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是……复活的伎俩？”沈白石呆立在原地。
“你是说那个与我同根同源，不断教导我的影子？”
“对，不用怀疑这事，我不会骗你，自己看看吧。”
虚影，示意他在办公桌上，在右上角扒出一个盒子。
在江辞雪，点头下他小心翼翼的打开盖子，一刹那如遭雷击。
脸色从未有今日这般如此苍白。
盒子里面躺着，他当时在圣殿学院求学的时候，那老头送他们的羽毛笔。
而这只带着金属光泽的黑色羽毛笔，细长尖锐，如同刚刚出鞘的匕首，羽毛笔上沾着血迹，他清楚的记得自己就是用这只羽毛笔刺进了老人的心口。
“你仔细回忆一下，当时真的用这支笔刺杀了格维斯先生吗？”
“仔细想想，那种尖锐物体刺入心脏的手感，你有过吗？”
随着这这句话，沈白石开始回忆，脑海里混混沌沌如同蒙了一层迷雾，他只记得自己曾经扎入了某人的心脏。
可像他又不像他的手法，让他显得格外还是陌生。
他想起来，当年他作为一个孤僻的小孩，在满了七岁以后便被送到了圣殿学院，开始了教育，那是鸢尾花教廷等下手机构真的为他们这些收拢来的孤儿提供一个受教育场所。
不出意外，接下来的十年，他们会进行了圣殿骑士的训练，他毕竟是一对圣殿骑士在打推杀进来的部分古神，救过来的孤儿。
因此在他的心里加入圣殿骑士团，也是他当时的内心理想。
不过他却失望了，自己后面好像背弃了什么？
江辞雪语气冷漠的说道：“你连这么多年的控制都没有，察觉到，甚至被对方用神思控制内心，如果不是我的杀气阻断，他对你的控制，现在你还是认为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是吗？”
江辞雪，没有理会他此刻的失魂落魄，继续说道：“现在我给你一个摆脱他的机会，你与我合作便能有彻底摆脱他的机会，从头再来。”
“你弄清楚一件事情，格维斯当年也许并没有怪罪于你，甚至他可能已经看出你身上异样的端倪，可惜他认为牺牲他就能唤醒你内心的良知，但没想到计划终究是落了空处，才落得一个身首异处的结果。”
“你逃离神殿学院后，格雷斯写下那封遗书，白切的责任落在了他的身上，他也因此被取消了，已经带了将近30年的荣誉主教的称呼至今，坟墓仍然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每年哪一束花都不曾落下。”
“而你还在执着于那个世界第一的念头吗？”
“如果不是如果不是因为他到死都在袒护你，甚至留下了自黑的证据，他怎么可能会被剥夺骑士的荣誉称号。”江辞雪循循善诱，沈白石迷茫，懦弱，愤怒交织而过。
刚刚穿在身上的长风衣，此刻皱皱巴巴的裹在身上，一点风度都没有，甚至都不如刚刚在外面狼狈逃窜的李怀月。
彼时对方的内心是强大的，而现在他心里那个小男孩，孤独的小男孩再次占领了双眸。
就连普罗米修斯盗来的这些力量也开始不耐烦的抽打，他的内心，催促着他不要把腰弯下去，自己投奔的是力量的源头，不是这个懦弱的蠢货。
他突然发出一声刺耳之极的大笑，笑自己懦弱无能，笑自己当初愚蠢，竟然真的相信那人是自己内心的投射。
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在禁书区，打开那本书中窜出来的幻影究竟是什么，是那个蛊惑人心的恶魔，也是他本身心中的恶念。
彻底害了自己与格维斯先生，可惜他现在已经没有后悔，他双眼通红的盯着江辞雪的残念。
“为什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一切？”
“一个老朋友的委托罢了，他不愿意看你继续这样的方式生存下去，直到最后那一刻成为祭品，都蠢不自知，都不知道自己以什么样的方式度过这一生。”
现在我任务完成了，剩下的就是你自己选择，是选择成为我手下的一枚棋子，祝我江浙大举收官，将那该死的蠢货命运收割，还是就这样浑浑噩噩继续在对方不断注入的戾气中追求那个虚无缥缈的念头。”
“最后成为他降临人世的傀儡，自己选择吧。”江辞雪漫不经心的把玩自己的大拇指，眼睛看着天花板。
似乎丝毫不介意他的选择，沈白石苦笑的问了句
“我有的选吗？”
“我选择了，降临使徒，你必然不可能让我活着离开，但如果不走到那世界第一的巅峰，我又怎么对得起他曾经的期望？”
“你不用对得起任何人，只需要对得起自己就够了，如果你连他这点苦心都不懂的话，那他真是白白教育你这么久。”
“人最高的荣耀应该是他的永不放弃的内心了。”
江辞雪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板一眼的说道沈白石揉了揉已经发胀的双眼，抬头盯着江辞雪的虚影。
“真的如此吗？”
江辞雪说道
“人生漫长，你只走到尽头的时候，才能回望自己一生的故事，是否荡气回肠，也是尽如人意，如果两者都不符合，那你就算只是从容走过这半生疏狂，也值得你安心合眼，不是吗？”
江辞雪这番话只是对着芸芸众生所求的总结，也是格雷斯临终时想要教给他的哲理。
同样也给格蕾丝最后背负罪责而死的行为盖棺定论，他从来不是那个希望他成才的老人，正如他们初见的那天，他递上了那个苹果，他只是希望孤寂的小孩，能够在包容中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