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陆凡刚把一缕雷系法则碎片塞给烈战狂，换回那块沉甸甸的地心炎龙晶，准备查看下一个买家递上来的宝贝时。
轰！
一股磅礴浩瀚、远超在场所有洞墟境天才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的山岳，毫无征兆地从天而降！
天空仿佛骤然暗了下来，一道笼罩在黑袍中的佝偻身影撕裂空间，直接出现在陨神走廊入口上空。
他周身缠绕着灰败的死气，皮肤干瘪如同老树皮，但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充满了贪婪、暴虐与一种视众生为蝼蚁的漠然。
“问天境！
是问天境的老怪！”
有人失声尖叫，声音充满了绝望。
这股威压如同潮水般席卷，璇玑学宫的光罩剧烈摇曳，秦昊等人脸色瞬间煞白。
烈战狂握紧刚刚到手的法则碎片，肌肉紧绷，如临大敌。
月无暇周身的丹霞也被压缩到极致。
问天境，在此地已是顶尖战力，足以碾压一切！
那黑袍老怪看都没看那些惊恐的天才，浑浊却锐利的目光直接锁定陆凡面前岩石上那几缕跳跃的法则碎片，干瘪的喉咙里发出沙哑如同砂纸摩擦的笑声：
“桀桀桀……运气不错，刚进来就遇到这么多好玩意儿。
小子，这些东西，还有你身上所有宝贝，都归老夫了！”
他根本不给任何反应时间，说话的同时，一只干枯得如同鹰爪的手掌已然探出。
刹那间，磅礴的灵力混合着腐朽的死亡意境，化作一只遮天蔽日的灰色巨爪，五指箕张，覆盖了陆凡和他面前的所有“货物”。
巨爪所过之处，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连那些狂暴的法则风暴都被暂时逼退！
这是问天境强者的含怒一击，蕴含着其对天地规则的粗浅驾驭，威力绝伦！
在场所有人都感到呼吸一滞，心头被死亡的阴影笼罩。
没人认为陆凡能挡住，甚至已经有人不忍地闭上眼，仿佛看到陆凡连同那些珍贵的法则碎片一起，在巨爪下化为齑粉的场景。
然而，面对这足以捏碎山岳、湮灭神魂的恐怖一击，陆凡只是微微皱了皱眉，脸上露出一丝被打扰的不悦。
他甚至都没抬头正眼瞧那黑袍老怪，只是随意地抬起右手，像是驱赶一只聒噪的苍蝇般，对着那遮天蔽日的灰色巨爪，轻轻向前一扇。
没有惊天动地的灵气爆发，没有绚丽夺目的法则碰撞。
只有一声轻描淡写、仿佛拍掉身上灰尘的脆响。
啪！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灵魂深处。
然后，在所有人呆滞的目光中，那只蕴含了问天境强者意志和力量的灰色巨爪，如同被投入烧红烙铁的冰雪，从与陆凡手掌接触的那一点开始，瞬间寸寸崩解、湮灭！
不是被打散，而是彻底的瓦解！
连同其中蕴含的死亡意境和灵力，一起化为最原始的粒子，消散于无形！
这诡异到极点的一幕，让那黑袍老怪脸上的狞笑瞬间僵住，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错愕与难以置信。
可还没等他做出任何反应。
陆凡那只看似轻飘飘的手掌，在拍碎巨爪后，动作没有丝毫停滞，仿佛只是穿透了一层不存在的虚影，继续向前。
下一刻，这只手掌仿佛无视了空间的距离，直接出现在了黑袍老怪那张干瘪的老脸前。
黑袍老怪瞳孔骤缩，浑身汗毛倒竖，问天境强者的本能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死亡危机！
他怪叫一声，体内灵力疯狂燃烧，想要施展保命秘法遁走或是防御。
但，太晚了。
那只手掌已经轻轻地、实打实地扇在了他的脸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
没有血肉横飞，没有骨骼碎裂的爆响。
在手掌接触的瞬间，黑袍老怪整个身体，从头到脚，如同一个被无形巨力碾过的沙雕，噗的一声，直接爆成了一团浓郁的血色雾气！
