答上来了,李华有些好奇的问:“家里出了什么重大变故,才让你进王府当差?”
那太监却说:“回禀殿下,奴婢家里没遭过重大变故,兄弟姐妹太多,活不下去,这才阉了当太监。”李华又些惊讶,说道:“那你刚才说读过...”李华恍然大悟,自己理解错了,那太监这时从怀里掏出一本《解语》说:“回禀殿下,奴婢一有闲暇就会看《解语》,从而也就识得几个字。”
李华从那个太监手里拿过那本《解语》,没翻几页,就快散架了,想必是经常看的结果。李华不禁点头,于是问他:“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那太监回话:“回禀殿下,奴婢叫孙安,今年十八了。”李华将书重新塞回孙安手里,并说:“以后你就叫孙宪吧。”说完,就从盘里又拿出一个蜜饯放到孙宪手里。
这时又有一个太监着急的举手,说道“启禀世殿下,奴婢精通算术,愿为世子效劳。”李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兴味。他指尖轻点案几,示意那太监上前回话。
“你叫什么名字?”
“回殿下,奴婢本姓夏只有一个贱名叫算盘。”那太监生得眉清目秀,说话时眼珠灵动,“奴婢父亲原是钱庄账房,奴婢从小跟着学,如今能双手同时打两本账。”
李华挑眉,命人取来算盘。只见夏算盘十指翻飞,算珠碰撞声如珠落玉盘,竟同时算出两笔截然不同的账目。更妙的是,他一边打算盘,一边还能口述结果,分毫不差。
“好本事。”李华颔首,却突然话锋一转,“不过本世子倒想考考你——若是一石米价三钱银子,今年江南水患,米价涨了三成,本王要赈济三千灾民,每人发五斗米,该备多少银两?”
夏算盘眼珠一转,不消片刻便答道:“回殿下,需备两千三百四十两。”顿了顿又补充,“若是从运河漕粮调拨,算上运费损耗,还要再加六百两。”
“有意思。”李华将蜜饯递过去,“以后你就叫夏铖吧。”
夏铖接过后千恩万谢,难掩激动之情。紧接着,李华亲自下场,一个一个的验看,正当李华缓步走向下一位太监时,一个圆脸小太监突然膝行向前,动作快得几乎要扑到李华脚边。
“殿下万福金安!”他声音甜腻得像是浸了蜜,额头重重磕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响,“奴婢栗嵩,最是仰慕殿下这般龙凤之姿的贵人!
李华眉头微蹙,还未开口,就见这栗嵩眼睛眯成缝,脸上的褶子堆出夸张的谄媚,“奴婢在宫里当差这些年,从未见过像殿下这般英武俊朗的主子。您这剑眉入鬓,目若朗星,鼻若悬胆,活脱脱就是小说话本里走出来的天潢贵胄!”说完,还用袖子为李华拂去鞋上的尘土。
一旁的张恂见状,就要呵斥,却被李华抬手制止。
李华有些复杂的看着栗嵩,栗嵩眼珠一转,谄笑道:“奴婢虽无大才,但只要殿下吩咐,奴婢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李华听完,慢悠悠的回到位置上,看着盘里没剩几个的蜜饯,最终还是赏了他一个,栗嵩拿到蜜饯后,又朝李华磕了几个响头。
看着盘里最后两个蜜饯,“启禀世子殿下...”一个圆脸瘦小的太监小心翼翼地举起手,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容,“奴婢段福,曾在御膳房当过几年差,学了不少手艺,愿为世子殿下效力。”
李华听后,让他展示一下。段福也不犹豫,跟着张恂去了厨房。一柱香后,就端着一碗蟹粉狮子头出来了。李华正要品尝,栗嵩突然上前,跪下磕了个响头说道:“殿下万金之躯,不容有失,求殿下开恩,让奴婢先试毒!”
李华看着栗嵩,又转头看向段福,段福吓得赶紧跪下,说道:“奴婢想为世子殿下效力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害殿下?”
这时,张恂走了过来说:“世子殿下,做菜时奴婢全程盯着,未曾眨眼,并无异常。”
李华听后这才放心的拿过筷子,夹起一块狮子头,金黄的蟹粉裹着鲜嫩的肉丸,在筷尖微微颤动。他轻咬一口,顿时鲜香四溢——肉质松软却不失弹性,蟹黄的醇厚与猪肉的鲜美完美融合,舌尖还能尝到一丝马蹄的清脆。
“好手艺。”李华由衷赞叹,又舀了一勺汤汁。这汤汁澄澈如琥珀,入口却浓郁非常,显然是用老母鸡与火腿精心调制的高汤。更妙的是汤中漂浮的几丝嫩豆腐,吸饱了汤汁的精华,入口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