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暴风雪中的致命抉择
水珠砸在契约书上，那道符号闪了一下。
楚星河还没来得及反应，脚下的地面猛地一震，像是被什么巨兽从地底撞了一拳。头顶的冰梁咔嚓裂开，雪花混着碎冰簌簌落下，眨眼间风雪倒灌进来，把整个侧厅卷进白茫茫一片。
“所有人靠墙！”他一把将书塞进背包，冲着墨轻歌和敖昭昭吼。
两人立刻贴住承重柱，刚站稳，刚才她们站着的位置就被一根断梁砸穿，冰渣飞溅。
“这地方要塌了！”敖昭昭缩了缩脖子，尾巴紧紧缠住狼牙棒。
墨轻歌眯眼扫视上方：“出口方向的结构最不稳，不能硬闯。”
楚星河正想点头，眼角余光瞥见角落里一道白袍一闪——玄机子！那老头正蹲在地上摆弄一个冒烟的小仪器，右腿却被一块塌下来的巨冰死死压住。
“别管我！”玄机子声音都变了调，“先救数据终端！这玩意儿存着三千七百个未解文明的残片信息！”
墨轻歌二话不说抽出匕首就要冲过去劈冰。
“停下！”楚星河伸手拦住她，“那冰层有共振裂纹，你一刀下去，整条走廊都会塌。”
墨轻歌瞪他：“那你让我看着他死？”
“没人会死。”楚星河蹲下身，盯着那块冰，“但也不能乱来。”
玄机子还在挣扎：“快啊！再晚数据就永久丢失了！”
楚星河没理他，转头问敖昭昭：“你能控制龙息的温度吗？不是全开那种。”
敖昭昭一愣：“你是说……只加热一小块？”
“对。制造热胀差，让冰自己裂开。”
敖昭昭眼睛亮了：“懂了！交给我！”
她尾巴一甩，往前跳了两步，尾巴尖对准冰面一处微微发蓝的区域，喷出一小股火焰。火舌极短，像打火机点烟那样“噗”一下就收了。
冰面“滋”地响了一声，表面浮起一层细密裂纹。
墨轻歌秒懂，匕首轻轻敲在受热点边缘，发出清脆的“叮”声。那一片冰瞬间崩解，玄机子抽腿就滚，刚离开原地，整块巨冰轰然压下，砸出一片冰雾。
“我的腿保住了！”玄机子瘫在地上，抱着那个破仪器嚎叫，“可数据终端烧了半截啊！百年观测心血啊！”
楚星河伸手把他拽起来：“人活着，数据还能重建。”
“你不懂！”玄机子哭天抢地，“这里面有我偷偷录的《论如何科学养龙》第十九章草稿！”
敖昭昭翻白眼：“谁要看你养龙笔记啊。”
“那是学术瑰宝！”玄机子抱着仪器死不撒手。
“行了。”楚星河拍掉他肩上的雪，“等出去再哭，现在先撤。”
四人往出口移动，风雪越来越大，门框已经开始扭曲变形，冰层不断剥落，砸在地上发出闷响。
眼看就要到门口，楚星河忽然停住，目光扫过队伍。
只有三个。
他心头一紧：“雪瞳呢？”
墨轻歌也反应过来：“她没跟上来！”
“不可能。”敖昭昭回头张望，“刚才我还看见她在墙边坐着。”
“坐是坐了。”楚星河盯着崩塌的通道，“但她没动。”
墨轻歌转身就要往里冲：“我去带她出来！”
楚星河一把拽住她手腕：“别去！这门撑不过十秒，你进去就是送死。”
“那你就让她死在这？”墨轻歌怒吼。
楚星河闭上眼。
零点刚过，幸运值已满。
下一秒，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模糊的侧厅深处，一抹紫色身影抬头望着穹顶裂隙，风雪扑在她脸上，她没有躲。
他睁开眼：“我知道她在哪。”
“你疯了吧？”墨轻歌甩开他，“这种时候你还玩神秘？”
“我不是玩。”楚星河后退一步，“她是正规军，我是队长。队友没出来，我不走。”
说完，他转身冲进风雪。
“楚星河！”墨轻歌在后面喊。
声音被狂风撕碎。
楚星河逆着倒塌的冰柱往前跑，银发很快被雪盖住，t恤上的“玄不改非”四个字在寒风中微微发烫。他记得萧雪瞳最后的位置，但那片区域现在已经塌了大半，只剩几根歪斜的冰柱撑着屋顶。
他绕过一堆碎冰，终于在一堆残垣后看到她。
萧雪瞳背靠着墙，双手抱头，肩膀微微发抖。她的猫耳耷拉着，紫发上全是冰碴，眼神有点空。