连惨叫都没能发出一声！
一位问天境的强者，足以在四象星开宗立派、称尊道祖的存在，就这么被陆凡随手一巴掌，像拍蚊子一样，当场扇成了最细微的肉糜和血雾，死得干干净净，连一点残渣都没剩下。
只有一枚古朴的储物戒指和几件灵光黯淡的护身法宝，叮叮当当地从血雾中掉落，证明着这里刚才还存在过一个问天境修士。
微风吹过，带着一丝血腥气，卷动着那团尚未完全散去的红雾。
陨神走廊入口处，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比之前看到陆凡在走廊里散步、摆摊时，还要寂静千百倍。
落针可闻。
璇玑学宫秦昊张着嘴，手里的观星令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都毫无知觉。
战天阁烈战狂脸上的狂傲和贪婪彻底消失，只剩下无边的恐惧，他看着自己手中那缕刚刚换来的、还带着温热的火系法则碎片，又看了看前方那团缓缓飘散的血雾，喉咙剧烈地滚动着，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九转丹宗月无暇面纱下的嘴唇微微张开，清冷的眸子里充满了极致的震撼。
所有之前还抱着各种心思、或嫉妒或贪婪或算计的天才们，此刻全都像是被抽走了魂魄，泥塑木雕般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问天境……被合体境……一巴掌扇没了？
这不是越阶挑战，这根本就是……碾死了一只蚂蚁！
陆凡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收回手，甚至还嫌弃地甩了甩，好像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然后，他看都没看那团血雾和掉落的戒指，目光重新落回面前那些等待交易的宝物上，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市侩，对着面前一个已经吓傻了的、手持宝珠的散修说道：
“喂，还换不换了？
你这定魂珠品质一般，最多再加三块空冥石，换那截兽爪化石，搭头就不能再给你了，刚才那缕雷电碎片的价格你也看到了……”
他的声音，在这片死寂的、飘散着问天境强者血肉微粒的绝地入口，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地……令人毛骨悚然。
那散修一个激灵，看着陆凡那平淡无奇的脸，又看了看地上那枚属于问天境老怪的储物戒指，腿一软，差点直接跪下去，声音带着哭腔：“换……换！
前辈说多少就多少！
空冥石我加！
我加五块！”
就在那散修哆哆嗦嗦完成交易，抱着兽爪化石如蒙大赦般退开后，陆凡看着岩石上还剩下的几缕法则碎片和那堆“搭头”，似乎觉得摆着有点占地方。
他挠了挠头，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有点嫌弃地嘀咕：“这玩意儿摆在这儿晃眼睛，碍事，收起来算了。”
话音落下，也不见他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施法动作，只是随意地朝着那几缕跳跃闪烁的法则碎片勾了勾手指。
下一刻，让所有旁观者头皮炸裂的景象发生了！
并无简单的摄取，而是……朝拜！
是万法归宗！
那几缕原本桀骜不驯、散发着恐怖波动的法则碎片，如同受到了至高无上的召唤，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
火系碎片化作一道凝练的赤红流光，冰系碎片如同湛蓝彗星，雷系碎片拖曳出银白尾焰……它们不再仅仅是碎片，更像是被赋予了生命，带着一种欢欣雀跃、近乎虔诚的意念，不再有丝毫狂暴，反而温顺得如同归巢的乳燕，争先恐后地投向陆凡！
