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买了早餐。”
他将手中的纸袋递过来，声音带着清晨特有的微哑，却温和，
“趁热吃。”
纸袋里传出食物温暖的香气，是熟悉的豆浆和煎饼果子的味道。
沈昭接过还有些烫手的纸袋，心里像是被这小小的举动熨帖了一下，泛起暖意。“你起这么早出去买的？”
“嗯，”
周砚应了一声，目光在她睡得红润饱满的脸颊上停留了一瞬，又自然地移开，
“看看合不合口味。吃完我们休息一下再出发，时间还早。”
他没有告诉她，他天刚亮就醒了，反复检查了今天的装备清单和路线，确认无误后，估摸着她快醒了。
才特意下楼去买了这家他提前查过评价不错的本地早餐。
“肯定合！”
沈昭弯起眼睛，侧身让他进门，
“你吃过了吗？一起？”
周砚顿了顿，从羽绒服另一个口袋里拿出同样的一份：
“好。”
两人就在沈昭房间的小茶几旁坐下，安静地享用着热乎乎的早餐。
窗外是冰城冬日清冽的晨光，室内是食物升腾的袅袅热气。
沈昭小口喝着醇厚的豆浆，感觉浑身的细胞都被这顿温暖的早餐唤醒。
周砚看着她满足的吃相，低头咬了一口手中的煎饼。
这寻常的早餐，似乎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香甜。
吃完早餐，两人稍作休整，确认了暖宝宝贴好、手机相机电量满格、保温杯灌满热水等所有细节。
周砚再次像个严谨的工程师，对照着他那份详细的装备清单检查了一遍，确认万无一失。
“出发？”
周砚看向沈昭，目光里带着询问。
“出发！”
沈昭戴上毛茸茸的帽子，手套也严严实实地套好，只露出一双跃跃欲试的眼睛，声音里充满了元气。
周砚很自然地接过她随身的小背包（里面主要装着充电宝、纸巾等杂物，重量不轻），和自己的双肩包一起背着。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房间，乘电梯下楼。
酒店门口，周砚提前预约的专车已经等在寒风里。
他护着沈昭先上车，自己才绕到另一侧坐下，对司机报了“冰雪大世界”的目的地。
车子平稳地驶离酒店，汇入冰城清晨的车流。
外的街景飞速掠过，逐渐由充满生活气息的城区向着更开阔、更寒冷的景区方向行进。
远远地，已经能看到那片在冬日阳光下闪烁着晶莹光芒的庞大建筑群轮廓，如同一个用冰雪堆砌而成的梦幻王国。
沈昭的脸几乎要贴在车窗上，看着远处那越来越清晰的冰雪城堡，眼里的光越来越亮，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与此同时，冰城机场。
一架来自他们所在城市的航班正缓缓降落。头等舱内，林耀看着窗外陌生的、被冰雪覆盖的广袤大地，眼神复杂而坚定。
他关掉了飞行模式，手机立刻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着母亲“张倩莲”的未接来电和数条催促他准备参加酒会的微信。
他只看了一眼，便面无表情地将手机调成静音，塞回口袋。
他不知道自己此行究竟能改变什么，但有一种强烈的直觉推着他，必须来这里，必须找到她。
车子在冰雪大世界入口附近的停车场停下。
周砚先下车，然后伸手，小心地扶着沈昭的手臂，帮她站稳在有些光滑的冰面上。
巨大的、仿佛由冰块砌成的宏伟大门就在眼前，散发着森然的寒气与耀眼的光芒，游客们兴奋的喧哗声隐隐传来。
“我们到了。”
周砚低头，对身边眼睛亮得惊人的沈昭说道，声音里也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踏入冰雪大世界园区，瞬间穿越到了一个纯粹的冰雪国度。
巨大的冰砌城堡、高耸的冰滑梯、栩栩如生的雪雕群……
所有的一切都在冬日的阳光下折射着耀眼而纯净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清冽寒冷的气息。
却又被游客们热烈的欢呼与笑语烘托得暖意融融。
“哇——”
沈昭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呼出的白气迅速消散在寒冷的空气里。
她仰头看着那几乎要刺入蓝天的冰雕主塔，眼睛瞪得圆圆的，满是震撼。
“这也太壮观了！”
周砚站在她身侧，看着她孩子气的反应，眼底漾开温柔的笑意。
他更在意的，是她是否觉得冷。
“感觉怎么样？冷不冷？”
他微微倾身，声音在嘈杂的环境中清晰地传入她耳中。
沈昭用力摇头，兴奋地指着前方：
“不冷！我们快去那边看看！”
她下意识地想往前跑，却被周砚轻轻拉住了手腕。
“地上滑，慢点走。”
他的手很快松开。
但那短暂触碰留下的温热感却仿佛还停留在沈昭的手腕上。
沈昭愣了一下，乖乖放慢了脚步。
她偷偷瞄了一眼周砚，他正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侧脸在冰雪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清俊。
两人首先来到一片巨大的雪雕区。
有憨态可掬的雪熊、展翅欲飞的雪鹰、还有复刻的古代建筑群，细节精致，令人叹为观止。
不少游客都在这里拍照留念。
“周砚周砚！帮我拍一张！”
沈昭跑到那座巨大的雪雕城堡前，转过身，对着周砚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眼睛弯成了月牙。
她摘下毛茸茸的帽子，任由乌黑的发丝在寒风中微微飘动，脸颊被冻得红扑扑的。
周砚拿起早就准备好的相机，透过取景框看着那个站在冰雪城堡前笑靥如花的少女。
他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指尖按下快门，连续捕捉了好几个瞬间。
他拍得很认真，不断调整着角度，想要把她和这片冰雪美景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好了吗？我看看！”
沈昭小跑过来，凑到相机屏幕前。看到照片里神采飞扬的自己，以及周砚堪称专业的构图，她惊喜地瞪大了眼睛。
“拍得真好！周大学神，你还有多少技能是我不知道的？”
周砚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耳根微热，掩饰性地轻咳一声：
“……随便拍的。”
心里却因为她的一句夸奖而雀跃不已。
这时，旁边一对年轻情侣看到周砚用的专业相机，忍不住上前搭话：
“帅哥，能帮我们也拍一张吗？我们用自己的手机拍总觉得效果不好。”
周砚看了一眼沈昭，见她笑着点头，便接过对方的手机，认真地帮他们选景、构图，拍了几张。
那对情侣看到成片后连连道谢，女孩还羡慕地对沈昭说：
“你男朋友拍照技术真好，真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