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卫科主任办公室。熟悉的场景,熟悉的那股烟味、汗味和权力的冰冷味道,此刻却弥漫开浓郁得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战斗几乎在门被撞开的瞬间就进入了最残酷、最原始的阶段。没有试探,没有周旋,只有你死我活的疯狂搏杀!
老黑果然不是刀疤刘、蛮牛那种徒有蛮力的货色。他手握匕首,脚步沉稳,眼神阴冷,每一次挥刺都刁钻狠辣,直取要害!显然是有过真正的实战经验,甚至是军中格斗的路子!
仅存的那个跟着陈山河冲进来的青年,几乎一个照面就被老黑一记虚晃骗过,匕首如同毒蛇信子,轻易地划开了他的喉咙!青年捂着喷血的脖颈,嗬嗬作响地倒了下去,眼中满是惊愕和恐惧。
刘卫东吓得魂飞魄散,手里的半截铁棍都差点拿不稳,只能凭着本能胡乱挥舞,勉强护住自己,根本不敢近身。
唯有陈山河!
他像是完全失去了痛觉和恐惧,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弄死老黑!
他根本不闪避老黑那致命的匕首,或者说,他用的是同归于尽的打法!老黑匕首刺向他心口,他不退反进,只是微微侧身,用肩胛骨硬生生扛住刀锋,同时手中的螺纹钢带着全身的重量和恨意,狠狠砸向老黑握刀的手腕!
“噗嗤!”匕首刺入皮肉,深可见骨!鲜血瞬间涌出!
“咔嚓!”几乎是同时,螺纹钢也砸中了老黑的手腕!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呃!”老黑闷哼一声,剧痛让他手腕一软,匕首险些脱手!他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惊怒之色!他没想到陈山河竟然狠到这种地步!完全是以伤换伤,以命搏命!
陈山河仿佛感觉不到肩膀被刺穿的剧痛,一击得手,毫不停留!他猛地拧身,另一只手肘如同铁锤,狠狠砸向老黑的面门!
老黑毕竟经验老道,仓促间偏头躲闪,同时受伤的手强行握紧匕首,向下猛地一划拉!
“嘶啦——!”陈山河肩头的伤口被进一步撕裂,甚至能听到肌肉纤维被割断的可怕声响!鲜血如同泉涌,瞬间染红了他半边身子!
但陈山河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滞!那记肘击虽然被躲开要害,却依旧重重砸在了老黑的颧骨上!
“嘭!”老黑被打得眼冒金星,踉跄后退,撞翻了身后的办公桌,文件、茶杯、烟灰缸哗啦啦散落一地!
“老子宰了你!!”老黑彻底被激怒了,发出野兽般的咆哮,不顾手腕骨折的剧痛,再次持匕扑上!他意识到,必须尽快解决这个已经完全疯狂的对手!
匕首带着寒光,再次刺向陈山河的腹部!
这一次,陈山河似乎真的躲不开了!他刚刚那一下爆发似乎耗尽了力气,动作明显迟缓!
刘卫东吓得闭上了眼睛!
就在匕首即将刺入的瞬间——
陈山河眼中猛地闪过一抹极其狠戾的、近乎狡诈的光芒!他根本没有试图完全躲闪,而是再次微微侧身,让匕首擦着腰侧的肋骨划过,带出一道深可见骨的血槽!
与此同时,他一直垂着的、看似无力的左手,如同闪电般探出!不是去格挡匕首,而是五指成爪,狠狠地、精准地抓向了老黑受伤碎裂的右手手腕伤口处!!
“啊——!!!”老黑发出了一声凄厉至极、完全不似人声的惨嚎!
十指连心,手腕骨折处被如此凶残地抓捏,那种剧痛瞬间冲垮了他的神经!他全身的力量仿佛都被抽空,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陈山河要的就是这个机会!
他忍着腰间和肩头传来的撕裂般剧痛,右手一直紧握的螺纹钢,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老黑那条完好的左腿膝盖侧面,狠狠砸了下去!
“咔嚓!!!”
又是一声令人牙酸的、清脆无比的骨裂声!
“嗷——!!!”老黑的惨嚎变成了破音的公鸭嗓,左腿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角度弯曲,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轰然倒地,抱着彻底报废的腿,发出杀猪般的哀嚎和痛苦的翻滚!
狠的,终究怕不要命的!
陈山河用几乎废掉自己一条胳膊和腰侧重伤的代价,换来了老黑一只手和一条腿的彻底报废!
他喘着粗气,站在哪里,浑身浴血,如同从血池里捞出来的一样,肩膀和腰侧的伤口还在汩汩冒血,脸色苍白得吓人,身体摇摇欲坠,全靠手中那根拄着的、同样沾满血肉的螺纹钢支撑着。
办公室里,只剩下老杀猪般的哀嚎和刘卫东粗重的喘息声。
陈山河低头,看着在地上痛苦翻滚、再无一丝威严和阴狠、只剩下狼狈和痛苦的老黑,眼中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片冰冷的、深不见底的疲惫和虚无。
他缓缓抬起脚,踩在老黑那张因痛苦而扭曲的脸上,用力碾了碾。
“规矩?”他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带着浓浓的嘲讽和血腥味,“现在,谁说了算?”
老黑只剩下痛苦的呜咽和呻吟。
办公室外,隐约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惊叫声,显然是外面的打手或者保卫科其他人听到动静赶来了。
刘卫东吓得跳起来,脸色惨白:“山河!来人了!快走!”
陈山河最后看了一眼地上的老黑,猛地拔出踩在他脸上的脚。
“走!”
他嘶哑地吐出一个字,拄着螺纹钢,踉跄着,朝着办公室那扇破碎的窗户冲去——那是他们预留的最后一条退路。
身后的哀嚎和逼近的脚步声,仿佛都已遥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