更令人骇然的是，不仅仅是陆凡面前这几缕！
仿佛连锁反应被触发，整个陨神走廊深处，那些原本在风暴中沉浮、隐匿在空间裂缝深处的、未被发现的其他法则碎片，此刻也像是受到了感召！
嗤！
嗤！
嗤！
一道道颜色各异、属性不同的流光，如同划破夜空的流星雨，强行挣脱了风暴和空间的束缚，从走廊的四面八方呼啸而来！
火、冰、雷、风、毒、乃至稀有的空间法则碎片……粗粗一看，竟有数十道之多！
它们汇聚成一道绚丽而恐怖的洪流，目标明确陆凡那看似平平无奇的身躯！
这一幕，远比之前陆凡拍死问天境老怪更让人心神俱裂！
“万法……朝宗？！”
璇玑学宫的秦昊失声尖叫，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瞪出来，声音因极致的惊骇而变调，“这不可能！
这是传说中的境界！
唯有对天地万法领悟到极致，自身成为法则源点才可能引动！
他一个合体境……”
战天阁的烈战狂脸上的肌肉疯狂抽搐，死死握着拳，指甲掐进了掌心：“不是强行摄取……是召唤！
是法则本身的臣服！
这家伙……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怪物？！他的体质有古怪！”
九转丹宗的月无暇面纱剧烈起伏，清冷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颤抖：“如此庞大的法则洪流，若无特殊体质或逆天功法容纳，顷刻间便会爆体而亡！
他竟敢……他竟然像是在迎接补品？！”
一位见识广博的老散修噗通一声瘫坐在地，指着那法则洪流，嘴唇哆嗦：“引……引法则之力灌体？！这是上古记载中，某些逆天体质觉醒或突破时的异象！
此子……此子身负惊天大秘！”
在所有人心神震撼、纷纷做出各种惊人猜测之际，那数十道散发着毁灭性波动的法则，已然触及陆凡的身体。
然而，预想中陆凡被法则撑爆或者需要运功艰难炼化的景象并未出现。
那些法则碎片在接触到陆凡皮肤的刹那，就如同水滴融入大海，光芒一闪，便悄无声息地没入他体内，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有灵气暴动，没有气势攀升，甚至连陆凡的衣角都没有飘动一下。
整个过程安静、迅速、自然得令人发指。
仿佛那些足以让问天境疯狂、让洞墟境陨落的法则碎片，对他而言，真的只是几缕稍微特别点的“尘埃”，随手掸了掸，就收拾干净了。
陆凡甚至还有点不满意地咂咂嘴：“数量倒是不少，就是品质杂了点，还得花时间提纯……麻烦。”
他这话声音不大，但在死寂的环境中格外清晰。
众人：“……”
麻烦？
您管这叫麻烦？
我们拼死拼活连一缕都求而不得，您一下子吸了几十道还嫌品质杂？！
这一刻，所有人心中的贪婪都被一种更深沉的、名为“惊悚”的情绪所取代。
这家伙根本不能以常理度之！
陆凡可不管他们怎么想，他麻利地将岩石上剩下的那些“搭头”破烂一扫而空，全塞进戒指里，然后拍了拍手，对着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众人露齿一笑：
“好了，清仓大甩卖结束，谢谢各位惠顾！
下次有缘再见！”
说完，不等任何人反应，他身形微微一晃，如同鬼魅般，瞬间融入了身后那依旧狂暴的陨神走廊深处。
这一次，他甚至没有走那条星光小径，而是直接一步踏出，身影在无数空间碎片和法则风暴中几个闪烁，便彻底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留下一群目瞪口呆、道心凌乱的天才们，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法则朝宗、问天境被秒杀、以及陆凡那副“收摊跑路”的随意模样。
今天在这陨神走廊入口发生的一切，注定将成为他们修行路上难以磨灭的震撼记忆。
……
陨神走廊深处，某片相对稳定的破碎浮岛上。