“喂。”楚星河走过去拍她肩膀，“发什么呆？这地方马上就要平了。”
她抬起头，声音很轻：“我是不是……不该回来？”
“你说啥？”楚星河皱眉，“人都到这儿了，还讲这个？”
“我是说……如果我没回来，你们就不会被困。”她看着他，“如果不是为了找这本书，你也不会卷进来。”
“打住。”楚星河打断她，“你现在是觉得，自己是个累赘？”
她没说话。
楚星河叹了口气：“你知道我为什么能每次都卡点出现吗？”
她抬眼。
“因为系统提示我，有个新人玩家快死了，建议我去救。”他说，“它不会无缘无故推任务。你明白吗？你不是麻烦，你是任务目标。”
“可……”
“没有可是。”他伸手把她拉起来，“你是正规军，我是守护者。咱们现在是一队的，谁也不能掉队。”
萧雪瞳站起身，手指还在发抖：“可我怕……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力量。”
“那就学着控制。”楚星河拍拍她肩膀，“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有我在。”
她看着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外面传来一声巨响，像是主厅彻底塌了。
“走！”楚星河拉着她往外冲。
两人刚跑到出口附近，整条走廊轰然断裂，冰柱接连倒下，把后路彻底封死。墨轻歌和敖昭昭在门外等着，看到他们出来，立刻伸手接应。
玄机子还在抱着仪器念叨：“数据未灭……未灭……”
“闭嘴吧你。”墨轻歌翻了个白眼。
一行人刚退到门外平台，风雪突然更大，整座王宫发出低沉的呻吟，像是随时会沉入雪海。
楚星河喘了口气，正要说话，忽然发现萧雪瞳又不对劲了。
她站在边缘，望着远处风雪中的雪山轮廓，眼神越来越深。
“怎么了？”他问。
她没回答，只是抬起手，指尖凝聚出一朵小小的冰花，花瓣上浮现出和契约书上一样的符文。
“我记得这个地方。”她低声说，“我小时候来过。”
“啥？”敖昭昭凑过来，“你小时候？你不是偷跑出来的吗？”
“我是偷跑出来的。”萧雪瞳盯着那朵冰花，“但我不是第一次来这。我五岁那年，被人带到这里，签过一份协议。”
楚星河眯起眼：“谁带你来的？”
她摇头：“记不清了。只记得那天，也有这么大的风雪。有个女人牵着我的手，说‘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墨轻歌皱眉：“你家族的人？”
“不像。”萧雪瞳握紧冰花，“她不是族人。她穿着黑袍，声音很冷，像……冰霜女王。”
空气一下子安静了。
楚星河盯着她：“所以你是说，当年把你赶出去的，可能不是你叔叔，而是那个女人？”
萧雪瞳点头：“我开始怀疑了。那份族谱被篡改得太容易了，像有人故意留下破绽，等我去找。”
敖昭昭听得头皮发麻：“所以你是被设计的？从小就被安排好要回来？”
“有可能。”楚星河摸着下巴，“而且时间点太巧了。你逃出来那天，正好是封印松动的日子。你不是意外触发追杀机制，你是被‘放出来’的。”
萧雪瞳脸色发白：“你是说……这一切都是计划？”
“现在下结论太早。”楚星河看着风雪，“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你回来，不是偶然。”
他话音刚落，萧雪瞳手中的冰花突然炸开，化作一片光雾，映出几个字：
【回归者，接受试炼】
紧接着，地面再次震动，王宫深处传来一声低沉的钟响。
楚星河抬头看向崩塌的入口，风雪中隐约有个人影站在废墟中央。
银白色长发，赤足踏冰，正是被雪埋过的冰霜女王。
她缓缓抬起手，指向萧雪瞳。
楚星河一把将她拉到身后。
女王开口，声音穿透风雪：
“你终于回来了，我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