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李言和许三多收拾好,准备出去出早操,看见还在睡的高城,李言过去摇了两下,看着他还睡得死叹了口气:“菜就多练,这才一杯一个晚上还没消化掉。”
她看着许三多示意俩人先去,让高城自己睡。
俩人背着负重,跑了二十公里,正好和六连的人一起站在食堂门口。
部队的惯例,吃饭前先拉歌,六连一共120人,那声音是非常响亮。
许三多和李言俩人在六连唱完后大声的唱,六连的士兵和连长都看着他俩,在他们眼中这不是丢人的事,反而他们很佩服哪怕只有两个人钢七连也没有散。
俩人找地方吃完饭,给高城打完就回了宿舍。
看着宿醉刚醒的高城把饭递给他,高城正揉着太阳穴,醉酒的感觉让他难受的皱起眉头,看着递到眼前的饭盒,他看着俩人。
“你们这是去打饭了?”
“何止,我们还出了早操,吃完饭怕你醒了会饿,就给你打回来了。”李言又把饭盒往前递。
高城接过饭:“李言啊!你那酒可以,够劲儿。”
李言拿着书看着:“好也不能多喝,那里都是用药材泡的只是桑葚多而已,今晚你要是在喝一杯,绝对流鼻血。”
高城发现今天晚上没有了,也没说什么,本来他也不怎么喝酒。
下午的时候,李言看不过去高城一脸无欲无求的摆烂样子,和许三多硬拖着把人拽到操场跑步。
“你要是难受,就去跑步,天天窝在床上人都躺废了。”李言在后面推着高城让他跑起来。
还郁闷,那都是闲的,等累的抬不起脚就什么都不想了。
许三多在旁边监督高城,生怕他跑着跑着人就跑了。
高城拗不过俩人只能跟着一起,他也不是没阻止,可这俩人就跟上了发条一样,到点就出来跑步锻炼,他拦都拦不住。
索性他也就跟着一起,不就是钢七连解散了么,现在不是还有俩个兵。
于是每天在食堂门口唱军歌的人就从两个变成了三个。
如果钢七连只剩下高城和许三多他们俩可能会相顾无言,可再加上一个李言那绝对是哀嚎满天。
每天李言拉着俩人加练,晚上还要给他们松筋骨。
就连周围巡逻的警察都知道,可钢七连解散了这三个人就像是留守儿童,他们也不想去为难,只要动静不大,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一天,高城被叫到了团部,李言有预感,三个人的生活可能只会剩下俩人了。
果然,等他们回到宿舍就看见高城在收拾自己的行李,许三多看着没有吱声。
“要被调到哪啊?”
高城的手一顿又继续收拾:“师侦营,副营长。”
“可以啊,升了。”李言是真觉得高城这次分配不错,这一次军衔也能往上涨一涨。
高城把行李拿回他的房间又搬来了他的音响和一堆磁带:“这个就留给你们听了,这是我最喜欢的只不过放的有点久了有点卡。”他把一张光碟递给李言。
李言接过看了看:“谢谢。”
高城本还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怎么说,他最后看了俩人一眼:“我走了。”
许三多和李言冲他敬礼。
“我真走了。”
李言微笑:“连长,再见。”
高城转身离开,许三多关上了房门,李言想了一会:“三多,我记得你是初中学历对么?”
“嗯。”
“我记得你说喜欢读书。”
“是啊。”
“我来教你读书吧。”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总要找些盼头。
时间一晃就过了一个月,这一个月里俩人一直在学习,和外人说话总共不超过十句,两个人就像是被遗忘在角落一样。
“阿言,团里说让我转士官我爹跟我说让我复员。”许三多放下手里的书看着李言。
正在做俯卧撑的李言:“那你怎么想的?”
“我不知道。”许三多低着头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你想不想离开部队?”
“我不想,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既然不想那就和你爹说啊,还要怎么做?”
“可我从小就听他的,我从来没有反抗过,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李言起身拿着凳子坐在许三多身边:“你今年有二十二了吧,我记得当时班长去你们村做家访的时候,你不是大声的说自己想当兵么?如今你怎么没有胆子了?这几年你在部队学了那么多怎么还是不敢呢?”
李言看着他,心里明白这是从小按父亲规划的路线走,让他失去了自己的主见,一味地听从别人的安排之前是史今班长后来是她。许三多总是在别人的身上找锚点,却从来没有为自己反抗过。
“俺爹已经在路上了,他说要领我回去,可我不想走。”
李言想找史今班长,如今用他来劝说肯定好使,可他已经被调走了,李言只能找下班副伍六一。
他还是看不上许三多那副样子,可他不得不承认许三多现在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兵了,他不想他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离开军营。
到最后一群人以伍六一背一个处分为结果连哄带忽悠的安抚了许百顺,许三多也说出了这辈子第一次反抗父亲意愿的话:他要留下来。
许百顺本来也不是非要带他走,看着被部队培养的像样的小儿子,在他的意愿下,许百顺还是自己离开了这里。他看得出来许三多很喜欢这里,他带自己逛的时候说话的语气都是雀跃的,眼睛里也闪着光。
作为父亲他怎么舍得让自己的儿子又变成以前那副呆呆木木的样子。
看着他和他的战友们相处的很好,他也就放心的离开了。
接下来的日子,许三多都在孜孜不倦的学习锻炼,可以留在军营让他整个人都开心了不少。
之后就是702团的人才比拼,许三多和李言俩个人因为没有班级,只能担任现场维持秩序的人。
俩人一边守着一半的操场,看着自己曾经的班副和战友在场上比赛,手上痒痒心里更痒痒。
直到伍六一从单杠上摔下来,李言连忙跑过去扶起来:“怎么样?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