陆凡找了个背风的角落，一屁股坐在一块光滑的黑色巨石上。
四周是永恒呼啸的法则乱流和漂浮的空间碎片，光怪陆离，但到了他身边一定范围，就像被一层无形的薄膜过滤，变得温顺而无害。
“总算清静了。”
他舒了口气，像是刚逛完一个嘈杂的菜市场。
心神沉入体内。
那几十道被强行“召唤”来的法则碎片，此刻正乖乖地悬浮在他的玲珑元婴周围。
元婴小人儿盘膝而坐，面容与陆凡一般无二，只是更加宝相庄严，周身有九窍若隐若现，散发出朦胧光辉。
这些在外界足以引起腥风血雨的法则碎片，此刻却像是被驯服的雀鸟，绕着元婴缓缓旋转，一丝丝精纯的法则本源被剥离出来，汇入元婴九窍之中。
火之炽热、冰之凛冽、雷之狂暴、风之灵动……各种属性的法则意韵，如同溪流汇入大海，被九窍玲珑体轻易地吸收、转化。
整个过程顺畅得令人发指，没有半点滞碍，更谈不上什么凶险。
若是让外面那些拼死拼活才能炼化一丝法则气息的天才们看到，怕是能当场道心崩溃。
“嗯，味道还行，就是杂了点，跟吃混装零食似的。”
陆凡暗自点评着，意识扫过元婴深处。
在那里，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身的灵力早已充盈到了合体境的极致，玲珑元婴与肉身的融合完美无瑕，神识凝练如同实质。
一层薄薄的、却坚韧无比的壁垒，横亘在合体境巅峰与下一个玄妙境界之间。
那是洞墟境的壁垒。
只要他心念微微一动，引动体内浩瀚灵力冲击那层壁垒，便能轻易将之粉碎，水到渠成地踏入洞墟境，在体内开辟出独属于自己的“洞天墟界”，实力发生质的飞跃。
他甚至能“看到”那壁垒之后模糊的景象，一片混沌初开、亟待塑造的微小世界雏形。
“这就……能突破了？”
陆凡摸了摸下巴，脸上没什么惊喜，反而有点意兴阑珊，“也太没挑战性了。
突破以后动静肯定不小，麻烦。”
他骨子里那个现代大学生的懒散劲儿又上来了。
能坐着绝不站着，能省事绝不折腾。
突破境界？
听着就很累，而且一看就是会引来围观的麻烦事。
“算了算了，先攒着。”
他很快做出了决定，像个精打细算的囤货党，“现在这合体境的修为，够用了。
等哪天遇到个像样的、打不过的对手，再临场突破，给他个惊喜，岂不美哉？”
这想法要是被那些卡在瓶颈无数年、求突破而不得的修士知道，怕是要气得吐血三升。
别人视若珍宝的破境契机，在他这里居然成了可以随意囤积、用来阴人的“一次性道具”。
“风大佬，墨姐，你们觉得呢？”
他习惯性地在心底问了一句。
虽然八位至尊已与他深度融合，但偶尔他还是会用这种方式“交流”，更像是自言自语般的调侃。
意料之中的，没有什么清晰的回应，只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带着宠溺和无奈的意念波动，如同春风拂过心湖。
那是几位至尊对他这种“惫懒”性子早已习惯的纵容。
陆凡嘿嘿一笑，不再关注那层一捅就破的境界壁垒，转而将注意力放在刚刚吸收的杂乱法则上。
九窍玲珑体自行运转，如同最精密的筛网，将那些不同属性的法则本源分门别类，去芜存精，缓缓沉淀积累，成为他底蕴的一部分。
他伸了个懒腰，环顾四周光怪陆离的景象。
陆凡在陨神走廊深处晃荡了一阵，觉得那些呼啸的法则风暴和破碎空间看多了也就那么回事，跟逛一个特效拉满但内容重复的主题公园似的，渐渐有些无聊。
他打了个哈欠，双手插回兜里，开始漫无目的地往外围溜达。
走着走着，他踢到了脚边一块灰扑扑的石头。
这石头毫不起眼，鸡蛋大小，表面坑坑洼洼，混在无数破碎的岩屑和骨骸中，根本不会有人多看一眼。
“咦？”
陆凡弯腰捡了起来，入手微凉，掂了掂，重量似乎比寻常石头要沉上那么一丝丝，若非他体质特殊，几乎无法察觉。
“有点意思哈。”
他也没多想，就当捡了个有点特别的小玩意儿，随手抛了抛，继续往前走。
刚离开陨神走廊那混乱的能量区域，来到一片相对稳定、类似戈壁滩的破碎陆块上，前方光线一暗，几个人影就堵住了去路。
