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王石安躺在母亲为他准备的舒适客房里,心中感慨万千。
窗外是潭州城的阑珊灯火,与王家坳静谧的冬夜截然不同。
手中那份沉甸甸的文件袋放在床头柜上,在台灯下投下安静的影子。
它不仅仅是经济上的支持,更像是一份来自母亲的、无声的信任和嘱托。
在这个只剩下他们母子二人的家里,这份支持显得尤为珍贵和有力。
回想起下午与母亲的深谈,王石安的心中不再是离家时的离愁别绪,也不再是面对林晓梅时的愧疚纠结,而是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晰和坚定所取代。
母亲的话语,像一只稳健的手,帮他拨开了眼前的迷雾。
她对楚薇的认可,对未来的务实规划,尤其是那句“靠自己,最踏实”,深深印在了他的心里。
他拿起手机,给楚薇发了一条更长的信息,分享了白天的经历和心情:
“薇,已安全到达妈妈家。和妈妈聊了很多,关于我们,关于未来。妈妈很支持我们,也给了我很多宝贵的建议。心里觉得很踏实,很有力量。期待着我们共同奋斗的未来。想你。”
他选择将这份来自家庭的肯定和支持分享给楚薇,这既是对他们感情的巩固,也是一种承诺的传递。
信息发出后,他想了想,觉得寥寥数语难以表达此刻的心情,便直接拨通了楚薇的电话。
电话几乎是秒接。
“石安!”
楚薇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旅途的疲惫,但更多的是欣喜。
“嗯,是我。刚到我妈家安顿下来。你那边一切都好吗?路上顺利吗?”
王石安的声音不自觉地放柔。
“都挺好的,就是有点想你。”
楚薇的语气很自然,带着恋爱中女孩的依赖感,接着关切地问:
“和阿姨聊得怎么样?她……对我们的事,没说什么吧?”
王石安能感觉到她话里那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他笑了笑,语气坚定而温暖:
“聊得特别好。我妈她……很支持我们。她说你是个好姑娘,让我好好珍惜。”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也更认真:
“她还鼓励我去深港发展,说年轻人应该去更大的平台闯一闯。”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传来楚薇明显松了一口气、甚至带着点雀跃的声音:
“真的吗?太好了!石安,我……我真的很高兴。”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被认可和期待的喜悦。
“那你自己呢?你怎么想?”
“我?”
王石安看着窗外潭州的夜景,目光坚定:
“我的想法从未改变。深港是我的目标,不仅因为你在那里,更因为那里有我们共同奋斗的未来。等我完成学业,我一定会去。”
“好!我等你!”
楚薇的回答毫不犹豫,充满了信任和力量。
“我们一起努力。”
两人又聊了些琐事,互道了晚安。
挂了电话,王石安握着手机,心中那份因得到母亲支持而产生的踏实感,与恋人给予的坚定回应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股更强大的暖流和动力。
情感的航道,不仅有了母亲的灯塔,更有了并肩同行的航伴,前路变得无比清晰。
第二天清早。
王石安被门铃声吵醒,于是打算起床去客厅去开门,刚打开房门,却看见母亲田玉兰也打开了房门。
“妈,这是谁啊?这么大清早的就来敲门。”
王石安问道。
母亲田玉兰也是一脸奇怪的回答:
“我也不知道啊?从来没人这么早来敲门,你去看看。”
王石安穿好衣服,从猫眼里看了看,一个穿西装的男人,不认识。
警惕的开了一点缝隙。
“请问是王石安先生吗?我是陈国华先生的助理。陈先生得知您和田女士到了潭州,邀请二位今晚在‘华丰会所’小聚,不知可否赏光?”
王石安心头一凛。
心想,我昨天才到潭州,他就知道了,看来妈妈住处已经被他们的人盯住了。
他从未与这位二叔有过直接接触,但母亲田玉兰曾多次提及此人心机深沉。
此刻突然邀请,绝不是那么简单。
他稳住心神,礼貌地回应:
“您好,我需要先和母亲商量一下,稍后给您回复。”
关上门,王石安立刻将情况告诉了田玉兰。
田玉兰听完,脸上并没有太多意外的神色,仿佛早已料到会有这一刻。
她冷笑一声:
“呵,黄鼠狼给鸡拜年。他哪里是邀请我们小聚,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看向儿子,眼神变得严肃。
“石安,陈国华这个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年前就邀请过一次,我以你回家了为由,拒绝了他,没想到你刚到潭州他就又来派人上门来邀请。”
“妈,那我们去还是不去?”
王石安问道,心中已有计较。
田玉兰沉吟片刻,目光锐利:
“去!为什么不去?躲是躲不掉的,不如当面去会会他,看看他到底想耍什么花样,也让他知道,我们母子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她顿了顿,叮嘱道:
“不过,石头,你要记住,关于你爸爸的任何事情,尤其是他研究的关键内容,你一概不知,也从未听我提起过。明白吗?”
王石安郑重点头:
“我明白,妈。您放心,我知道分寸。”
他也想亲眼见见这位二叔,摸一摸陈家的虚实,这关乎到他生父的安危,也关乎到他们母子未来的平静。
母亲田玉兰走到门口,再次打开门,西装男子还站在门外,跟他说道:
“你回去告诉陈国华,我们会准时赴约。”
丢下这句话,然后就把门关上了。
“妈,我觉得这房子被人盯上了,已经不安全了,可得注意安全!”
王石安看着母亲田玉兰,眉头紧锁,语气带着担忧。
陈国华的人能如此精准地在他抵达次日清晨就上门,说明他们的行踪完全在对方的监视之下。
“哼,陈国华的手伸得可真长!看来他是真急了,连这种盯梢的下作手段都使出来了。”
她放下窗帘,转身看向儿子,目光变得异常坚定,甚至带着一种母兽护崽般的强势:
“石头,你别怕。有妈在,谁也动不了你!这潭州,是妈经营了二十多年的地方,不是他陈国华能为所欲为的京城!想在我眼皮底下动我儿子,他打错了算盘!”
她快步走到书桌前,直接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语气果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老周,是我,田玉兰。我小区附近有几个不干净的眼睛,你马上带人过来,给我清干净!对,就是现在。查清楚是谁的人,然后让他们背后的人明白,潭州,有潭州的规矩!”
挂了电话,她看向王石安,语气缓和下来,但依然坚定:
“妈在这潭州,也不是白混的。几个盯梢的,还翻不了天。这房子,妈住了这么多年,安全得很。从现在起,你安心住着,哪儿也别去,一切有妈安排。”
王石安看着母亲瞬间展现出的强大气场和应对能力,心中稍安,同时也被母亲这种毫不退缩的守护深深触动。他点了点头:
“妈,我听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