为首的是个身穿华丽锦袍的青年，面容带着几分阴鸷，气息是洞墟境中期，在他身后还跟着几个眼神不善的跟班。
这青年显然是在陨神走廊外围守株待兔，专门挑那些看似落了单、可能有所收获的“软柿子”。
阴鸷青年目光贪婪地扫过陆凡，见他周身灵力波动不过合体境巅峰，穿着普通，手里还抛着一块破石头，脸上立刻露出毫不掩饰的轻蔑与狞笑：“小子，看你从里面出来，运气不错啊？
把你身上的宝物统统交出来，然后自断一臂，爷心情好，或许能饶你一条狗命！”
他身后的跟班们也配合地发出哄笑，气势汹汹地围了上来，封住了陆凡的退路。
附近还有一些其他修士，见状或冷眼旁观，或摇头叹息，显然对这种杀人夺宝的戏码司空见惯，没人会为了一个合体境的小子去得罪一个洞墟境天骄及其势力。
陆凡停下脚步，看着眼前这标准的反派拦路模板，无奈地叹了口气，表情有点郁闷，像是逛街遇到了强买强卖的小贩。
他把手里那块灰扑扑的石头又往上抛了抛，看向阴鸷青年：“你说宝物？
指的是这个？”
阴鸷青年一愣，随即嗤笑：“一块破石头也想糊弄老子？
你身上所有的储物法宝，还有你在里面得到的东西，全部交出来！”
他认定陆凡是在装傻充愣。
陆凡眨了眨眼，脸上露出一种“你真要这个？”
的古怪表情，然后很是随意地把石头朝阴鸷青年一丢：“哦，那给你好了，接着。”
阴鸷青年没想到陆凡这么“识相”，虽然给的是块石头让他有些恼火，但下意识觉得这石头或许真有什么玄机，或者只是对方屈服的前兆。
他心中带着一丝不屑和即将获得宝贝的喜悦，伸手便去接那块划出抛物线的灰石。
那枚原本轻飘飘的石头，仿佛瞬间挣脱了某种束缚，重量以一种无法理解的方式疯狂暴涨！
它不是在下坠，而是像一颗微缩的星辰，带着碾碎一切的恐怖势能，猛然“坐”了下去！
“轰！！！”
一声沉闷到极致、让周围地面都微微一颤的巨响炸开！
阴鸷青年脸上的狞笑和贪婪瞬间凝固，转为极致的惊恐和茫然，他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就像一根被无形巨锤砸中的钉子，从站立姿势被直接、干脆地、笔直地砸进了坚硬无比的地面！
烟尘混合着紊乱的灵气炸开，形成一个浅坑。
待尘埃稍散，众人惊恐地看到，阴鸷青年消失不见了，原地只剩下一个脑袋露在外面，脖子以下部分全部被埋进了地里，双眼翻白，口鼻溢血，显然是承受了无法想象的巨力冲击，当场昏死了过去。
他刚才伸出去接石头的那只手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怕是已经粉碎性骨折。
而那块“顽石”，正静静地躺在他脑袋旁边不远的地面上，依旧那副灰扑扑、毫不起眼的模样。
四周瞬间死寂。
那些原本哄笑的跟班们，笑容僵在脸上，眼珠子瞪得快要掉出来，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鸭子。
围观的修士们也齐齐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看向陆凡的眼神充满了惊骇。
陆凡仿佛没事人一样，慢悠悠地走到那个“人形地桩”旁边，弯腰捡起了那块石头，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嘟囔道：“我就说有点沉吧。”
然后，他低头对着只剩个头在外面、昏迷不醒的阴鸷青年，用略带责备的语气说道：“你看你，毛毛躁躁的，都说了让你接着，拿不稳吧？
这下好了，摔晕了吧？”
周围众人听着这话，再看看地里那位洞墟境天骄的惨状，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衣衫。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那块石头……又是什么怪物？
陆凡却不再理会他们，将石头随手揣进兜里，双手往裤兜一插，吹着不成调的口哨，晃晃悠悠地继续朝前走去，留下身后一片狼藉和无数道惊惧交加的目光。